27 下山

凌阳笑着说：“在额善抵达外山门，就已经想通了。”

        白知愕然：“可是，怎的不见老主人？”四处张望着。

        凌阳说：“那老怪物只是不想悲伤离别的样子让外人瞧到。”说来也是好笑，那条老蛇精还真是脾气古怪，捉摸不透。一会儿阴一会儿又晴。他可没少吃足苦头。不过，抱着损兵八百自损一千的招数，还是给那老怪物制造了不少麻烦。这三年来，他不时带着双馨四处搞破坏，把那老蛇精气得半死，这阵子又带着双馨偷吃了他足足等了上百年才结果的碧根果，还全部吃得精光，又被他胖揍了一顿，最后不得不咆哮着让他滚蛋。但是到了今天，老怪物又反悔了，只让他滚蛋，要把双馨留下。他只好教双馨“弹琴”，老怪物又吼着让他滚蛋了。

        额善听凌阳居然如此称呼堂堂上神，又还是脾气乖张不好侍候的老蛇君，都快吓傻了。忍不住四处张望，生怕老蛇王听到。

        “少主，文靖上神到底是您祖父，又是上神，您身为晚辈，万不可无礼。”

        凌阳笑了笑说：“我知道了。”起身，弹了弹身上有可能的灰尘，伸手一挥，那架墨绿的绿绮就被他收了弥须袋。又扬声喊了句，“双馨，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啦。”双馨一蹦一跳地出来，他的东西全装进了须弥袋。但他又揪着父亲的袖子，“爹爹，我还有不少宝贝放在老祖宗的洞府。”他他想一并带走，但又不敢一个人去，生怕老祖宗又把他留下来。那样他又见不到娘了。

        凌阳说：“无妨，反正迟早还是要回来的。”虽然他厌烦那老蛇精老是霸占着双馨，但双馨留在伏虎神山对双馨还是有好处的。七重天好虽好，但那儿并非修炼的好地方。等他们一家团圆后，相处得差不多后，还是要把双馨带回来的。只是那老蛇精当真不讲道理，这么一点儿小小要求都不让步。非要惹毛他才甘心。

        双馨在伏虎山呆怪了，老祖宗又宠他，七重天的师祖师祖母对他也很好，只是七重天规矩太多。习惯了自由自在的日子，自然不想受约束的。听到父亲的话，这才重展笑颜。

        看着六年多不见的双馨，额善盯得目不转睛，九重天规矩向来大，神仙们固然尊贵不可一世，却不能有七情六欲，不能有子嗣。以至于这么多年来，九重天几乎难见孩童。双馨长得相当精致，白里透红的脸蛋儿，模样儿也相当好，见惯了一堆堆中老年的脸，再见这么一个粉妆玉琢的小仙童，简直要惊为天人。

        凌阳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与白乔告别后，就携着双馨招来一只仙鹤，载着他们离开了伏虎神山。

        在仙鹤背上，双馨兴奋得哇哇直叫，因为即将要见到亲娘了，如何不高兴。

        仙鹤一离开，他们所在的洞府就曝发出一阵欢呼声。

        “老天爷，谢天谢地，这混世魔王总算走了。”一群飞禽走兽忽然出现在高空中，看着远去的仙鹤，无比欣慰。

        白乔飞回了白墨位于另一座山的洞府，这座山离凌阳洞府约有几十里路，但白乔脚下的仙鹤不过是几息时间就到了。

        “老主人？”白乔进入白墨宽蔽的洞府，却不见人影。只有一个小蛇童守着洞府。

        “老主人去了后山。”小蛇童说。

        小蛇童嘴里的后山，是挨着白墨洞府这座山的后头一座山。那座山占地上千亩，种满各类金玉仙石，瓜果，养有低级飞禽走兽，不少仙兽在此守护，以防被屑小偷走。

        白乔来到后山，直奔山巅，这儿不但种有各类瓜果，还有老主人花费巨力从沧浪洲移栽回来的碧根果，火枣、交梨、朱果，这些果子无沦哪一种，吃了不但能生津止渴，也是飞腾仙果，普通人吃了可以成仙，功效堪比金丹，是除了蟠桃外，最为珍贵的水果了。

        只是，前阵子还瓜果满架的整片山顶，只剩下树叶，让人闻之流口水的果子早已不见，只挂着稀稀疏疏的歪瓜裂枣在枝头下，可怜兮兮地诉说着不幸的遭遇。

        整座伏虎神山，尽管守卫稀疏，还无人敢闯入后山来。因为高山四周，不但布置了极其厉害的阵法，还有不少神兽看守。加上上神所住之地，一般神仙连山门都不敢靠近。就是那些厉害上神，也不至于自降身份跑来偷盗。

        唯一可能就是被凌阳给一网打尽了。整个仙界，怕是只有他才敢这么胆大妄为了。

        白乔唇角抽畜，既心疼这些珍贵果子，又替老主人担忧。老主人估计要气疯了吧？

        白乔用神识寻到了白墨，正呆在一颗朱果树下，望着朱果树上唯一硕果仅存的朱果发着愣。

        白乔心头一个咯噔，赶紧上前：“老主人，原来您在这。刚才少主趁您不在洞府，带着小公子已经离开伏虎山了。”

        白墨穿着一件白袍，瘦高的身躯却蕴含着无穷力量，闻言冷哼一声：“那小怪物忒可恶，他不走，我也要赶他滚蛋了。”

        白乔有些纳闷，之前老主人可是相当稀罕小公子的，无论如何都不肯让少主带着小公子下山。怎么这回又这么的好说话了？

        白墨转过头来：“走了更好，总算耳根子清静了。”免得他的宝贝仙果被他糟蹋。想着满山遍野的仙果，花费了足足三百多年才有今日的气象，却让那小子给捡了便宜，真要吐血。之前也没少揍他，那小子却是越打越勇，仗着自己不会对他下死手，越发胡作非为。甚至还带着宝贝重孙子也一并搞破坏。

        “还好，算那小子还有良心，还知道给我留了几颗熟果。”白墨把硕果仅存的几颗仙果摘了下来，也就才装满一个篮子，对白乔说：“去，通知蛇君，就说碧根果已熟，让他来尝尝。”

        看着篮子里可怜巴巴的几颗朱果，白乔唇角抽了抽，倒也没说什么，沉默领命，不出两日功夫，白契就来了。

        白墨洞府里，朴素的八仙桌上，已摆了两盅玉醴金浆，一盘子碧根果，以及时令鲜果，还有几盘子烤好的鱼。

        白墨扫了眼，讶异地道：“父君忒是小气，既然要儿子来品偿碧根果，好歹多摘几颗，就这么可怜巴巴的五颗果子，还不够塞牙缝。”

        白墨气不打一处来，拿着身旁的金如意就往他敲来，“你还好意思埋怨，都是你那好儿子干得好事。”

        白契微微避头，玉如意打在肩膀上，还真有些疼痛呢。他揉着肩膀，笑着说：“坤海又干了什么坏事？”

        “白乔，你来说。”

        白知上前，恭敬地道：“禀蛇君，少主把老主人移栽在后山好不容易熟透的仙果，全给偷吃了。就只剩下这么五颗仙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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