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次日晚，三人约在了一处见面，各自说了些各自得来的消息，决定先在这城主府内探寻一遍，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情况，并约好一个时辰后在这会合。

        一个时辰后，落尘和珠珠倒是准时来了这，但双方都未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而后两人等了许久，也没有见到矜子澜的身影。

        珠珠看着皎洁的月光微微愣神，自从昨夜看到师尊后，心里就隐隐不安，师尊与城主好像是熟识，难道城主是在帮师尊做事吗？虽然她一点也不相信师兄会和这件事情扯上关系，可还是隐隐觉得不安。

        见她心事重重，本想安慰几句，但看着越来越像的月色，他道：“矜子澜应该是出事了，看来这里有异常，我们去找一下。”

        她回过神来说好。

        然而找了许多地方也没有看到矜子澜，两人又来到一间房，没想一身红衣的城主翘着二郎腿等在那，她先是看了眼落尘，然后才道：“真是可惜了，原来你是来拆本城主台的。”

        珠珠上前一步：“你身为一城之主，为何要做出此等有违天理之事来，那些以前丢失的男子也定是被你挖了心吧！你到底是何妖？”

        城主嗤了一声：“我虽是妖，可我也是受害者，你以为这些男子是我要来享受的吗？你们都错了，我也是被人威胁的，只因那只狐狸抓了我的孩儿，威胁我给她巡逻美人，狐狸不仅吸了他们的精元，还挖了他们的心。”

        听此话，珠珠心里松了一口气，也许那日师尊会在此，是因为听闻了这城里的遭遇，所以亲自赶来了。

        城主又道：“碰到我，也算你们倒了霉。”

        话音才落，只听见机关启动的声音，随即两人毫无防备的掉入了房间下的暗阁里。

        而一掉入进入没多久，落尘毫无征兆的发了病，珠珠先是查看了四周，这里四面都是青砖石壁，光秃秃的连藏机关的地方都没有。

        而看着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的落尘，如果此时趁他病发之际，将他杀掉可他曾经救过她的画面一幕幕冒了出来，在湖底，在海底之门，他那时宁愿死都只希望把最好的送到她面前，她闭了闭眼，内心有两个声音开始争论起来。

        最后她浅叹一声，睁开了眼，原来她真的下不去手，她慢慢地靠了过去，从背后抱住了浑身发抖的他，他在极力忍耐着这种痛苦，也在下意识忍住不去吸食周围生灵的精元。

        也许他也不想生来这样，也许当年那一场歼灭另有隐情，因为至少到如今为止，他没有做过一件坏事，他在她眼中不算一个坏人。

        他慢慢清醒了，感受着背后的温度，忽然觉得这一刻从未有过的安宁，有个人随时随刻都在身边关心他，他闭上眼睛，舍不得睁开眼，舍不得打破这一刻的沉静。

        “你也不想这样吧。”她轻叹一声，似是对着墙壁在自言自语。

        他轻轻嗯了一声。

        她微微一愣，随即坐了起来，他也坐了起来，顺势靠在墙上。

        沉默片刻，她道：“你这病有治愈的办法吗？”

        他点点头：“有倒是有。”

        “什么办法？”她瞧着他，眼底藏着一丝担忧。

        他道：“集齐玉芙苓的五片花瓣，或可解除，但五片花瓣何其不易。”

        “不是已找到了两片，那剩下的也迟早会找到，就算陪你走遍六界，也会把它们给集齐。”

        有她这话，就是死也无憾了。

        “你知不知，若没找到，我便会失去理智而被它所控，会变得六亲不认，到时你会不会杀了我”

        “不会有那一日。”她眸光定定望着他，希望永远不要有那一天的到来，而此时先出去才是要紧事，看着四面都是墙的青砖，道：“不知这有没有机关？”

        他慢慢起身，在四周摸寻着。

        “矜子澜和他师妹应该也被关进这城主府的地下室了。”珠珠也站了起来，沿着光秃秃的墙壁仔细的看了过去，希望能从这缝隙中发现些什么。

        然一圈下来都毫无收获，反倒是他，停在了一处，似乎发现了什么，她走过去，见他拇指按在一块方砖上，方砖凹陷了下去，眼前立时出现了一条通道。

        她下意识往他看去，这人是怎么发现这块方砖有问题的，似乎并无什么不同之处。

        见她疑惑的目光，他唇角微翘，眼尾微挑，示意她走，两人从通道里走了出去，地下室很大很大，他们只有一间房一间房的找寻那两人的下落，有的房间布置了机关，有的房间用阵法关着一些魂魄，还有的房间用千年寒冰冰着血淋淋的心，珠珠看到时，差点没吐出来。

        几乎找了小半个时辰，才在一间房里找到了矜子澜，他同样被困在一间四面是墙的房里，见到他们时，他眼里不由一亮。

        而找到莺歌时，她被绑在一个能转的圆盘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转动着，见到三人，她先是一愣，随后问道：“你们怎么在一起？”

        见到她，矜子澜心里那块石头才落下去：“是我请他们帮的忙，你怎么样，还好吗？”

        莺歌在转盘上倒着身子看了眼珠珠，叹了一声气：“一点也不好，师兄你快放我下来，被绑在这上头实在难受。”

        矜子澜上前，但此时四周忽然放出来白色毒气，他忙向后退，那毒气才消失。

        莺歌苦哈着一张脸，咒骂：“那老女人，想拿我坐诱饵，师兄，要不你还是走吧，这底下邪门的很，有一百种花样等在这里。”

        “闭嘴。”矜子澜冷着一张脸，看向了落尘。

        落尘看着被铁链锁住四肢的莺歌，从储物袋里递了把匕首过去。

        矜子澜不解看着匕首，落尘把匕首拔开，匕首闪出锋锐的光芒，在几人疑惑的目光下，他随手一挥，只听清脆一声响，那锋利的匕首将圆盘上的一条锁链割断。

        而莺歌的头终于能自由转动了，可她方才被吓得心都差点停止了跳动，那匕首直直朝她射来的那一刻，差点让她以为是要割了她脑袋。

        落尘又将掉落在地的匕首用灵力吸了过来，把匕首交到了矜子澜的手上。

        矜子澜看了看手中的匕首，又看了看圆盘上的莺歌，为难的又看向落尘。

        而落尘已经转过脸看向别处，一副不管的姿态。

        矜子澜握着匕首，心想，如今也只有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了，他握着匕首对着圆盘上的莺歌比量了一番，正要挥去时。

        莺歌紧张道：“你，你先让我准备一下。”

        说着她深呼吸了一口气，道：“你一定要看准点，别扎到我身上。”

        矜子澜点点头，拿着匕首开始比划，这除了要瞄准之外，还要算准他挥过去的时间差，因为圆盘是转动的，他实在不能像落尘一样，冷静的随手一挥，但也只能维持着心里的冷静，试探性的把匕首挥了过去。

        忽听见杀猪般的叫声传来：“师兄，你扎到我肉了——”

        最后四人安然无恙的走了出去，只有莺歌手上有被划伤的划痕，而出去后，城主就等在出口处。

        她一身红衣站在那，手中拿着一把剑，似乎已经在此等了许久。

        珠珠远远看着一身红衣的城主，道：“你告诉我们那狐狸的藏身之处，我们会帮你把孩子救出来。”

        城主自嘲地嗤笑了一声：“无用的，只要我一出卖她，我的孩儿就会出事，且我替她干了那么多坏事，早就做了最坏的打算。”

        话音落，城主便先出了招，几人都是修仙之人，一只普通的妖怪又怎会是他们的对手，还没过上十招，城主就软塌塌倒了下去。

        珠珠沉默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人，她这是故意送死的吧。

        -

        夜很静，点缀着零零碎碎几颗星，落尘和她来到了一片树林当中，树林的空地上有一处湖泊，在皎洁的月光之下，闪烁着晶莹的细碎光芒。

        “想下水吗？”他看着她，眼底仿佛倒映了湖里的波光凌凌。

        哪有鱼不喜欢水。

        “这次我不下去，就在这看着你。”他又道。

        她点头，跳入了湖水中，清凉的湖水让人完全放松下来，痛快的游了好几圈后，像上次一样在湖边仰躺下来。

        天上有一轮弯月，像是能让人坐在上头，而身后，他的指尖忽然划过她发丝间，酥酥麻麻的，像是一根弦，悄无声息在心上拨动了一下，她慌乱的抬眸，恰好看到他冷硬的下巴和他专注的眼神，两人的眼眸撞到一起，她一愣，随即下意识的逃似的游回了湖水里。

        心咕咚咕咚的跳动，清凉的湖水亦不能缓解此时的心情。

        落尘说好的不下水，但看到忽然游走的少女，忍不住跟了上去，然后将她圈在自己的手臂之间，她的眼睫像一只惊慌的兔子，乱窜乱跳，他忽然抿唇一笑，片刻后笑容又消失在嘴角，接着放开她，躺在湖水边沿，神色落寞看着天上那轮弯月，恍惚间，嘴角似有一抹若有若无的自嘲。

        珠珠不明白他一瞬间怎会有这么多情绪，问道：“你怎么了？”

        他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空荡荡的悠远：“老天给一样东西，就会收走一样东西。”

        他眉宇间似有淡淡愁绪，如山峰笼罩的白雾，他是因为体内的魔豆，才会忽然这样吗？

        两人谁也没再多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天上的那轮弯月。

        回到客栈，珠珠没想到莺歌等在她房间，此时她看起来精神好多了，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在她身上打转。

        “他满眼都是你，你为何要杀他。”莺歌实在不解，也不喜欢拐弯抹角，便开门见山道。

        珠珠低垂眼睫，声音淡淡：“那日是你误会了。”

        莺歌站了起来，那晚她分明没有看错，眼前这人分明是起了杀心，却还不承认，且更让她奇怪的是，这人似乎喜欢那名少年，真让她不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警告：“我不知道你为何要杀他，不过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要是敢动他，我和你没完。”

        珠珠没吭声，看着人走了出去，她才给自己倒了杯茶，看着茶面的热气袅袅升起，热气里忽然出现他那张脸，她一惊，眼前的热茶倒翻在桌，看着狼狈的桌面，她忽然觉得烦闷，现在只要他一靠近她，她就会心慌，会心跳加速，这就是动心的感觉吗？

        她不是不知道，曾经在秘境时，她就有过这种熟悉的心绪，深呼吸一口气，就算她极力忽略一些东西的存在，然而有些东西却不是她能控制的。

        如若找全玉芙苓，他会不会改变，思极此，她心里多了一丝期待，尽管这期待是那么微不足道的存在。而察觉到自己的心思后，她一直待在房里，像是要逃避这一切，逃避他，只有不见他，她的心才能安静下来。

        这一日，落尘敲响了她房门。房里没任何回应，于是他推门而入，进去后，见到一身白衣的少女坐在桌旁，她手里正拿着一杯茶放在唇边，却久久未见她有任何动作。

        发呆，连敲门声都未听见，她到底在心里藏了何事？

        珠珠见到门口进来的人才回过神来，少年永远一袭黑衣，清冷的眼眸里却含着一丝担忧。

        “这几日怎么了，你哪不舒服？”他问。

        她把茶杯放到桌上：“就是在想，这狐妖未抓住，这城里的百姓就没得不到真正的安宁。”

        “你若担心，等狐妖落网再走。”

        “可还要寻找寻玉芙苓。”先前是她误会了他，掏心案和他无关，原来一个人会因为一个人的名声，而先入为主将这个人想成最坏的人。

        他浅笑：“紫枫在查看古书，或许能找到相关记载，所以不急。”

        她轻点头，看着他双眼，心里忽然涌上了愧疚感。

        而他坐在了她对面，忽然在她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

        珠珠躲了他好几日的功夫在此刻破防了，被他亲过的地方像被火烧过一样，滚烫的似乎要冒泡，她把手倏地伸了回来，眼睛不知该往哪儿看，才显得自在些。

        为何紧张的是她，他又为何忽然亲她，为了让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下去，声音尽量淡淡的：“你以后别这样。”

        落尘定定望着她，问道：“你不喜欢？”

        她低垂着眼睫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喜欢吗？好像是喜欢的，勉强回道：“那，那是只有道侣间才能做的事。”

        “那意思是说，我们是道侣就可以做了吗？”他眸光濯濯。

        她被他的话问倒了。

        “你愿意做我的道侣吗？”他忽然道。

        她惊讶的睁大眼瞅向他，有些恍恍惚惚道：“我们能在一起吗？”

        说完这句话她才反应过来说了什么，整个人怔愣在那。

        “如若我只能活一个月，这一个月你愿意和我结为道侣吗？”他眼神淡淡的反问，却带着期待，又似乎有点落寞。

        不知为何，这样的他让她的心口软了下来，她迟疑开口：“你为何这般问？”

        “因为有一天，我可能会被体内的它控制，会六亲不认，会忘了你，而离那个时候到底还有多久，我也不知道，所以在我这段日子里，你愿意么。”他直视她的眼，她眉眼弯弯，脸上却多半是踌躇。

        是呵！他这样的人或许不该对未来抱有太大的希望，他哼笑一声：“你不必想多，我只是希望自己能在你的生命中，留下一点记忆。”

        听着他话里的落寞，也不知是怎么想的，脱口而出：“我愿意。”

        说完两人都怔愣在那，尤其是她，她不明白为何要说出“我愿意”那几个字来，难道是因为见不得他一副落寞的模样吗？

        心中微叹，又道：“我的意思是说，我一定会陪你找到玉芙苓，你”

        “你说的是真的吗？”他眸光湛湛，仿佛一片深蓝色的汪洋，比蓝湛的天空还要美。

        她那个不字，怎么也说不出口，不知为何，不愿从这双眼里看到失望。

        “你若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他忽而道，眼里逐渐亮起点点光泽，见她一直没反应，他将她抱在了怀里，只听见他风一样轻的声音：“那我就当你默认了，我会挑个日子”

        她傻愣愣的被他抱在怀里，可就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有一点心慌，对她控制不了自己那颗心的心慌，她似乎已经慢慢拒绝不了他了，喜欢是一件很奇妙的东西，控制不了，也阻止不了，只能任由它。

        次日，她也不闷在屋里头了，因为就算她闷一辈子，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

        来到他房间，却看到那两师兄妹也在他房间里，还端了一盘点心，那甜美的少女笑盈盈把点心放到了桌上，说了句是她亲手做的，才笑意融融和矜子澜走了出来，路过她身旁时，还得意的眨了眨眼。

        珠珠走进去，看着桌上的那盘精致糕点，心里莫名升起了一丝不悦，朝他看去，他也正好看过来。

        她的视线又停留在那盘点心上，既然他都想要和自己成为道侣，那还这样明目张胆当着她的面，就把别人亲手做的糕点给收下来了，那少女的目的就差没写在脑门上了，他就不知道避避嫌，这收下别人的东西，还不知别人会怎么误会。

        见她眼神一直放在糕点上，他拿了一块放到她嘴边，她一扭身，干脆就不去瞧他。

        他顿了顿，忽然回过些味来，轻声道：“你若不喜，丢掉就是，反正我也不喜这些甜食。”

        说着就把糕点打翻在了桌上，珠珠看着倒翻的糕点，心里忽然好受了点，但随即又觉得别扭起来，这算什么，像极了一个吃醋又别扭的小媳妇，于是还没说上一句话，就通红着一张脸走了出去。

        而出去后，就发现少女等在她屋门口，一脸似乎所有事情都在她掌握里的那种笑容看着她。

        她没有搭理，越过她径直推门走入了屋里。

        莺歌跟随而来，道：“我就知道你喜欢他，可我想不通的是，你既然喜欢他，又为何要杀他，还是说你是想要杀他，但因为爱上了他而下不去手吗？也不知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珠珠一听这话，眼眸低垂，眼神逐渐暗淡下去。

        莺歌忽而又笑了：“其实你就是长得好看点，否则他还不一定喜欢你，男子都是这般，喜欢好看的女子。”

        一听这几句话，珠珠身形一震，整个人都怔愣在了原地，连房间里的少女何时走出房间的都不知道。

        是啊！他喜欢的不是她，是那条人鱼，他所关心的人也不是她，是那条人鱼，而她不过是得到了那条人鱼的好处，仔细说起来，她不过是个替身。

        思及此，她站起身，在屋里头慢慢踱步起来，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实在待不住了，径直朝他房间而去。

        他还维持着原样坐在那，只不过这回手里多了壶酒，房间里弥漫着很熟悉的桂花香。

        她走进去，他讶然看向她，但还是懒洋洋靠在那。

        他把酒壶递了过来，道：“要不要喝一口。”

        她看着眼前的酒壶，想着接下来要说的话，接过来就是一大口，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而下，她咬咬唇：“你喜欢我的样貌吗？”

        他一手撑着头，眼向她斜睨过去，少女长了双很动人的桃花眼，眼尾微挑的时候，不自觉的勾引人心，但她似乎没有自觉一般，就如此时一般望着他。

        他喉结上下滚动，少女被酒液润湿过的唇泛着晶莹的细碎光泽，鼻梁弧度柔美，整张脸凑在一起着实明艳动人，他微垂眸，将心口间那份微微的悸动藏在了眼眸的深处。

        她望着他，见他刚才的神色就明白了，心里有种叫做失落的东西，逐渐的往下坠。

        她恍惚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而他紧随其后。

        他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面前的背影，沉思了好一会才走过去，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看着他幽深的眼眸，她忽然道：“如若我长得不是这般，你是不是不会多看一眼。”

        他忽然闷哼笑出声来，打量了她好一会才道：“你觉得我喜欢的是你容貌？”

        她抿了抿唇，轻点头。

        “我承认没人不喜欢美丽的容颜，可我想要的不仅仅是这些，你还未开启灵智时，你的纯真让人向往，而喜欢你是从你开启灵智后，如若你不是这个灵魂，那么或许你就不是你，那么这具躯壳也只是具躯壳，你也就不是你了。”

        他的声音很轻缓，可每一个字却像落在她心上，而她心上长了根弦，随着他的话落，响起悦耳动听的曲调。

        原来她已经这样在意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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