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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转眼间,钟会来到大将军府已经有三年了。

        张菖蒲当时为了给钟太傅守陵,而将钟会托付给其老东家,现在三年守陵期已到,钟会每天都在盼星星盼月亮,盼望着母亲有一天将他接回家,结束这寄人篱下的生活。

        因为总想着回家,因此最近钟会在崇文观上课的时候,也总是心不在焉。

        此时,老先生在前面讲课,钟会却单手托腮,望着窗外,明目张胆地在开小差。

        这可让钟会那比他还年长几岁的怨种外甥,也是从小跟他只有相杀,没有相爱的死对头荀勖逮了个正着。

        老先生这边抛出一个论题,荀勖那边立刻自告奋勇地举手示意,先生点到了荀勖,并询问他希望让谁成为其辩论的对手,荀勖大喊:“我选钟士季(钟会,字士季)!”

        而此时钟会的魂儿早就不知道云游至何方,先生唤了好几声,再加上身边人的不停拉拽,才算是把他给唤了回来。

        老先生气的胡须乱跳,他掏出一把戒尺,愤怒地说着要对钟会进行体罚。

        钟会倒是不慌不忙,但见他泰然自若地走上前去,伸出双手准备受罚的同时,还特意盖上了一纸龙飞凤舞的绝佳字品。

        “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薄帷鉴明月,清风吹我襟。孤鸿号外野,翔鸟鸣北林。徘徊将何见?忧思独伤心”,先生忍不住读了出来,“哎呀呀!这不是陈留名士阮籍阮嗣宗的诗歌嘛!看这墨迹神妙绝伦,笔精墨妙、落纸烟云,难不成也是出于阮嗣宗之手?”

        阮籍,字嗣宗,其父为建安七子之一的阮瑀。

        阮籍三岁丧父,父亲死后,家境清贫,然阮籍勤学苦读,天赋异禀,不仅精通作文,还擅长弹琴,更兼习武艺,嗜酒能啸,狂傲不羁。十六七岁的时候就在民间颇具盛名,成为世家子弟争先结交的对象。

        然而,天才总是富有个性,阮籍也不例外。

        颇有些恃才傲物的阮籍,视荣华富贵为尘埃,常常闭门读书,累月不出,或游历山水,神龙见首不见尾。

        钟会何德何能,竟有幸获得阮籍的墨宝,实属不易!

        老先生将这一卷纸,翻来覆去地看,简直爱不释手。

        “先生,学生方才就是在认真品读、仔细回味阮嗣宗的这纸墨宝,不知不觉中竟分了神,如今见先生喜欢,学生愿忍痛割爱”,钟会十分诚恳地说道。

        老先生受宠若惊地捧着墨宝,连连点头,至于钟会之前上课不专心的事情,早就遗忘到了九霄云外。

        “先生,钟士季他在说谎,您莫要信他!这根本就不是阮嗣宗的墨宝。有可能就是钟士季自己仿作的赝品罢了!”荀勖原本打算看钟会的笑话,却阴差阳错地让钟会得到先生的赏识,心中很是不快。

        以前荀勖住在钟家太傅府的时候,曾经带过来一把价值连城的宝剑,并小心翼翼地寄存在贾夫人处。

        每当有客人来太傅府做客时,小荀勖总是有机会就把宝剑拿出来炫耀一番,平日里也是日日前去擦拭,时时挂于心。

        有段日子,荀勖跟着远房亲戚去外地暂住,临走前,再三叮嘱贾夫人一定要帮他看护好这把宝剑,除非有他的亲笔来信,否则,任何人都不许触碰。

        钟会得知后,便恶作剧地模仿荀勖的笔迹,给贾夫人写了一封信,说要将宝剑暂时交予钟会,凭借着这纸以假乱真的信件,钟会轻轻松松地取走了宝剑,并且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归还。荀勖回到洛阳后,得知此事,也只能认栽。在钟家,钟会再怎么出身低贱,他也还是姓钟,而荀勖,总归是个外人。但这件事过后,荀勖和钟会之间的梁子,就算是正式结下啦!

        “赝品吗?我看着不像啊”老先生一会儿远,一会儿近地来回地看,只因为在场所有人,几乎都没有真的见识过阮籍的真迹,因此着实很难评判。

        僵持之间,一位名叫卫瓘的学生走上前来,他从怀里取出一张手绢,手绢上是一组颇有意境的水墨画,水墨画的一旁提了一行诗句,正是上面所提到的《咏怀诗》里面的“孤鸿号外野,翔鸟鸣北林”。

        这卫瓘出生于儒学官宦世家,人生的清秀俊俏,气质安静文雅,向来独善其身,从不与人纷争。

        “前几日,我和家人们在城外的山阳一带偶遇阮嗣宗,家父与其相谈甚欢,临走时,阮嗣宗赠与家父一方手帕,我看着喜欢,回来的时候便要了过来,一直带在身边”,说着,卫瓘便把手绢递给了老先生,老先生仔细一比对,横竖撇捺,无论是笔锋技巧还是行文气质,简直一模一样,分明就是出自同一人。

        下课之后,心里还是不服气地荀勖继续来找钟会的麻烦,而此时的钟会,根本不想多与荀勖多做理论。钟会越是不理不睬,荀勖就越是火大,最后竟然拿钟会庶出的身份来嘲笑他。

        这虽然是个战乱纷争、礼乐崩坏的时代,在九品中正制的统治之下,却也是一个最看重门第声望,讲究嫡庶有别的时代。

        钟会的出身,一直像是一颗倒刺,深深地扎在他心底最敏感的地方。

        若放在从前,荀勖的这番挑衅,定会成功激怒钟会,然而今天,钟会竟意外地从容冷静。

        “无论我的母亲是谁,至少她还活着,她还会回来,母亲在,我就有家,就不会流浪漂泊,不像某些人,早就已经是无本之木、无根之草,如丧家之犬,寄人篱下,四处乞讨。”

        荀勖自幼父母双亡,期间一直是吃着百家饭长大。曾经长期居住在堂外祖父的钟繇家,钟繇去世后,钟毓到外地做官,荀勖又被寄养到了舅舅家。

        荀勖无能狂怒地指着钟会,他们之间的梁子,是越结越深了。

        后面还有课,但钟会已经完全没有心思继续留下去了。

        三年已过,然而张菖蒲却迟迟没有消息,虽然大将军府的司马一家十分善待钟会,但年幼的钟会,本能上还是无比思念和眷恋他的母亲。哪怕是让他跟着母亲去过清贫的日子,哪怕从此以后沦为平民,只要有母亲陪伴在身边,他都心甘情愿,甚至甘之若饴。

        “喂,钟士季,你不好好上课,一个人跑到后院里躲着,在干什么呢!”钟会百无聊赖地在小池塘里丢石子,他转过头,说话的原来正是刚刚为他解围的卫瓘。

        “卫伯玉(卫瓘,字伯玉),你可是先生们眼里的好学生,如今怎么也学会逃课了?”钟会反问道。

        卫瓘笑而不语,只见他拾起一根树枝,蘸着池塘里的水,在石子路上写下了刚刚的那句“孤鸿号外野,翔鸟鸣北林”。

        钟会看后大为震惊,而后,他用同一根树枝,也蘸着水,在下面写下了同样的一句话。

        两行字对比,简直一模一样,说是出自同一人之手笔,绝对大有人信。

        原来,无论是墨宝,还是手绢,皆是赝品。钟会和卫瓘虽然都是小小年纪,却都精于书法,而且都是十分善于模仿他人的笔迹。

        两位少年仿佛是看到了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相识恨晚,一见如故。

        晌午,钟会放学回家,听下人们说今天有他的书信,听完后,钟会迫不及待地撒开腿就往屋里跑,甚至险些撞倒沿路上的小厮和丫鬟。

        钟会知道这些下人们一定又在背后窃窃私语,议论钟会不愧是庶子出身,而且有人生没人养,缺少身为世家子弟的风度与涵养。

        钟会记得,在他刚来大将军府时,下人们甚至都不愿意称呼他为少爷,直到后来被张夫人教化后,才勉勉强强地称呼他为“钟少爷”。诸如此类的事情,钟会向来都一清二楚,但想着总有一天,他还是会离开大将军府,回到母亲的身边,在这里,总归就是寄人篱下,因此也从来不去计较些什么。

        王元姬午觉醒来后,想着一般这个时间钟会总会在书房里练字。

        前段时间,王元姬在市集上淘到了一本字帖,据说是一位名叫阮籍的名士所写,最近这位阮籍风头正盛,俨然已经成为洛阳城内所有世家少爷和小姐们的男神偶像。于是王元姬就想着顺便去钟会那里见识一下,看看这同样是字,男神的、同凡人的,究竟有何差距。

        来到钟会的书房,却发现里面静悄悄的,空无一人。问遍了周围的下人,竟没有一个说得出钟会现在人在何处。

        王元姬一开始以为钟会是不是和朋友出去玩了,但转念一想,钟会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好像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有什么特别要好、玩到一起去的朋友。

        钟会这小孩儿平时乖巧地就有些让人心疼,而且生活特别规律,为了避免让身边人担心,他从来不会到处乱跑。

        王元姬的眼睛开始“突突”狂跳,她等在钟会的书房,一整个下午都心神不宁,门外面一有什么动静,王元姬就赶紧起身张望,就这样反反复复了无数次,一直等到了黄昏将至。

        然而,钟会却依然不见踪影。

        王元姬心急如焚,她在书房里来来回回地走。

        突然,她看到书柜上有一个刚刚拆开过的信封。这个时候,王元姬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抖开里面的信笺,草草看完,心中大骇。

        原来,钟会是离家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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