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无极（二）

和女娲死了的坏消息。

        原来，女娲不忍人间受灾，独自跑到昆仑山熔岩源头，去炼五色灵石修补苍天。

        百炼千炼始终不成，最终用了自己的灵血做祭，才如愿以偿。但是气力已竭，又用了太多灵血，而气虚力竭而亡。

        无极大恸，但爱人已逝，情债再难偿还。

        于是在天下平定之日，落脚到原先两人比肩修行之处，继续灵力修行。

        此时无极声名益盛，追随修习者络绎不绝。

        人们就以无极之名命名其所居之地，遂为无极山，遂有无极派。

        无极修习间隙，将自己修习心法，剑法，灵力提升之法，写成系统的专著《大荒古经》，作为开山镇派之要。

        同时，灵力提升，对女娲姑娘的思念愧疚也日益加深。

        于是将自己的灵力世界灌注于一口浅井之中。寓意自己坐井观天，思想狭隘，执念于灵力的追求而错过了其他。

        不料，随着无极灵力日日精进，月月提升，数千数万年过去，浅井已不再浅，里面的世界也变成了真正的大世界。

        无极也顿悟了人生世界大道理，阴阳相交相融，二者平衡中庸，万事万物方可兴盛，阳极则阴衰，阴极则阳竭。所谓月满则亏，亏极则新月生。

        此时看日日参悟的圆井，顿时感觉死水一潭，阴暗无极，于是划拉开一条口子，让一线阳光进入。

        再看圆井，只见阴阳飞速流转回旋，产生了无数变化。因为有亏，反而变得圆满。

        正如同世间万事万物轮回往复。

        无极井也变成了无极涧。高高耸立，陡峭参天。

        没想到自己竟也由此进入了太虚境界。

        太虚境界，无欲无求。喜怒忧惧爱憎欲，全都消散殆尽。

        只有对女娲姑娘的一点思念愧疚耿耿执着于怀。

        但日复一日，重复单调的修习，没有了任何变化，只有高处不胜寒的孤独和寂寞。

        人生似乎也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不死不灭，无病无灾。

        我就这样存在于无极山中，看着我的弟子，下一代弟子，下下一代弟子……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一代代人族如朝菌蟪蛄，一代代神族如蜉蝣苍狗。

        终于有一天，我厌烦了这种生活，钻进了我的无极涧，要求不知道是第几代的弟子，将它封闭了起来。”

        “怪不得，都说无极涧是圣地，也是禁地。严令禁止接近。……可为什么传闻，只要是进来的人，没有一个生还的呢？”

        苍月轻声细语地问，生怕伤害了无极老人。同时她也不愿相信，是他杀死了他们。

        “我不想被人随便打扰，设置了一些小小的禁制障碍。……不过，可能对一般人来说是难了些。”

        苍月顿时了然，在这位太虚境的超级大神眼里的小小的障碍，对无极山弟子，哪怕是墨轩掌门这样的人而言，也只能是生死考验。

        更何况，人们根本想不到它的入口生门所在，就是死亡所在。

        甚至，经过了久远漫长的年代，人们恐怕都没有想过它还会有个入口吧。

        “可是我却进来了。”苍月细语，感觉很是神奇。

        无极眯了眼仔细看着苍月，半晌才说：“我的禁制要求，其中之一是必须至幻境灵力。你就在允许范围内。……但是，是谁用隐踪术将你的灵力和出身隐藏了起来？”

        苍月摇头：“不知道，一直都是这样。你是说，我的出身吗，这有什么玄妙？”

        无极摇头：“既然有人隐藏，定有他的深意，你还是慢慢等吧，等到时机成熟，自然就知道了。我何须说破天机。”

        “快告诉我吧，无极前辈，说不定你就是女娲大神给的时机呢!”

        苍月赶紧往前靠过去，用了她一用就灵，天下无敌的笑脸法宝。

        果然奏效。

        无极不知多少万年没动过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僵硬的笑容：“你叫女娲姑娘什么，大神吗，你也是大神了。进了至幻境就是大神。”

        “我的出身？！”苍月赶紧抓住了无极的胳膊，说重点。

        这可是日夜纠结不安地来源。

        “你是神族。”

        “哪一族？”苍月紧紧追问，手都攥得紧紧的了。

        “凤族。”

        无极看看苍月由于攥太紧，而骨节发白的手，还有自己竟然有了疼痛感觉的胳膊，沉吟着回答。眼眸里也竟然有了怜悯。

        “掌门师尊出身凤族，星蕴是比方鸟……

        看星蕴那天，非烟叽叽喳喳不停解释的话陡然回响。

        整个无极山都在议论，掌门师尊年轻时候，曾经和慕然师尊有私情，直接导致了慕然师尊的堕魔。

        记忆既然全然恢复，苍月自然也想起了在魔界，慕然魔师和魔皇一看见她的墨玉佩就神色大变，拼命抢夺的情景。

        凭直觉，苍月感觉她和慕然之间一定有关系。

        苍月想知道真像，却又怕知道。

        过了好久，终于还是咬咬牙，轻声问一句：“你能不能看出来，我和狐族……白狐族有关系吗？”

        “有的，你身上流淌的就是凤族和白狐族两种血液。”

        苍月顿时冷汗长流。

        莫非传闻是真的？

        苍月直接坐着转身，面向了森林空隙里远而无至极的天空，默默发呆。

        无极也不再出声，昏昏欲睡的模样。

        “你陪我去海边走走如何。”

        不知过了多久，无极实在看不下去了。

        苍月美丽的脸上，哀伤欲绝，万念俱灰，沮丧绝望的表情，实在是让人心疼。哪怕是他这个已经没有了情欲的太虚境不灭之神，也禁不住动了怜悯呵护之心。

        苍月终于醒过神来，勉强笑了笑：“好。”

        看着无极的眼神，她无法拒绝一个老人的要求。

        无极被藤蔓困住了。

        他刚想要施展灵力挣脱出来，却还是轻轻动了动，就停了下来。

        他想要给苍月一些事情做。而且他想要看看苍月的心。

        苍月却不多想，只是站起来，看着无极身上的藤蔓，拿出了女娲剑。

        “很漂亮，可惜只能砍断了。无极前辈，它们叫什么？”

        “月藤。女娲最喜欢的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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