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一次见面
在爱德华弗朗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颁奖典礼内的气氛突然肉眼可见的凝固了起来，这种尴尬的气氛尤其以瑞秋和乔纳森的周围为最甚，乔纳森脸上的笑意在某一瞬间甚至有些挂不住。
摄影师的摄像头也犹如嗅到肉味的彪狗一样转向了瑞秋和乔纳森所在的位置。
“种花真的很不错，我先提前欢迎你的到来。”成龙很爽朗的对瑞秋说。
“谢谢，有时间我一定会去的。”
瑞秋的神色还是如先前般淡淡的，她正侧着头和坐在她邻座的动作巨星成龙聊天，mtv颁奖典礼座位安排的很巧妙，似乎有意将他们这些带着华国血统的演员或是导演聚集在了瑞秋的左手边。
不过或许是爱德华“无意”之间抖落出来的东西并没有多么值得震惊。她唯一流露出来的面部表情也不过是在爱德华说出那句话的瞬间饶有兴致的微微挑了一下眉，随后又继续加入了华裔群体的聊天里。
不过她也确实是不太在乎，以玛哈和布莱恩的关系，瑞秋一早就知道爱德华将会在某次采访中不小心抖落出来他们认识的事情，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大胆，当着乔纳森的面这么挑衅。
不过如果是他的话，她想到每周都锲而不舍的给她打电话，圣诞节故意不穿外套离家出走可怜兮兮的乞求到她一点点怜悯的爱德华来说，这样疯狂又直白其实也算是正常。
坦白来讲，瑞秋直到他的心思，甚至还挺想看爱德华弗朗要怎么将接下来的话圆回来，毕竟如果说的太过暧昧那么无异于玩火自焚，估计明天的头条就会是“好莱坞万人迷与当红新星竟然私会”。
至于乔纳森的感受，那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而现场众人在瑞秋的脸上看不出什么，于是又转向了大屏幕里瑞秋旁边的乔纳森。
乔纳森毕竟才18岁，除去先前几次玩闹般的恋爱之外，第一次在感情里遇到这件事情，心里愤怒之于又有些无措，于是一边侧过头金色的头发挡住了他的神情，一边用手轻轻抚摸瑞秋的后脖颈，好像上面有什么稀奇的东西一般，装出一副浑然不在意的样子，只是微微紧绷的唇角显示了他的内心并不如表面上那么平静。
但他哪能瞒得过好莱坞里的人精们，乔纳森的反应，爱德华的对话。瑞秋格林格拉斯和爱德华弗朗有关系在他们看来几乎是一件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没人觉得震惊，出轨这种事情在圈内甚至都不算上什么，一群长相出众的男男女女，今天和这个在一起明天和那个在一起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况且瑞秋一直花名在外，算是圈内有名的花花公主。
不管台下众人如何作想，爱德华弗朗依旧在颁奖台上唱着属于他的独角戏。
“作为我的——朋友，我很感激她能够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他微笑着，脸上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甜蜜与暧昧。
“在圣诞节的时候，我曾经因职业未来十分苦恼。在她的建议之下最终认识了我现在的经纪人玛哈，我相信如果没有她们两个，这个奖项不一定会属于我。”
瑞秋坐在观众席上，一边和成龙夫妇随意聊天，一边注意着他的获奖感言。她心里清楚，爱德华弗朗这一番话看似只是感谢她为他介绍经纪人，但实际上是在暗戳戳的跟乔纳森表示，他们两个圣诞节的时候待在一起，并且她还给他介绍了经纪人。
两个年轻人，圣诞节待在一起度过了一个美好的圣诞假期，会发生什么根本不言而喻，乔纳森几乎在第一时间想到了圣诞节末尾时的那通电话，瑞秋唯一一通主动打来的电话。
况且玛哈希尔达克虽然还不是布莱恩洛德那种业内赫赫有名的经纪人，但身为布莱恩目前最信任的手下，其能力从接手爱德华弗朗不到两个月就能通过运作让他拿到最佳荧幕形象奖就可见一斑。
乔纳森随着爱德华每多说一个字，桌底下的拳就紧握一分，他知道自己的表情管理已经到了极限，比起忍耐，现在的他更想现在冲上去给这个长相阴柔的瘦弱小子一拳，或者是和他直接进行一场男人间的决斗。
可是他不能，他没办法将瑞秋置于这种尴尬的境地，他会使她成为明天新闻上的笑柄。即使他清楚她真的背叛了这段爱情，但心里却依旧在不想相信的自欺欺人，他轻声问她，声音有些颤抖，“他说的是真的吗？”
乔纳森想着，即使他心知肚明，但哪怕她骗骗他也好，只要她说不是，他就继续自我蒙蔽，假装爱德华弗朗是个自导自演一切的疯子，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他没办法主动放手，也无法忘记她带着他逃离世俗的疯狂一夜，那是他的肆意张扬风，在心里她早已成为了他唯一的阿佛洛狄忒，他的日记本里写满了与她的点点滴滴；瑞秋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清清楚楚，这些并不缠倦的词组合在一起却成为了一个浪漫至极的字眼——爱。
他爱她，18岁的乔纳森布兰戴斯赤诚的爱着21岁的瑞秋格林格拉斯，他在这段感情里倾注的太多了，所以无论是被劈腿，还是被冷淡他都不想放手。
装作若无其事吧，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只有这样他就还是她的乔，还是她的小熊软糖。
但可惜的是，瑞秋从一开始就没想过瞒着他，她扫了他一眼，有些无所谓的“嗯”了一声，近乎冷漠的打碎了他的希望，就是这轻轻的一声，让乔纳森在温暖的晚春时节如坠冰窟。
他的心脏好像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攥了起来，喉咙干涩，想说什么却又无法开口。
为什么她总是这么残忍，连欺骗他都不屑，一次次的将他的心打碎，然后再留下他一个人舔舐伤口。
但讽刺的是，从大屏幕上看起来却是他亲密的将头埋在了瑞秋的颈窝，两人在耳畔低声思语。
此时此刻无论两人的身体多么贴近，可在乔纳森看来她却依旧即将成为他年少时期倾注了所有感情的陌路人。
他有些有些莫名的意识到，颁奖典礼结束之后他将会面临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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颁奖典礼的气氛从爱德华弗朗下台的那一刻恢复了之前的融洽，只是几位当事人之间的暗涛汹涌就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接下来的时间里，奖项也开始依次颁发，很快瑞秋迎来了她今天获得的第一个奖项。
在她和布莱恩意料之内，是最性感女演员。
“获得最性感女演员的是——瑞秋·格林格拉斯、《低俗小说》。”
伴随着颁奖嘉宾的话音刚落，现场响起了阵阵掌声，毕竟奖项实至名归，好莱坞目前真的无法找到像她这样集性感、漂亮与一身的女演员。
瑞秋推开自她大方承认之后就一直有些沉默的乔纳森站起身，顺了顺身上的毛绒披肩之后缓缓的走向了颁奖台。
她对于这个奖项的获得并不意外，毕竟比起性感，桑德拉还不能算是她的对手。
说起桑德拉，作为演员同行两人的关系其实一直莫名的有些微妙，从瑞秋以《低俗小说》一夜爆红之后，在奖项方面就总是会碰上桑德拉，毕竟都是性感类型的女演员，而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也在瑞秋故意和基努一起离开之后达到了最高。
没有一个女人会在暗恋对象跟另一个同样漂亮女人离开之后依旧能喜欢的上来那个女人，桑德拉也不例外，可能她也想不到，瑞秋真的会对基努一点意思都没有。
“首先，能够获得这个奖项，我最感谢的就是我的朋友兼导演昆汀……”瑞秋站在灯光之下，雾霭蓝的眼睛中闪烁着点点星光，如同璀璨的繁星，红唇轻启，一边一如既往的说着那些提前准备好的公式化颁奖词，一边扫视着台下众人的神色。
她总是很喜欢获得奖项被无数人抬头仰望的一刻。
瑞秋看到了桑德拉布洛克，对方的脸上摆着一副公式化的笑容，在感受到了瑞秋的视线后微笑着点了个头，大屏幕的画面也在这充斥着火药的一幕中来回切换。
随后的瑞秋移开双眼，眼神却被一抹湖绿所俘获。她看到了他，爱德华弗朗。他穿着黑色的西装坐在人群里却不显得泯然众人，他正低着头有些呆愣的看着手里的奖杯，微微下垂的双眼里透着一种寂寥和脆弱，黑发打在他细瘦的脸上，神色看起来有些晦暗不明。
但随即他像是是感受到了什么抬起头，在感受到瑞秋的视线之后先前阴谋得逞的爱德华勾起了一个有些孩子气的笑容，露出了里面有些尖尖的小牙，先前的脆弱、阴翳、孤独一瞬间消失不见，他像是一个得到了心爱之物的小猫。
瑞秋的手轻微抽动了几下，她的手指突然感受到了几分痒意，甚至有些想要把手伸进他的口中，伴着湿热和柔软轻轻的弹一弹他的尖牙。
于是她忍不住在发言结束时轻笑了一声，伴着众人不明所以的眼神中拿着属于她的奖杯，穿着那身红色旗袍娉婷的走了下去。
而接下来另一个她同样获得提名的最佳女演员跟分蛋糕似的被分给了桑德拉·布洛克，唯一与瑞秋有关的奖项就是最佳歌舞场面。
这个奖项由瑞秋格林格拉斯和约翰·特拉沃尔塔共同获得。
而后有是冗长的一串颁奖，同属一个经纪人的布拉德皮特获得了最性感男演员的奖项，最具突破将则是让克里斯汀邓斯滕获得了，颁奖典礼的高潮和结束同时发生，在成龙走上属于成就奖领奖台的那一刻，全场掌声雷动，毕竟他是继李小龙之后唯一一个凭借自己在好莱坞打拼出一片天地的功夫巨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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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颁奖典礼结束之后，好莱坞华裔圈子内部有一场聚会。
成龙和妻子特地来邀请瑞秋和他一同前往聚会场所。
“跟我们一起去吧，正好到时候司机可以送你回来。”
“抱歉，但是不麻烦了，我这里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出乎意料的是，瑞秋微笑着选择了拒绝，不只是因为不想麻烦别人，还是因为她打算在今天彻底和乔纳森把话说开。
同样，瑞秋也没让朱迪他们跟着，而是选择了让乔纳森开车送她，听到她的要求，乔纳森侧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接过约翰手里的钥匙抿着嘴唇跟了上去。
朱迪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她大概能够猜出来雇主此举的真正意图，推了推旁边还呆愣站着的约翰，与他一同打车离开。
去往酒店的路上，气车上氛有些压抑，瑞秋看了眼旁边一直有些沉默的乔纳森说道。“乔，我们分手吧。”
“什么”正在开车的乔纳森猛的刹车，转头不敢置信的看向瑞秋，他以为只要他避而不谈，不表达任何不满他们就不会分开。
“我说，我们分手吧。”
“瑞……我是做错了什么吗，别这么对我……”他指尖发白双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声音颤抖着问出了这句话。
“求你。”乔纳森转头，红着眼眶恳求她，他的脸上充满了痛苦和哀求，还有几分自欺欺人，他希望是他听错了，或者他在恳求瑞秋——就当做他听错了。
瑞秋看着这样的他，叹了一口气残忍的打破了乔纳森心中最后的幻想，“你什么都没做错，是因为我们这段感情已经有太多的问题了。”
“我们可以去解决。”乔纳森有些情绪激动的低吼道。
“但是，我不想。”是不想，而不是不能，这一刻瑞秋格林格拉斯天性里的冷漠和自私在乔纳森面前体现的淋漓尽致。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乔纳森不回答瑞秋的话语，红着眼眶只是自顾自的问她。
瑞秋知道，先被抛下的人总会认为是自己的错误，但其实——乔纳森做错了吗？
没有，作为一个18岁的少年，他尊重瑞秋，他善良真诚，甚至洁身自好，他是好莱坞里的清流，他追求梦想，最大的梦想是摆脱青春偶像的身份成为一名优秀的编剧和导演，书写属于他自己的故事。
他没变，也没错，只是不再吸引瑞秋了。
“乔纳森，及时放手吧。”瑞秋一只手捋了捋乔纳森有些凌乱的金发，另一只手擦去了他眼里不知什么时候流出的透明泪液，他的眼睛经过泪水的清洗，像是世界上最漂亮的蓝色宝石那样澄澈。
即使在这样的眼神之下，瑞秋也没有丝毫心软，她和乔纳森的感情早在之前就已经开始走下坡路，她清楚的知道无论今天会不会有爱德华弗朗的出现，他们迟早都会分手。
毕竟从基努里维斯那件事之后，他就开始不信任她，而这种不信任虽然瑞秋不在乎，她本身也不是一个多么值得信任的人，但一直被疑神疑鬼就算是她也会觉得很烦。
瑞秋谈恋爱从始至终就只是为了她自己开心，不是为了结婚和给自己找麻烦，在她看来不合适就干脆分开，继续纠缠只会让乔纳森越来越痛苦。
毕竟越是沉沦，就越是在乎，现在分手对大家都好。
在那一刻，乔纳森悲哀而又清晰的意识到，他年少时最为刻骨铭心的爱恋在这样糟糕的情况下结束了。
他在瑞秋温柔的擦去他眼角的泪水之后，像是终于承受不住般弯腰把头靠在瑞秋的怀里，犹如溺水之人抱紧最后一根浮萍一样紧紧的抱住她，力气大到几乎要将她捏碎揉到他的怀里。
乔纳森清楚的知道他再也不会像对待瑞秋这样对待任何人，再也不会像爱上瑞秋一样爱上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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