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十七八、惊梦
枕溪在后台见到了云岫。&1t;/p>
不是说被家里人叫回去了?&1t;/p>
“怎么样?”枕溪问他。&1t;/p>
“全家人都过去,以为她会大闹一场。”&1t;/p>
“但是!”&1t;/p>
“她一直盯着那孩子看,也没怎么说话。后来直播开始就让我们离开。”&1t;/p>
“你就这样走了?”&1t;/p>
反常即妖知不知道?&1t;/p>
“云想走我也没留着的必要。岑染陪着她,有什么会告诉我。”&1t;/p>
“你们什么时候开董事会?”枕溪问他。&1t;/p>
“下周。”&1t;/p>
“那祝你好运。”&1t;/p>
枕溪朝这次随行的工作人员招手,示意离开。&1t;/p>
“枕溪!”&1t;/p>
云岫叫住她,说:“下周就尘埃落定,什么都会结束。”&1t;/p>
&1t;/p>
“是吗?”&1t;/p>
“以后的事,我能做主。”&1t;/p>
“是吗?”枕溪还是这句话,“恭喜恭喜!”&1t;/p>
枕溪祝福着从她身边经过的人,没怎么把云岫的话放在心里。&1t;/p>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三点,她掀开被子倒头就睡,打算等明天把精神养回来再去关注叶九如那边的情况。&1t;/p>
临睡前,她把编辑好的信息给了杜若秋。&1t;/p>
“红宝石戒指可真美啊。老实说叶九如的手真没你的好看,那个戒指要带在你手上肯定更加漂亮。不过你老公肯定不会给你送红宝石的戒指。”&1t;/p>
“为什么?”&1t;/p>
杜若秋居然给她回复了。&1t;/p>
“红宝石的物语是什么不知道吗?”&1t;/p>
“炙热的爱情。”&1t;/p>
“你老公还爱你吗?”&1t;/p>
枕溪连了三条信息,没收到杜若秋的回复就关了手机睡觉。&1t;/p>
她觉得,今晚会在疲累的状态中睡一个黑甜的觉。&1t;/p>
正迷糊时,卧室门被人砸得巨响,枕溪从睡梦中惊醒。&1t;/p>
“谁?”&1t;/p>
“姑奶奶!”&1t;/p>
潘姐的声音。&1t;/p>
枕溪看了眼时钟,4点多钟。&1t;/p>
下午四点多钟?&1t;/p>
沉闷蒙的脑袋告诉她,应该是凌晨四点多钟,她刚睡不到一个小时。&1t;/p>
“你不是在法国?”&1t;/p>
枕溪给她开了门,吸啦着拖鞋往床上去。&1t;/p>
“出事了!你手机为什么不开机?”&1t;/p>
“我睡觉为什么要开机,能出什么事?有事明天再说,我很累。”&1t;/p>
潘姐扯住她的胳膊。&1t;/p>
“你现在赶紧换衣服跟我走。”&1t;/p>
“去哪?”枕溪满脸不耐烦,“这个时间点能有什么事?云岫是不是想弄死我?”&1t;/p>
“不是云岫!”潘姐盯着她的眼睛。&1t;/p>
“是杜若秋和云想。”&1t;/p>
……&1t;/p>
枕溪根本没法站稳,潘姐费力地搀着她上车。&1t;/p>
“假的吧。”她问:“你骗我的吧。”&1t;/p>
潘姐拿手掌给她抹眼泪,说:“别哭了,打起精神来。”&1t;/p>
枕溪过了好半天才应了一声,“我为什么要去?”&1t;/p>
“岑染要你必须去!”&1t;/p>
“我为什么要去?”&1t;/p>
枕溪一直反反复复地念叨着这句话,潘姐心疼她一直往外掉的眼泪,又不能说让她回去休息,只能长长叹出一口气。&1t;/p>
车子开到了云家老宅,还没到门口,枕溪就看到了独属于警车的刺眼灯光和周围拉起的明黄色警戒线。&1t;/p>
她手指死死抠着座椅,无论潘姐说什么都不下车。&1t;/p>
潘姐拿出手机不知道给谁打电话。&1t;/p>
过了一会儿,云岫从房子里出来了。&1t;/p>
他皱眉头看着潘姐。&1t;/p>
“她来做什么。”&1t;/p>
“岑小姐要求她……”&1t;/p>
“胡闹!”&1t;/p>
云岫伸手来拉她,用轻柔的声音说:&1t;/p>
“你回去休息。”&1t;/p>
枕溪一把抓住他的手,看了他好半天,才颤抖着问出口:&1t;/p>
“杜……”&1t;/p>
云岫飞快打断她的话,用不容置喙的口吻跟她说:&1t;/p>
“不关你的事。”&1t;/p>
然后又放缓声音。&1t;/p>
“我会处理,你很累了,现在回去休息。”&1t;/p>
“告诉我。”&1t;/p>
过了好半天,云岫才摇了摇头,说:&1t;/p>
“没抢救过来。”&1t;/p>
枕溪觉得连接自己心脏的哪根筋不对了,扯着她五脏六腑都疼,眼前一阵阵黑,像是被阳光灼伤眼,根本没法睁开。&1t;/p>
“枕溪。”&1t;/p>
云岫搂住她,出声:&1t;/p>
“你别急。”&1t;/p>
怎么可能不急。&1t;/p>
两条人命。&1t;/p>
活生生的,两条人命。&1t;/p>
“枕溪怎么了?”&1t;/p>
她听见了岑染的声音,还有云岫生气的怒斥。&1t;/p>
“你把她叫来做什么。”&1t;/p>
“分享一下。”&1t;/p>
“分享?”&1t;/p>
“对于我们来说,是好事啊。”&1t;/p>
枕溪张大嘴,觉得自己喘不上气。&1t;/p>
原来自己是这种人吗?&1t;/p>
原来她是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吗?&1t;/p>
身子被抱起,她听见云岫说:&1t;/p>
“枕溪不是你。”&1t;/p>
“医生呢?”&1t;/p>
身子被被放到了一个柔软的地方,有人拿着手电来扒她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说:&1t;/p>
“情绪不稳定,要休息。”&1t;/p>
袖子被撩开,手臂被橡皮筋之类的东西捆住,皮肤被刺破,有冰冰凉凉的东西流了进来。&1t;/p>
窒息的感觉一点点消失,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没过一会儿,她就没了知觉。&1t;/p>
“你为什么把她叫来。”&1t;/p>
云岫给她拉上被子,转身看向岑染。&1t;/p>
“她该知道。”&1t;/p>
“她该不该知道不是你来决定。”&1t;/p>
“她就是一时间适应不了。等她醒过来,让她想想云想和杜若秋对她做得那些事,心里指不定多高兴。”&1t;/p>
“她不会!”&1t;/p>
云岫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沸腾上的怒火。&1t;/p>
“她不是你,请不要用你的思想来揣度她。”&1t;/p>
岑染把手臂环了上来,说:“我是真的高兴,今日睡觉前我还在担心着下周的董事会。现在……”&1t;/p>
岑染把脸埋在了他的胸膛上,“小岫,以后没人可以跟你争了。”&1t;/p>
云岫推开她,“我并没有觉得高兴,我没想过我的胜利要建立在两条人命上。”&1t;/p>
“都是这样的。”岑染拉着他,说:“你爸弄死了他爸,他们弄死了你哥,都是这样的。”&1t;/p>
岑染注视着他的眼睛。&1t;/p>
“没有干干净净的胜利。”&1t;/p>
“我不是!”&1t;/p>
云岫低吼着甩开了她的手,眼眶通红,“我没有!”&1t;/p>
“你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岑染抱住他,“你早知道把叶九如的事告诉杜若秋会生什么。她那样的人……她那样疯狂的人,都是预料之中。”&1t;/p>
“我没有。”&1t;/p>
“无所谓了,云想死了,杜若秋也死了。”岑染捧着他得脸,缓缓开口:&1t;/p>
“以后整个云家都是你的。”&1t;/p>
……&1t;/p>
“枕溪交男朋友了吗?”&1t;/p>
“没有。”&1t;/p>
“17岁正是谈恋爱的好时候,我也差不多是在这个岁数认识的我先生。”&1t;/p>
“初恋吗?”&1t;/p>
“没错。”&1t;/p>
“真了不起。”&1t;/p>
“刚过法定结婚年龄我们就结了婚。我也觉得这样很好,自由恋爱自由结婚,我喜欢他他刚好也喜欢我,省去了家里的安排。”&1t;/p>
……&1t;/p>
枕溪看到了那红灯笼下的满池荷花和那时笑意阑珊的杜若秋。&1t;/p>
杜若秋带着炫耀的意思跟她说话,凡一张口,第一句都是:&1t;/p>
“我先生……”&1t;/p>
“真羡慕。”她敷衍地说了这么一句。&1t;/p>
“不是谁都能有这么好命。”&1t;/p>
杜若秋站在荷塘边望着她笑,嶙峋的红光和着水纹映在了她的脸上,漂亮温柔得不得了。&1t;/p>
“枕溪。”&1t;/p>
她张口叫她。&1t;/p>
这一开口,枕溪只能见到汹涌的血液从她嘴里涌出,从她眼里鼻里涌出,像瀑布似得淌在地上,沾湿了她的鞋底。&1t;/p>
她被蔓延过来的鲜血逼到了荷塘边。她回头望,那满池的荷花全被染成了鲜艳的红色,连那池水的颜色也不正常。&1t;/p>
“枕溪,你高兴么?”&1t;/p>
杜若秋把脸凑到她面前,问她:“我现在这样,你高兴么?”&1t;/p>
“没有……”&1t;/p>
“戳破我的梦你觉得痛快吗?”&1t;/p>
“我没有,我只是……”&1t;/p>
是你教我的,我只是……&1t;/p>
只是……&1t;/p>
“以后会安心吗?”&1t;/p>
“你以后会觉得安心吗?”&1t;/p>
“你不会睡不着吗?”&1t;/p>
“你半夜睁眼看见我站在你床头会开心吗?”&1t;/p>
“你以后会经常梦到我吗?”&1t;/p>
“不会!”&1t;/p>
她撕心裂肺地尖叫,“才不会!”&1t;/p>
“枕溪!枕溪!”&1t;/p>
脸颊疼痛。&1t;/p>
杜若秋满脸鲜血的脸蛋在她眼前消失,换做了潘姐焦急的脸。&1t;/p>
“做噩梦了?”潘姐给她擦额头上的汗,紧紧拉着她的手,说:&1t;/p>
“没事,都过去了。”&1t;/p>
枕溪盯着嵌了壁画的天花板,问:&1t;/p>
“这是哪?”&1t;/p>
“云家。”&1t;/p>
是,她是昨夜过来的。&1t;/p>
她还看到了警车和警戒线,看到了云岫和岑染。&1t;/p>
她记得,云岫跟她说,杜若秋和云想都没抢救过来。&1t;/p>
“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1t;/p>
枕溪摇头,问:“云岫呢?”&1t;/p>
“刚才去了警察局,不知道回来了没有。你别管了,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就带你回去。”&1t;/p>
“家里有谁?”她问。&1t;/p>
“岑染好像在。”&1t;/p>
“我想见她。”&1t;/p>
潘姐死握住了她的手,“别见了,没什么可见的。”&1t;/p>
“我要见她!”&1t;/p>
潘姐盯着她叹了口气,开门出去了。&1t;/p>
岑染来看她,身上还穿着睡衣,头盘起没有化妆,眼睛下有明显的黑眼圈,像是没休息好,脸色倒是不难看。&1t;/p>
“忙一夜刚睡下……”&1t;/p>
岑染抱怨着在她床边坐下。&1t;/p>
“什么事?”&1t;/p>
“昨天……”&1t;/p>
“昨天的事你都知道了。要我说你的胆子也太小,居然到了要打镇静剂的地步,就这样还当艺人呢?”&1t;/p>
“云想和杜若秋……”&1t;/p>
“都死了。”&1t;/p>
那种窒息和心脏抽痛的感觉又来了。&1t;/p>
岑染看着她,淡淡地说:&1t;/p>
“医生没在,你要再来昨晚那出可没人帮你。”&1t;/p>
“究竟……”&1t;/p>
“究竟什么?”&1t;/p>
“为什么?”&1t;/p>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未完待续)&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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