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失落的众人【第二更】

　　“谁？”当门打开一条微小的缝隙的时候，顾普生带着和煦的笑容，问道：“请问您是罗奥斯·马尔斯托弗吗？”

　　“是又怎样？”一眼看去就可以断定是三十多岁的男性天使脸上露出了一个不耐烦的神色，顾普生微微一笑，说道：“我是顾普生，是要我拆门还是你打开呢？”

　　“你想要干嘛？我警告你啊，这里可是羽鸠城。”罗奥斯脸色依旧很阴沉，顾普生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羽鸠城吗？如果少一个天使，恐怕也影响不了什么吧？”

　　罗奥斯通过那个门缝看着顾普生的脸，沉吟了很久，最后把门关上后，把里面的内锁打开了再打开了门，冷言道：“自己进来，不用换鞋。”

　　“谢谢。”顾普生点了点头，示意了罗勒一下之后，匀速的走了进去，又环顾了四周，这里很阴沉，潮湿是第一感受，再看了一下墙上和桌上摆着的几幅画像，其中每一幅都是罗奥斯和他家人在一起的内容。

　　有可能这也是这里最为温暖的东西了。

　　“这是我父母，早就已经去世了。”罗奥斯淡淡地说道，顾普生把目光重新集中在了罗奥斯身上，罗奥斯走过去，轻轻拿起一个画像，说道：“是被人害死的，最后因为判定是精神病或者说一个疯子，所以罪名不成立，被释放了。”

　　“对不起。”顾普生用很轻的声音说道，罗奥斯摇了摇头，“没事，都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了，不是特别在意了。”

　　“说回来，顾普生，你到底想要问我什么问题。”罗奥斯也把目光放在了顾普生那个深邃的漆黑双眸上，顾普生别过头，看着画像，淡淡问道：“其实你就是小黑吧。”

　　“不是，我不是。”罗奥斯摇着头，没有丝毫的惊讶，有的只是那种很难拥有的那种平静，“第一，我一直都在这里过着生活，虽然没有人能够证明。”

　　“第二，我没有纯粹的杀人动机，就算是一个杀人犯，也一定要有着杀人动机才会动手杀人的，有的是因为小时候的一些不好的事情，导致了心理阴影，所以才会去杀人，有的是因为情绪失控了，选择了杀人，而我都没有，也许你会说我的父母，但是他们已经死了，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我也没有这个能力去报仇，而且，那个疯子早就死在了监狱里面，我也没有了报仇的目标。”

　　“但是你却发现了【罪】。”顾普生微微眯着眼睛，解释道：“自从你的父母的事情发生之后，你就一直恨着这个世界，恨着不公平，恨着很多的东西，并且，你有了一种病态的想法，那就是‘有罪者必将给予最为恶劣的惩戒’，你父母的死亡只是一个开端，让你拥有这种病态想法的开端，之后随着你的成长，你见过了太多的不公平，太多的有罪之人却未拥有相应的惩罚，导致了你对这个世界的不削或者说，对这个社会的不削。”

　　“所以，你想要改变这个社会，想要开创一个完全公平的未来，社会，世界，所以你将自己称之为执法者，就是这么一回事。”顾普生眼睛微微眯着，看着罗奥斯的眼睛，没有丝毫的波澜。

　　“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罗奥斯说完这句话之后，转身离开了，顾普生也露出了一个笑容，一旁的罗勒用看一个智障的眼神看着老顾吐出了人类的语言。

　　“我是开玩笑的。”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罗奥斯的身体微微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走着离开了，并且说了一句，“走的时候记得把门带上。”

　　“我知道了。”顾普生点了点头，拍了拍罗勒的肩，笑道：“走了，该回去了。”

　　刚刚出门，罗勒就凑了过来，“你们刚刚再说什么啊？我怎么感觉我在神游啊？”

　　“废话，这些全部都是天使语，你能听懂就怪了。”顾普生说着，同时捏着自己的发丝，罗勒也微微皱了眉头，因为每当老顾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就意味着他在思考问题。

　　而最近的问题也就只有小黑了。

　　“怎么了？罗奥斯是凶手？”罗勒皱眉问道，顾普生摇了摇头，说道：“他不是凶手，可是，他肯定跟小黑脱不了干系。”

　　“啥？”

　　“他撒谎了。”顾普生把手微微放下，冷静的说道：“当然，不只是他，那个老板也是一样的，他们都撒谎了，首先是老板，他在跟我们说罗奥斯的时候，眼睛是不敢直视我的，我那时候确实是发现了，而且他还时常把目光放在了一个书架上面，你说这个奇不奇怪？那时候因为小雅在旁边，我不好拆穿，因为我们都没有拿圣惩，有可能会处于被动的局面，小黑估计那会儿就在书架的后面，二打二，还要保护小雅，肯定是不明智的，所以我们只能离开那里，不过，之后他说的罗奥斯却是引起了我的一些注意，因为我始终觉得，小黑是有共犯的，所以我才会去罗奥斯那里。”

　　“再来是罗奥斯，一共有两个疑点，首先就是那个画像，画像明显是不对的，我看那些画像始终都是缺了一点什么，有可能缺的那个人就是小黑，也有可能是其他的人，所以我才会对罗奥斯说出你就是小黑这句话，罗勒，你还记不记得一件事情。”

　　“什么？”

　　“我们并没有公开宣布小黑的存在。”顾普生的眸子微微一侧，看着瞳孔逐渐缩小的罗勒，轻笑道：“懂了吧？我们都没有公开说过，只是最近有一个连环杀手一直在杀天使，而我们并没有说过龙大哥给他取的名字，对吧？所以······”

　　“所以当你说出小黑的时候，他说了什么？”罗勒看着微微愕然的顾普生，咆哮了一声，“老子听不懂天使语啊！混蛋！”

　　“哦哦哦，忘了。”顾普生尴尬地笑了笑，原本想让罗勒接个话，让他跟着自己的思路走，但他确实是忘了罗勒不是自己这件事实。

　　“所以，他会说出‘不是，我不是’这个答案，之后就简单了很多了，我说出了我的想法，因为他之前说了他的父母被一个精神病给杀了的事情，不过，之后他却说了一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再然后，我就用人类语说，‘我是开玩笑的’，罗勒，你发现没有，那个时候，罗奥斯的身体微微顿了一下。”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罗勒摸了摸下巴，然后又看着顾普生，顾普生也把捏着发丝的手放了下来，轻声道：“所以，小黑的真实身份也差不多可以出来了，罗奥斯家里面剩下的那一个天使成员，因为罗奥斯清楚他，所以才会说不认识，并且两人的关系很好，而且一起去小雅工作的那里上班上了一段时间，所以认识了老板。”

　　“因为小黑和老板要比罗奥斯要好，所以，他跟老板一定是熟人，并且也是共犯，一起进行执法，不过，是小黑负责杀人，而老板应该是打杂的，毕竟从龙大哥的描述中，可以看出，小黑是一个很高傲的人，他不会有人帮他完成他的艺术品，这是身为一个艺术家的尊严，所以，老板也只能是打杂的。”

　　“而龙大哥之前也说过的，小黑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也是一个男性的声音，所以否定了罗奥斯的父母，剩下的也就只有弟弟这个选项了。”顾普生说完这些之后，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可是为什么啊，杀人时间还是不知道。”

　　“老顾，要不我们直接去拷问罗奥斯或者那个老板？”罗勒提了一个建议，顾普生闻言后，摇了摇头，说道：“还不能打草惊蛇啊，总之，先把这个消息告诉龙大哥他们吧。”

　　“顾先生！安德鲁斯先生！”一声急促的声音打断了顾普生的思绪，他转头望去，乌列的星辰护卫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第四次杀人已经结束了！”

　　“啥？！”顾普生愣了，一秒之后，他回过神来，急声问道：“什么时候？快点！”

　　“已经结束了差不多十分钟了。”

　　“我们快点回去，还有，星辰护卫，你带点天使去把，算了，估计是个正常人的话，也不一定会回到家里面，那这样，让一些会潜入的天使去把罗奥斯·马尔斯托弗的家搜一遍，不要打草惊蛇，如果发现了什么暗道或者笔记，反正就是一些很可疑的东西，全部找出来，我们先走吧。”顾普生说完之后，朝罗勒点了点头后，一起往他们的住所赶去。

　　“嗯，就按顾先生说的这么办。”星辰护卫头微微一偏，身后，阴暗处中，一个影子微微一动，离开了那条阴暗的小道之中。

　　·······

　　当顾普生和罗勒赶回来的时候，龙潇和梅丹佐的脸色都是惨白的，龙灵在一旁安慰着龙潇，其余的女生都去安慰着梅丹佐。

　　而其余的人和天使都坐在沙发上，或者站着，但都是那样的沉默，因为，他们最中间的两位，可是目睹了小黑的杀人并且，没有丝毫办法去阻止的。

　　“龙大哥？”顾普生轻声呼唤了一声，龙潇没有反应，他又看向了梅丹佐，轻轻道：“梅丹佐？”

　　“对不起·····我们没有能力去阻止他······”梅丹佐听见了顾普生的声音后，眼泪又不自觉地流了出来，顾普生也低下了头，罗勒脸色怪异的碰了碰顾普生的手臂，低声问道：“不告诉他们吗？我们已经掌握了很多的证据了？”

　　“你说什么？”龙潇的声音响了起来，即便那个声音是如此的嘶哑，无力以及悔恨，但是，当顾普生和罗勒望过去的时候，看到的却是异常冷漠的眼神。

　　那种眼神，顾普生只见过几次，其中一次就是抢婚那一次，最后龙潇一人挡住了龙一天，让顾普生得以安全过去，那个时候，刚刚回过神来的龙潇，以及与龙一天战斗的时候，就是这种眼神。

　　冷漠又带着高傲。

　　“到底是怎么回事。”龙潇再一次发问了，顾普生叹了口气，最后沉声说道：“我已经掌握了小黑身份的决定性证据，但是，他隐藏得太深了，我还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就是说，你已经接近真相了吧？顾普生。”龙潇说完的时候，笑了，笑得莫名的凄凉或者，无奈。

　　“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你这种人存在啊。”龙潇抬起头，闭上眼睛，没有理会那半白的头发，而是带着自嘲般的笑容继续说道：“当初我还天真的以为，没有你的帮助，我一定能把这个小事件给好好解决呢·····哈哈哈·····真他妈的搞笑啊我。”

　　“为什么我当时会这么想呢？”龙潇眼睛微微往下一移，看见的是已经愕然过去的顾普生，突然心里有了一丝怒火，当即就吼了过去：“为什么你顾普生会继续存在啊！！”

　　全场安静了，包括刚刚走进来的乌列，也是愣住了，特别是顾普生，脸色也瞬间惨白了，眼神无助的看着双眼通红的龙潇，龙潇冷哼一声，低吼了过去：“为什么啊！！为什么会这样啊！！为什么他妈每一次都是你啊！顾普生！！为什么你这么优秀啊·····为什么啊！！”

　　“龙大哥·····”顾普生的声音也沙哑了，龙潇撩起烟灰缸就甩了过去，在场所有的天使和人类的脸色都瞬间变了。

　　面对这个，顾普生可以轻易的躲过去，但是他没有，当烟灰缸正中他脑门心的时候，当金红色的血液流下来的时候，他露出了一个很难看的笑容。

　　“龙大哥······”

　　“滚！！你不许这么叫我！！”龙潇站起了起来，几步上前就抓住了顾普生的衣领，面目狰狞，“你他妈的别用那种眼神看我！！顾普生！！别用那种眼神啊！！”

　　“别用那种可怜我的眼神！！”

　　“龙大哥！”罗勒一把抓住了龙潇的手，不远处的多米斯洛和风清扬都过来抓住了龙潇另一只手和腰，可是，他是龙潇。

　　当今人类的第一强者。

　　龙潇。

　　“滚！！！”双手手肘向外一拐，正中了风清扬和罗勒的鼻子，头部往后狠狠地一砸，砸在了多米斯洛那坚实的胸膛上，可即使是这样，多米斯洛依旧是被震退了五步！

　　“哥哥！”龙灵一下子冲了过来，抓住了龙潇的手，龙潇冷漠地看着他的亲妹妹，声音很冷的说道：“给我滚，这里没有你的事。”

　　“哥哥·····”龙灵的手轻轻地放下了，身体却是在颤抖着，小梦和深樱都扶着她，防止她摔倒，而梅丹佐刚刚站起来，龙潇就头也不回的吼了一句，“你他妈的给老子坐下！”

　　梅丹佐本来就不是一个很强势的天使，即便她是天使之王，在龙潇这么一吼过后，她还真的坐下了，不过脸色肯定是更加的白了。

　　“龙大哥·····”

　　“我都说了····别这么叫我！！”

　　“你他妈的够了啊！！”顾普生嘶吼了一声，说罢，一拳硬生生的打在了龙潇的小腹处，砰的一声，在众人的目光下，龙潇冷然的抬起了头。

　　“想死吗？”

　　“龙潇。”顾普生的黑色瞳孔之中，血色渐渐上涌，龙潇就这么看着顾普生的眼睛，冷笑道：“如果这就是你的底牌的话，那你也就这样了，顾普生。”

　　“龙潇。”顾普生的头抬了起来，这一次，不是以往的温柔，也不是被逼到绝境的疯狂，而是一种傲慢。

　　“你忘了吗？”顾普生嘴角一扬，淡淡笑道，“我，从来不是只有一张底牌的人。”说着，右手轻轻抬起，放在了龙潇的左手上，“而现在的你，什么底牌都没有。”

　　说罢，两把利刃就已经架在了脖子上，龙潇扫视了一眼两侧的无名和有名，然后看着顾普生，刚准备说话，冰冷的枪口就已经堵在了胸口处。

　　“两发子弹，足够你死了。”顾普生的眼睛看着龙潇，“如果是平常的你，恐怕已经化解了这个小计划，可是，你不是龙大哥。”说着，梅丹佐的声音也响起了起来，“净化，圣洁！”

　　两重光芒分别笼罩了龙潇，罗勒，风清扬和多米斯洛，过了一小会儿，龙潇的手松开了，两把刀也自然离开了他的脖子，至于火铳，顾普生也已经收了起来了。

　　“对不起······”龙潇坐倒在地上，看着面前已经委屈的要哭要哭的龙灵，还有已经面部扭曲的顾普生，他哭了。

　　“我只是······觉得自己真的没有用啊······”

　　“如果当初不是我要逞强·····如果不是我想当然的以为我自己就可以了·····”

　　“恐怕他们都不会死了·····”

　　“恐怕小黑早就已经被抓了，恐怕现在谁也不会受到伤害，我······”还没有说完，龙潇就被抱住了，被身后的天使之王轻轻地抱住了。

　　“都走吧。”顾普生露出了一个很无奈的笑容，“龙大哥只是·····太自责了·····都不用放在心上，我们都走吧。”

　　当门被轻轻合拢上的时候，只有顾普生一个人听见了龙潇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和梅丹佐的劝慰声。

　　“龙大哥，太累了。”顾普生轻轻地自言自语了一句，朝大门慢慢地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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