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灵天是谁

在被异能反噬之前，先一步夺取柳太姬的异能天赋。——这是邱予在出前，木长君给他的建议。

        从理论上推导，是行得通的，但是方若天自始至终都不觉得这个假想能够确确实实地实现。

        异能天赋没有优先级，只要存在，就必定遵循其自身的概念和规则。所有的异能者、任何种类的异能天赋在面对柳太姬的时候，都会遭受到异能反噬，只要使用了异能，无一例外，没道理邱予的“夺取异能天赋”会幸免于难。

        方若天一直担忧的，是即便邱予正面夺取了柳太姬的异能天赋，也避免不了被异能反噬。

        只不过“夺取异能天赋”是冷门异能，没有人知道它的反噬是什么样的。它不同于水、火、木、风等等那些大众异能，有过很多反噬先例，反噬起来会是什么状态，都有很多人亲身实践过，现在协会里还有一些是跟柳太姬交过手的，能准确地讲出反噬的前后过程，掀开衣服还能看到反噬留下的疤痕。例如一名风系异能者，使用了七级的切割类攻击技能“刮骨”，那么反噬则是使用者自身遭受了“刮骨”技能的重创。

        可是“夺取异能天赋”呢？如果夺取柳太姬的异能天赋时，遭到反噬，难道会变成夺取自己的异能天赋？那不就等于是没被反噬吗？

        方若天知道肯定不是这样的道理。看邱予现在还活蹦乱跳的，他当然乐于见到事实就像木长君预期的那样，是出手顺序决定了结果。

        邱予连续七天几乎没有休息，精神也非常不好，脸色更加苍白，眼睛周围明显地浮肿着。他的情绪低落，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方若天等了一会，见他没什么反应，正想再开口，就听见他突然问：“灵天是谁？”

        方若天一怔，有些意外：“你怎么问起他了？”

        邱予的嗓子堵，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先别在这杵着了，先去吃点东西，别吃边说。”方若天四下看看，“东门那边新开了家菜馆，木大小姐推荐的，走，  过去看看。”

        -

        方若天知道现在西门、北门聚集了一群要一睹天影真容的狂热者，这时候回去肯定被堵个正着，于是叫了一辆人力车，绕到了东十八道门。

        两人都是第一次来东门，这条街上有很多家饭馆，生意红红火火，慕名而来的食客每天都络绎不绝。

        方若天领着进了一家看上去高档而名贵的菜馆，叫“火地道”。这家菜馆是火家本家的产业，偶尔还能看见火家有头有脸的人物出没。火家二少朱禾机约了木长君几次，就约在这里，都被木长君婉拒了，后来木长君就把这家菜馆推荐给了方若天。

        来者是客，店里的服务生对所有食客一视同仁，把两人领到一个靠窗的角落。这个位置视野很好，既能看见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也能把整个菜馆大堂的人来人往尽收眼底。

        火家是协会空间最富庶的家族，街道寸土寸金，店面都豪华精致，很多都粉刷了明晃晃的一层金涂料，有种和日光比拼热度的意思。

        方若天随便点了几样菜，等服务生离开，看着正被窗外街上吸引的邱予。

        “你知道协会空间是怎么来的吗？”方若天问。

        邱予收回目光，摇了摇头。

        “是灵天一手建立的。”看着邱予露出了惊讶，方若天笑了笑，他当年看到这一部分历史时，讶异程度不亚于邱予，“他是一名空间系异能者。他最初创建了一个独立于大6的空间，又从大6挑选了几百名资质、体质绝佳的少男少女带入这个空间，经过时间的推移，就成了现在我们看到的这个世界。可以说，灵天是异能协会的缔造者，他被协会空间的住民奉若神明，被协会立于神坛之上。”

        这出了邱予的理解，他大概能想象出那是种什么样的壮阔：“可为什么青姨说她一直没有机会来异能协会？”

        “确实没有机会。”方若天说，等到服务生把茶水端上来摆放好，才又接着说道，“灵天和青子衿相恋以后，给了青子衿一样东西，就是‘夺取异能天赋’，”方若天微微一哂，“这么说不准确，现在应该叫它‘控制异能天赋’了。青子衿嗜杀成性，滥用异能破坏界内平衡，早就上了前朝廷的黑名单。诅咒之母被传得神乎其神，但朝廷真要想办法处理这样一个人也不是不能够，难就难在灵天这个人，和空间异能的概念。”方若天不知道该怎么跟邱予说清楚，最后做了个最通俗易懂的解释：“他能飞天入地，在两个空间之间随意往返，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任何地方，随时能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

        邱予的脑海里金光一闪，他似乎捕捉到了一丝什么，但那种感觉又莫名地消失。

        “当时异能界有两个神级异能者，一个是灵天，另一个叫沧溟。两人因为不和，进行了一场惊世对决，结果是两败俱伤。沧溟的异能天赋跌落回神级以下，精神力也降了好几个等级，而灵天自己也受了很重的伤，难以复原。灵天在重伤之际，被萧裕的护卫队、也就是前期的维和专队，逮捕了。”

        邱予脑海里瞬间蹦出了四个字。

        “乘人之危，”方若天笑笑，知道他要说什么，“这是唯一能制裁灵天的机会，但其实当时维和专队也没能完全控制住灵天。灵天主动找萧裕谈判，以了结生命的方式换取青子衿的一条生路，并且要求萧裕护她周全到百年以后，不允许以任何方式危及她的性命。萧裕答应了，又额外追加了三个条件。他让灵天在死前帮他打造了一件顶级禁困容器‘锁神式’，一件顶级攻击容器‘灭神式’，以免灵天死后没人能够压制沧溟，还有一个就是打通大6和异能协会之间的通道。你知道吗？‘锁神式’最初只是一件单空间系的禁困容器，上面并没有‘加快时间流’这个效果，是灵天死后，萧裕找到沧溟后加上去的，外界一年的时间在容器里被压缩成了一天。他用这个效果困住青子衿到了百年以后，完美地兑现了承诺。”

        原来是这样！

        邱予终于知道青子衿和萧裕之间的恩怨由来，其中的纠葛往复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凝练出来的，这里面还有他父亲的参与。他心想，难怪青姨到死前都对萧裕恨入骨髓。

        “先不说‘锁神式’，就是最后这一条——建立空间通道，彻底激怒了异能协会，让灵天成了打破协会安宁、引入外族的千古罪人，青子衿也被协会终身禁入。这些事都生在十九年前，当时异能协会的学术地位已经凌驾于所有异能组织之上，掌握着最尖端的研究秘本。”

        “那柳太姬呢？”邱予从头至尾，都没有听方若天提到任何一点关于柳太姬的。

        “什么柳太姬？”方若天一脸纳闷地看着他。

        邱予把这次玉兰山之行的始末给方若天从头讲了一遍。从和柳太姬相处的这些天，他知道柳太姬在灵天的生命里，肯定占据着足够多的笔墨。

        结果方若天听完，果断地摇摇头：“从来没听说这两个人有什么关系，灵天也没有提起过柳太姬。至少在我了解到的，他从来没有一次提过她。”他习惯性地眯缝着眼睛思考事情，“可能柳太姬对灵天芳心暗许，灵天只把柳太姬当普通朋友。也可能是有不可示人的原因，让他不得不把柳太姬藏在玉兰山。在玉兰山和五寻川之间建立空间通道，看起来鬼斧神工，但是对灵天来说也不算什么难事。跟两大空间的通道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方若天了悟地“啊”了一声，“难怪柳太姬一直仇恨异能协会，誓要杀光协会人，原来不只是因为格杀令。”  他说完，盯着邱予，欲言又止。

        邱予莫名其妙：“怎么了？”

        方若天看看四周坐满了吃饭的人，心知这里人多耳杂，但又不吐不快，压低了声音说道：“其实柳太姬说的可能是对的……你真有可能是灵天的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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