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 50 章
“这……”城主瞧了眼闻进, “不知仙长为何问起他来？”
那就是知道了。
杜画将小狐狸放到一边的桌上, 看着她在桌上坐好, 才继续道：“我要找那骆闯的主人。”
“寻仇？”
“不, 是为一个人讨回公道。”
“可是为亲友？”
“是一个……不相干的人。”
城主一脸不赞同，“我观仙长修为不甚高深, 仅凭一些外物恐怕只能勉强自保而已。若是为亲友报仇，我倒也能为仙长称一句好，但若是逞勇斗狠，确实略显愚钝。”
“不知城主此话何解？”杜画问道。
闻进见城主言语间有些失了分寸，便出言解释道：“仙长不必为叔父此言着恼，实在是那人修为高深, 叔父怕仙长因一些不必要的事丢了性命。骆闯此人我曾听我师父提起, 他是隶属于华宁寺的护法, 他的主人便是华宁寺的‘主持’。”
主持……难不成竟是好人？
杜画有些纳闷。
闻进又说道：“虽叫华宁寺, 实则修的是魔道, 以炼化魂体为增长修为的主要方式, 擅长用怨气攻击他人，死在他手下的修士不在少数。他修为高深, 炼化的怨气极其缠人，沾上一些就会缠绵许久，修为稍微低下些的，无有逃生。仙长高义, 为他人讨回公道, 然则还需保重自身, 否则只能白白送了性命。”
杜画与他见过面，知道那人确实擅长用怨气攻击人，明白闻进此言非虚。她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城主方才言出不逊，也是怕她白送了性命，也有些感激。
“原是如此，多谢两位忠告。”
城主缓了神色，“仙长身上隐有功德金光环绕，可知从未有杀生，斗胆猜测，仙长应当不曾与他人交过手吧？”
杜画点点头，“确实。”
“若仙长不弃，可在城主府多留些时日，我可以安排人为仙长提供练手的场地和人选。”
杜画眼睛一亮，“如此甚好。”
“那这人选……”
“闻进愿为之。”闻进自告奋勇。
杜画笑道：“若我能得到元乐公子的指点，那是再好不过了。”
她战斗经验薄弱，要是有人可以主动教她，那她当然是很乐意了，也算是为自己未来的生命安全多提供一份保障了。
不过城主这么快就对她表示亲近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不算吧，你看他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打杀小狐狸就知道了，这人刚愎自用，独断专行，只相信自己的能力。他见小狐狸身上黑气环绕就想不由分说要打杀了她，见你身上有纯正的功德金光当然也是直接认为你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不过也好，灵段城城主是谁你应该还有印象吧？以后也会有大用，交好总是没错的。】系统说道。
【你别说话，你一说话我就觉得闻到了榴莲的臭味。】杜画任性地表示“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系统默默端出更多的榴莲味能源小饼干，吃得咔嚓咔嚓响，让杜画想无视都不行。
#来了，互相伤害啊#
杜画想了想，心里又开心起来，【都是日久生情，闻进还主动要帮我提升自保的能力，等我俩相处久了，说不定就是佳偶天成，这就是缘分啊！】
系统啃着小饼干，鉴于杜画刚才的任性表现，决定不提醒她小狐狸眯起的眼神中透着的危险气息。
——就让傻逼宿主再傻乐一段时间吧√
此时，有人来报，“城主，小姐在拍卖行又撞上林少爷和安小姐了，现在闹开了。”
城主倏地站起身，“什么？又是那个林迟阳，他怎么总是要和我家娇娇过不去！带我去见他！”
闻进见城主有些暴躁，也站起身，“我也去。”
杜画没说话，重新抱起小狐狸，打算再回房研究一下功法，谁知忽然周身一凉，抬眼一看，两双眼睛都在看着她。
杜画：“……？”
城主忍下心里的暴躁，硬挤出和善的笑意，“仙长不如与我们同去？”
闻进倒是没说，只是淡淡看着她，带着些无奈和疑窦，大概是在奇怪城主为什么要带上她。
“……好吧。”
她估摸着那安家小姐应该也在那什么拍卖场，说实话她也有点期待会生些什么，一颗看热闹的心也在蠢蠢欲动。
*
拍卖场已经闹得不可开交，这大概是连城主都没有想到的。
杜画看到城主的脸已经黑成煤炭了。
闹剧的主角又是那三个人，就在人群中间，城主一到，看到他的到来的人群自觉散开，分出一条道让他们一行人可以顺利走到闹剧的中心点。
林迟阳和闻娇正呈现一种对峙的状态，安家小姐果然也在场，此时站在他们中间，一双眼睛静静地看着闻娇。
闻娇满脸都是眼泪，髻都有些散乱了，脸上还带着一个巴掌印，作为城主疼爱的女儿，很明显除了林迟阳，也不可能是其他人了。
“你打我……你就这么讨厌我吗？你当初不是说过喜欢我？”
林迟阳一脸不耐，“娇娇，你也说了是当初，我现在喜欢的是蔓瞳，我以前不懂，以为对你的感情是爱情，遇到了蔓瞳我才知道，我只是把你当妹妹而已，我爱的人是蔓瞳。”
标准的八点档狗血裹脚布那么长的电视剧的套路，可惜安家小姐却不按套路里恶毒小三或者清纯女主的角色走。
“林迟阳，我同你没那么亲密，蔓瞳不是你叫的，还请叫我安小姐。”
林迟阳面上有些尴尬，“蔓瞳，你怎么……”
闻娇一愣后笑起，“哈哈哈，报应，报应！你不爱我，你的人也不爱你，这就是报应！”
这恶毒女配的口气哦，杜画有些听不下去了。
显然城主也听不下去了，他脚步不停，沉着脸走到闻娇身边，不顾林迟阳惊愕的神色，一把把闻娇护到身后，“林公子，你的心思我已经明白了，闻家与林家的婚约取消。另外，还请林公子随我一同去一趟林家，好好说说娇娇脸上的这道指印是怎么回事！”
林家再厉害也斗不过城主府，何况新传出消息，城主进阶已经成功了，城主府在灵段城真的是到了可以一手遮天的地步。
林迟阳闻言有些慌张，嗫喏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只是用动作表达了不情愿。
只中间说了一句话的安蔓瞳又开口了，这次她是对闻娇说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只告诉你，我从未与林迟阳有半点干系，所有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闻伯伯，”她转而看向城主，“寻公道这事什么时候都可以，现在最好还是先带闻小姐去处理一下脸上的痕迹吧。”
闻娇是被感情蒙蔽了头脑，城主却始终看得一清二楚，安蔓瞳确实从未对林迟阳假以辞色，她说的，无半句谎言。
“……也好。”他应道，“娇娇，我们走。”
闻娇也是伤透了心，不想再继续和林迟阳纠缠了，擦干了泪，乖顺地点点头，回身告诉拍卖场的管事，“我拍下的东西，给我送到城主府去。”
林迟阳拳头握紧，却碍于城主的面，不敢多说。
就在事情基本解决时，从拍卖场的角落蔓延出一股子灰蒙蒙的气息，浅淡却又昭示着不祥，直到有人惨叫出声，几人才陡然一惊，觉那股气息已经飘散开来，在整个拍卖场里蔓延，浅淡的颜色也愈来愈深。
“是怨气！”有人惊叫。
此话一出，原本还算有秩序的人群躁动起来。
杜画原本还在看着安蔓瞳出神，一不留心就被慌张失措的人群一挤，再一晃眼，晦暗的怨气已经让她看不清城主的所在处了。
怨气丝丝缕缕地缠上她，有些刺痛。
【快换时装！】系统高声提醒。
杜画立刻换了红色时装，刺绣亮起，那些刺痛才渐渐消失，身边的怨气也仿佛有生命般，翻涌着要远离她，但只一瞬，杜画有些轻微的恍惚感，周围的噪音瞬间消失不见，身周的怨气陡然变得浓重，压得她喘不过气。
时装的白光愈来愈亮，直到转变成了金光，杜画才勉强感觉好了些。
怎么会有这么浓重的怨气？
【不知道，灵段城里不该有这么浓重的怨气。】系统也无法理解，毕竟灵段城还说不上是上界。
怨气还在持续不断地在她身周盘旋，完全不似她以前遇到的那些翻腾着要离开她的，耀眼的金光被这怨气磨得也渐渐暗淡下去。
怎么办？
【运行你的功法，可以给时装的效果加成。】系统又说。
杜画连忙照做。
她的功法已经练了不少时间，虽然效果不太好，但已经足够了。
暗淡下去的金光重新回归耀眼，甚至带了些红光，浓重的怨气终于开始退缩了。
杜画不知道城主几人在哪个方向，只能凭借着记忆往其中一个方向摸索。
黑沉沉的怨气因她的动作而驱散又合拢，有些怨气瞅准了机会要伤害她，也被立刻净化了，这下怨气终于老实了，只是围绕着她，却又在她靠近时自动散开。
杜画看不清路，走得很慢，极谨慎，直到听见有个熟悉的声音——
“是你……？”
杜画抬眼，顿时愣住。
是凝幽。
*
【多年之后，凝幽还记得这个画面，在她被一望无际的黑暗包围时，有一抹鲜亮的红，在她放弃时，飘然而至。
遇到你之前，我的世界是黑白的，但相遇之后，我的世界有了彩色。】
——节选自《我欲成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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