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斩鬼
夏极神色有些不好，但很快平复下来。
头收回，伤口旋即愈合。
而屋内六张干瘪人皮贴在阴冷地面，随着墙角男子的起身来回“抹擦”着地面，而蜡烛已经燃烧到了尽头。
夏极无意再点新蜡烛，随意将冰雪恶魔笔记本放入怀中，便是推门而出。
据自己所救的那个女人说，这座阳城，很可能是一处大型的幸存者聚集地吧。
那么探索才刚刚开始。
门外已是暮色，而废墟之间，无数惨白的身影似乎是感受到了蚁黑珠的力量，开始疯狂爬离，一时间空气再度显得死寂，令人孤寂，这令夏极想起了前世，不由得显出落寞之色。
不过，还好，人类应该察觉不到自己的异样...
思绪之间，他已经走了数百米的路径。
闭目前行，夏极感受着四周的气息，但是却更多地被鬼气所遮掩，他从城南走到城北，再随着城北顺着城墙折返。
北方多贫民窟，而原本稀薄的光更是无法落在此间，便是射落，也如同光柱落入密度不等的水中，而歪歪扭扭，在地面半死不活地拖着。
房影暗淡，忽的一阵风来，那影竟然也随着动了起来。
夏极好奇的凑过去看了看，却现一只黑色鬼影“刷”的一声，爬开爬远，房屋的影子顿时消失...
然后又爬出了一只全身腐白的奇怪生物。
房屋的影子这才正正常常的落在了地面上，不再颤抖。
原来这小小的一处，竟然藏着一黑一白两只恶鬼。
可惜不是人。
夏极摇了摇头，继续穿过一处屋顶被粗暴凿穿、地面皆是圆柱状深坑的区域，又走过一道与护城河相连的小河，河流之上兴许是孩子顽皮，而架了一座圆木作为独木桥。
不用说，河底自然又是些鬼脸，带着诡异的笑，瞪着混浊、腐烂、撕裂的瞳孔看来。
可是似乎察觉了什么，它们急潜入河流深处，如同落入水底的尸体。
再顺着爬满灰白手印的城墙，夏极左手在墙面随意点着，休闲至极。
忽而，阳城城墙的砖缝之间却是传来“潺潺”的诡异声，夏极“咦”了一声，木然侧过头，却见灰白的转头缝隙之间，突然泛起一条条红丝，如同张红渔网，被不知何物持着，捞向自己。
只是瞪了一眼，那些红丝便是全然退去，如同潮起潮落，“沙沙沙”全然无踪，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就如同空无一人的梦境里的古城。
而暮色已尽，天空之上，月华的光辉如同一层淡黄的帽子，被雾气隔开，而全然无法落下。
夏极自然无需睡眠，只是心道，看来今晚需要在这里过夜了。
他养成了人类的习惯，寻了一处城中较大的宅子，手指一并，便是一道苍白的火焰射入久未点燃的火盆中。
熊熊火焰升腾起来，将四周峭楞楞恶鬼般的杂乱影子摁在灰白墙上。
这里大概是商人府邸，外院西侧仓库里似还藏着不少待运的布匹，以及马厩中被尖木插着的马头，往里则是幽静深潭，只不过此时这潭却是被各色奇异白影占据，诡异的很。
夏极一路走，火盆则是“蓬蓬蓬”地渐次燃烧。
给这凄凉的夜，带来些须臾的暖意。
最终，他站在了道路的尽头。
推门，然后随手将屋内的人皮，碎尸，恶鬼等等清除出去后，他便是以横刀盘膝，打坐休息。
突然，他似乎听到地面之下有着轻微的动静，那是人气，是心跳声...
很多很多的心跳！
夏极露出了微笑。
皇天不负有心人，似乎来对地方了嘛。
一念入梦，旋即将那颗蚁黑珠封存在了寂静币仓库里。
待到再次返回时，他深吸一口气，看着不知何时笼罩过来的寂静，以及那无声如同溺水般的窒息压抑。
四周是沙沙沙的爬行声，声如催魂，阵阵夺魄，敲打着人的心。
似乎每一下动静，都会在人心头狠狠敲砸，让人忍不住战栗抖。
“来了不少啊。”夏极喃喃着。
然后缓缓握住手中弧月长刀，刀鞘甩开，而竖指身下地面。
他丝毫不顾及，越来越近的危机，那一个个恐怖、悚然，逼近的诡异身影。
叮...
刀尖点地。
同一时刻，屋门骤然打开，夜风阴风森然灌入。
无数鬼影，如潮水般疯狂涌入。
夏极昂头，黑如鬼魅的头，在突然灌入的冷风里如焱而动。
而刀尖上蕴藏之力，便在此时轰然爆。
顿时石破天惊，地动山摇，无边石屑如水沸腾。
夏极身型正面上方，凌空而落。
身下是一处直达屋舍之下的深坑，而视线里是扑至的悚然白影！
那白影度极快，喀拉喀拉两声清脆的诡异响声后，便是无需借力的在半空转着，一双惨白的手竟然拉长了，抓向坠入黑暗深洞之中的那活物。
它自然不会去想，这活物是如何进入此间的。
惨白的手，度已经越了一切人类的极限。
只是眨眼，便已到了面前。
夏极动作也不慢，右手之刀拖出一道闪亮惊艳的长弧，堪堪挡住了那惨白的手掌。
刀刃，对着那腐烂的手心。
彼此压迫，而产生清脆的颤抖声。
那鬼影很快扑至，与夏极便是隔着一刀，睚眦欲裂，破碎的眼珠子死死盯着眼前的活人，恨不得将他吞噬，然后换上新的皮囊。
但它又有些奇怪，因为无论自己怎么用力，甚至是怨念散，那男人却是始终面无表情。
片刻...
夏极感受到诸多心跳越来越快，便是不再控制，似乎压抑着伤势一般，出猛兽般的咆哮：“恶，即斩！！”
那鬼影虽然未开心智，但是却生出一种古怪情绪...
但很快它的感觉消失了。
因为一道惊艳的刀光充斥在它眼前。
鬼影第一感觉...
这玩意杀不死自己。
然后，它再也没有第二感觉了。
黑暗之中，终于现出点点烛光，便是在这洞口破开的一瞬间，十多道鬼气顿时弥漫而来，封堵住了缺口。
这里，果然是大型幸存者聚集之地，而这地下的所有人，都仰头看着那闯入男子斩出的一刀。
那一刀，恶即斩。
那一刀，猛鬼退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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