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大庭广众，莫开黄腔
男子正是刚才跟在易如常身后的人。
男子将近中年，但是干瘦无比，眉梢眼角带着让人不舒服的算计，肩膀上站着一只炯炯有神的鹰，他的鹰可比一般的鹰大了许多。
他还优哉游哉看肩膀上的那只鹰，好像在逗什么鹦鹉一样的逗了逗它。
鹰高冷无比，动也不动。仔细看，鹰的眼神竟死死盯着正在放风筝的老人。
那人满意地呵呵一乐。
他不乐还好，一开口，嗓子好似被炭烧过，连笑声是嘶哑。
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那个正在放风筝的老年人，他阴阳怪气：“抢生意啊。”
老人一瞬间意识到了来自人类的敌意，转头一看，这人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都靠近了。
哎呀，都怪自己抓得太认真了，居然没有意识到有修士的靠近。
是杀气，还是夺物，又或者是警告。他一时琢磨不透对方意图，只看着对方慢慢靠近，站定了。
那瘦男子张口，先打招呼：“老爷子，遛鸟呢？”
大爷从一开始见到他和他肩上的鹰惊讶中，很快恢复了。这会儿还有心思慢慢拉着风筝线，一片风轻云淡道：“诶——年轻人，大庭广众之下，莫要开黄腔噻。”
男人见状，挥挥手：“呵呵呵，开个玩笑。哥老官，咱们做生意不容易。要不然您老还是把那只协鈎鸟让给我们年轻人吧。”
老年人还是扯着风筝线，一点点地往回收，道：“年轻人，不是老爷子不让，实在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男人的声音开始变得有些冷：“意思是，生意抢定了？”
老人暗暗地咬牙。
就是这些小兔崽子，趁着这一片的山神、土地都出了点儿小岔子，和蝗虫一样一窝蜂全过来赶尽杀绝。
美其名曰做个生意，可他们哪里知道，这些神使杀一个少一个，天地间灵气渐渐减少，修士哪里还有立足之地。弄得人间乌烟瘴气，人们又怎么能好好生活。
“那，动手之前别说咱欺老，和平商会，周霸丕。”
男子拱手。
老头冷笑：“学院，尚怀瑾。”
听到“学院”，那男子的瞳孔明显震动了一下。
在不远的灌木丛中，莫礼诧异：学院，什么学院？
他瞄了一眼身边垃圾桶上站着的人，寻求答案。只是那人比了个“嘘”，继续看好戏，顺便，再抹了一遍口水。
“哥老官，刀头舔血不过混口饭吃，你当爱护年轻人，让一次？”
老人冷着脸，不说话。
周霸丕算是知道他的回答了，紧接着他口中发出一声尖锐的哨声。
那鹰张嘴回应了一声。瞬间张开翅膀，竟然有两米宽。
战势一瞬而起，鹰在那人的肩膀上猛然蹬一脚，周霸丕肩膀被狠狠按下去。
一瞬，他再一抬肩膀，让鹰借劲儿向前一蹬，鹰配合他的节奏拍打翅膀，利剑一般冲向老人。
别看尚怀瑾老人虽然年纪大一些，但他反应灵敏，瞬间后撤三步，竟然也十分稳健有力。可见并非一般的“风筝大爷”。
那扑过来的鹰见一击不中，更是尖叫一声，向上盘旋一圈，收了翅膀从上而下，好似一颗榴弹一般向老人的头顶冲出。
老人速度极快地抽回了风筝线，直接放弃了风筝转盘，把线盘在手心，他双手顶在头顶，刚好接住这一击。
轰！
老人的风筝线微微发光，居然接住了这一击。
虽然他全身安然无恙，但是他脚下已经出现了一个大坑。
好强大的力量。
老了老了，这么多年自己没怎么出来打，手也生疏了。
尚怀瑾咬牙，握线的手更加用力。
不！不能就这么被打退了，不然学院里后生同辈们的“尚怀瑾教授”他还怎么承受得住啊。
男人见状，也笑：“呵呵呵，你是真不走，老东西！”
“你以为老东西是白叫的吗？”
老人不怒反哈哈哈三声笑，额头上却已经隐隐渗出汗珠。
这还不算完，老年人没忘记自己面对的是两个人，就在鹰的唾和他相抗衡的时候，男子准时出手。
尚怀瑾不怒反笑：“二打一？”
“前辈，这可不叫二打一！我俩加起来哪有你年纪大！”
男子嗖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小匕首。匕首有些弯，好似鹰的唾。
正是他到处倒卖货物时得到的最得意的“鹰唾刺”。
此时，不远处却忽然出现一个鬼魅一般的声音。
“既然知道人家年龄大了，怎么还不让一让呢！华夏美德你学到肠子里去了？”
转头一看，灌木丛中一个“野人”正对着自己龇牙。
这人什么时候出现的！
周霸丕显然惊讶，但转念一想他明白了：对了，想起来了，是刚才去而复返的两个修士！
好一招回马枪，好一招作壁上观，居然看了这么久才出手！
“好好，大家都是商人，市场有限，既然要争，就各凭本事了！”
他不能示弱，更是放出狠话。
灌木丛中，正是刚刚从垃圾桶上一翻而上的易如常。
外表嘛，邋邋遢遢，眼睛都不露出来，看上去就不强。
对了，要说莫礼呢？
回头，他看了一眼河堤下面，咂咂嘴：“真是个脚滑的年轻人。”
刚才笨蛋莫礼一动，忘了脚底下还踩着垃圾桶，哎呀叫了半声，随着空隆隆的声音，垃圾桶翻滚着越发远去。
而垃圾桶上的少年，以一个微妙的姿势躺在地上，头上一个包，渐渐变大。
站定了，易如常熟稔地对着老人哈哈一声笑：“哈哈哈，如常和小礼子来迟了，那个，那个，您叫什么来着？”
老人扶额，眼珠子忽然一转，忽然大声笑起来：“你终于来了，臭小子，你连尚怀瑾教授的名字都记不住，期末考试扣你十分实践分。”
这臭小子喊得亲密，好似他们真的关系不错。
二人都是演戏好手啊。
易如常见对方都已经答应了，忙打蛇随棍上：“哈哈哈哈，尚教授真是脸黑心硬啊。您放心，刚才小礼子已经叫了人了。”
他示意了一下刚才莫礼摔跟头的地方。
果然，要三打二！
周霸丕一声“好”，这边鹰拖着这个老不死的东西，他自己凭着一把贴身匕首，脚下方向变化，猛然一蹬，竟然和鹰的动作有三分相似。
易如常并没有想到他居然不听他们继续寒暄，倒是意外。
但是他并没有继续意外下去，反而随手摘了一片叶子。
周霸丕上下扫视易如常一眼，好，没有别的武器。
他毫不犹豫立刻冲去。
眼见得匕首到了对方面前，却只是一个眨眼的时间，易如常竟然瞬间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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