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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23章


杜白爷一惊,用袖摆挡住扑面砸来的碎石,待得石停,放下衣摆,却看齐源于碎石之中,负手而立。原来精心设局,在他眼里不过儿戏,这才明白,齐源不过是将计就计,在崖下等他罢了。

        齐源踏出碎石,盯着杜白爷步步逼近,“您以为石头能困得住我?”

        杜白爷的腿打着颤,往后退了一步,心下便想溜走,可转过身却见齐源先一步挡在他的面前。

        杜白爷噗通跪了下去,声嘶力竭哭嚎起来,“壮士饶命。”见齐源木着脸无动于衷,杜白爷从怀里掏出一个泛黄的书册子,双手颤巍巍递到齐源眼前。

        齐源低头看去,书册子上隐隐约约是三个墨字‘百草录’,齐源心中暗叹这杜白爷胆识委实小,这一吓竟把传家宝贝献了出来,不管此书是真是假,齐源伸手接了过去。

        看着齐源接得自然,杜三爷愣怔起来,“壮士不是说不为《百草录》而来?”

        “白给岂有不收的道理。”齐源将《百草录》放入怀中,抬头看了看两崖之间的一线蓝天,“崖上还有人在等我,便不与杜白爷闲聊了。”

        齐源顺着崖间向着光亮之处走去,身后传来杜白爷沉重的声音,“望你好好保管它。”

        齐源步子一顿,继续向前而去。

        其实,杜白爷会将《百草录》给他,并不是因为一时胆怯,是想用《百草录》堵住他的嘴,万一他将百草谷的秘密说了出去,但《百草录》却在他的手里,杜白爷自然可以说他是为了夺书而编造的谎言,左右都不会毁了名誉。

        这老爷子,宁愿放弃人人觊觎的奇书,也要守住先人的名声吗?

        崖上,常酒酒泪流满面,心冻的麻木,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酒酒,我回来了。”

        常酒酒的睫翼轻颤,心猛地跳了起来,回眸,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逆着夕阳向她走来,墨发在狂风中肆意张扬,常酒酒不可置信看着他,泪眼朦胧之下他一如从前对她笑得和煦,常酒酒飞身扑进齐源的怀里,不顾鼻涕眼泪蹭了他一胸膛。

        齐源温柔的拍了拍常酒酒的后背:“傻丫头,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你瞧这是什么?”

        常酒酒歪了歪脑袋瞄了眼齐源手上的东西,一棵绿草,不甚平凡。又将头埋入齐源胸膛,哽咽道:“都是这破草害的,若是没了你,千草万草又有何意义。”

        “傻丫头。”齐源轻轻环过常酒酒。

        “你怀里的是何物?撞得我头疼。”常酒酒随口问道。

        “不过在崖下捡了一本书罢了。”

        常酒酒突然一念闪过,离了齐源的胸膛,狠狠一跺脚,“我这脸肿成这样,还如何下山,山下的那群人见了我哭,准不知编排成什么故事。”

        齐源见她忽然起身,本是一诧,听了这话,不由开怀一笑,见她眼睛哭肿眯成一条线,鼻子红通通似个灯笼,安慰道:“不过是哭花了脸,倒也能看得过去。”

        常酒酒欣悦地向齐源靠了靠。

        回了家,常三爹绕着常酒酒打量了一圈:“丫头,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告诉阿爹,阿爹削了他去。”

        “不是啦!是我哭肿的。”常酒酒捂过脸,躲了常三爹探究的目光,冲进屋里,关上了门。

        常三爹在门外敲了敲房门,“是谁欺负你了,让你哭成这样的,告诉阿爹,阿爹削了他去!”

        常酒酒憋了嘴,冲外面喊道:“哪有人欺负我,阿爹别问了。”

        听得门外脚步声渐远,常酒酒从怀中掏出一颗绿意盎然的小草,这棵草叶片宽长,脉络清晰,与普通草无甚差别,不像是天下仅有一株的神草样子,但常酒酒还是欢欢喜喜拿去煮了。

        咕噜咕噜几口喝下肚,常酒酒舔了舔唇角,身体什么变化都没有,暗叹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百忙活一场。

        常酒酒端着空碗去厨房的途中,却见齐源点了烛灯,坐在院中的石椅上,眉眼凝着认真,捧着一本书细细读着。

        常酒酒来了兴致,凑到烛灯下,亦是瞧了起来,齐源看了常酒酒一眼,微笑不语,只将书册向常酒酒的方向挪了挪。

        书册上画着花花草草,旁边详细记载着物种习性,培养方式。常酒酒眼眸一亮,她从小便被黄大仙拉着种了不少花草,对这些实是亲切得很,不由赞道:“当真是绝妙。”

        齐源见常酒酒满眼星光闪烁,一时陷入沉思,片刻之后,将书推到了常酒酒面前,“你若喜欢,便给你了。”

        常酒酒笑眯着双眼,乐呵呵接过书册,见封页笔走龙蛇写着‘百草录’三个字。

        常酒酒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拿着书册,便用脑袋蹭了蹭齐源,“相公真好。”

        齐源看着常酒酒的小脑袋,心中一柔堪堪化成水,但笑不语。

        是夜,常酒酒做了个火热的梦,她进了画本子里的火焰山,身上像是长了个火炉,热得她直蹬腿,多少年从没有这么挠心挠肺的热过。天蒙蒙亮,常酒酒浑身是汗的醒来,发现身上的几件棉袄,不知何时被自己扯掉了,而她只穿了件单衣,却不觉得体冷。

        常酒酒喜出望外,一把掀开被子,冲出房间,一直冲到了齐源面前,乐不可支道:“相公,我的寒病好了!”

        齐源望着常酒酒,没有答话,手中的书卷却啪地摔在了地上。

        常酒酒瞥了眼砸在地上的书卷,心下纳闷,轻唤了一声:“相公?”

        半响,齐源揉了揉常酒酒的脑袋,轻轻一笑:“我的丫头,真好看。”

        常酒酒蓦地睁大了双眼,她不过是治好了寒病,为何会说‘好看’一词,莫非?

        常酒酒嗷地一嗓子又冲回了屋子,一个箭步冲向梳妆台,手忙脚乱地翻了起来,铜镜闪着金光,翻落在地,常酒酒呼吸一滞,颤抖着将铜镜拿了起来。

        铜镜里的常酒酒没了红斑,脸上干净白皙,柔光细腻,眉若柳弯似月,眼若桃花媚人心,唇若樱桃一点赤,一副俏生生娇滴滴的模样。

        常酒酒抬手使劲掐上自己的脸,很疼,不是假的,原来丑了这么多年,都是红斑造的孽。

        接着,就从常酒酒的房间里爆出了猪一般的笑声,响彻云霄。

        许是笑声太过张狂,引来了常三爹和常三娘。

        常三爹瞅了瞅常酒酒,转头对常三娘道:“丫头,果然是像了你。”

        常三娘得意洋洋,“也不瞧瞧是谁生的,我早先便说过,丫头不会丑到哪去。”

        “如今,丫头这身板不占地方了,却看得我有些不大习惯了,好在不必跟我抢袄子穿了。”常三爹拍了拍常酒酒的肩膀,喜滋滋道。

        常三娘却微颦起眉头:“平日穿得多,没看出来你竟瘦成皮包骨头,是娘不对,这就去给你做些吃食补补。”

        常酒酒拉住常三娘,“阿娘别麻烦了,我一会儿便出去了。”

        “去哪?”

        常酒酒朝常三娘眨了一回眼,兴冲冲找起了衣物:“当然是出去显摆这张脸了,头一个先与黄大仙瞧瞧。”喜获新脸第一日,自然要在村里横着走。

        常三爹挠了挠下巴,“那个黄大仙啊,前几日就离开谷头村了,走时也没带几件物什。”

        常三爹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常酒酒捧着衣物,呆愣在原地。

        前些日子常酒酒见过黄大仙,一如往常百无聊赖,坐在案前,一手支着脑袋,一手玩着算珠,拉着常酒酒随意唠了些家常,末了,没头没尾叮嘱常酒酒一句,不要出了村子,常酒酒歪着头,煞是疑惑。

        常酒酒随手扯了件衣服,奔到了村头的老槐树下,地上是一地落叶,秋风一扫,片片秋叶蹁跹,老槐树下的小茅屋一如平常。常酒酒心里一阵难过,竟连告别之言也未曾说过。

        常酒酒踏着满地落叶,来到小茅屋前,门虚掩着,常酒酒手指微颤,扣上了门环,一切都与从前一般,似乎,开了门,下一瞬,就会看到黄大仙坐在桃木椅子中,热切地唤着,“你来啦!”

        常酒酒轻轻推开门,阳光倾尽小茅屋,摆设布置丝毫未变,只是不见了人影。

        常酒酒缓缓走到桌前,桌上是那面旗子,常酒酒将它一点点展开来,板板正正三个字——神算子。

        记得多少年前第一次到黄大仙,黄大仙就坐在老槐树下,桌子摆着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最显眼的还是立着的一面旗子,板板正正三个字——神算子。

        那老人亲切的唤她:“小丫头来聊聊啊。”

        常酒酒顿了顿,哪个人第一次见她,不是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她自觉离她一丈远,就是被吓得魂飞魄散,飞也似的溜了。可这位老人就像见了个再普通不过的姑娘,唤她来聊聊。

        常酒酒绽了小酒窝,凑了过去:“怎么称呼您呀?”

        老人笑着抚了抚胡子:“大家都称我声黄大仙,年岁长了,我都忘了自己本来的名字啦。”

        常酒酒脆生生的喊道:“大仙好。”

        老人摸着常酒酒的小脑袋,乐开了怀。

        自此,常酒酒有事没事都爱来找黄大仙,被人欺负了跟黄大仙诉诉苦,惹生气阿爹了来这躲一躲,闲来无聊就听黄大仙唠叨唠叨村外的事。

        说来巧得很,黄大仙年轻云游时曾到这个村子,给过一个娃娃看天命,那个娃娃正是常酒酒。多年后,再来到这个村子又是第一个瞧见了常酒酒。

        黄大仙爱倒腾一些瓶瓶罐罐的,什么防身辣眼粉,什么强劲壮骨粉,什么招蜂引蝶粉,再怪点的还有喷嚏粉,打嗝粉,痒痒粉。常酒酒每次来寻黄大仙,总能被黄大仙笑眯眯地推了一堆粉回家。

        回想起点点滴滴的小事,常酒酒嘴角微微上扬,卷起旗子,轻轻放好。又环视了一圈小茅屋,被褥整整齐齐叠在床头,架子上的杂物也甚有条理,小桌案和桃木椅子静静立着。

        说不定,多少年后,黄大仙还会回到这个小村子,就如从前一般,坐在老槐树下,轻轻唤她,你来啦。

        常酒酒轻轻一笑,走出房门,迎头的阳光甚是刺眼,常酒酒眯缝起了双眼,轻轻掩上木门。

        抬头,迎面却立着金任,身着乌金云绣衫,手握一柄折扇,正一瞬不瞬的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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