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荡秋千的眼珠子
那只‘牵肠挂肚’的自动步枪早已没了个正经，稀稀拉拉的吊着许多不合时宜的非牛顿流体，有一股没一股的躺下来粘稠的混合分泌物。
高能毫不迟疑，精准无误的把那只‘牵肠挂肚’捅向左侧被陷坑跌倒的小巨人。
枪口朝上旋转九十度，“唰”猛然刺进左侧暴涨的小巨人太阳穴，贯穿这个头颅。
“pia 唧”
“噗！”
两颗眼球被挤出碎裂的眼眶，一只被肉丝拉扯住，吊在空洞的眼眶上，鲜血汨汨流出冲刷着眼球左一下右一下的滚动，好似荡秋千一般，好玩又诡异。
高能呲牙一笑，这才是真实的自己，这才是真实的活着。
他从不介意场面多么血腥令人反胃，恰恰相反。越是血腥令人反胃的场景，越是能刺激到他波澜不惊的内心，恍若循着血腥味游走的鲨鱼，这是他的天赋，他的本能。
令人作呕反胃的屠杀，不解剖。已然结束，刽子手高能轻轻转过身。
寸许的短发挂着些许肉末。
睫毛下的阴翳是夏日夜空最亮的星星。
浓密细长弯刀般的眉毛梢弥漫着血雾。
薄翘匕首般锋利的唇线勾勒邪魅笑意。
在黑暗中，在一片浓郁化不开的血腥中，牙齿白的瘆人。
在中秋时节并不寒冷的海边夜风中，所有人都瑟瑟发抖。视线所及宛若人间炼狱，到处都是缺胳膊少腿的尸体。在三秒之前，他们都是鲜活的生命，耳畔依稀回荡着那令人讨厌的各种马鹿和各种野郎，然而现在，一片模糊混合着衣服，弹药，乱七八糟的东西的乳状物质。难以说清那到底是什么，总之是那些人身上的，毫无疑问。
空气无比宁静，弥漫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各种人体分泌物的骚味。
西天映照的最后一丝光亮，也已经被黑暗吞噬。
远处城区和郊区的万家灯火如同星光一般遥远。
只有高能迈步走来的轻微脚步声，略显沉重又有节奏感。
那走动的步伐，引动着众人的心跳。
高能玩味的目光略过斜躺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和服女子，再略过恐惧，敬佩，讶异的一众脸色，仅仅停留了一秒，在宁萌大队长严肃而愤怒的俏脸上。
头就转向路对面码头，围墙内一栋塔楼似得高建筑上。
高声喊道：“自己下来吧！”
突然，稍远处的车走动过来。
大灯照在高能身上，好似索命的鬼。
砰！
车门打开又关上。
软皮鞋跟走动的声响，细密而轻快。
苏妲强自镇定，生生忍住颤抖的手，轻轻抓起高能头顶碎发上的肉末。
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语气，好让它平静下来，喉咙里的声带卡壳，而嘴巴闭合过快。
“死高愣，你看看你，都把自己弄得这么脏！？”
扒拉完头顶碎发上的东西，随手丢掉温热湿漉漉的一团肉末。
拿纸巾擦了擦手，瞪了高能一眼。
仔细擦干高能脸上的肉丝，血雾，污痕。
轻轻伸出擦拭干净的指头，旁若无人的点在高能眉心。
娇嗔道：“死样！就你现在这模样，还敢大言不惭说什么自己曾经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杀手，骗子。大骗子！明明就一菜市场里卖猪肉的屠夫，就知道哄骗满脑子幻想的无知少女……”
话音刚落，一片冰冰凉凉的触及了高能薄翘轻抿着的唇锋。
“自己把自己收拾干净点，笨蛋，衣服这么脏回家自己洗吧，我要走了，以后没人给你洗衣服……”
高能终于疑惑的张了张嘴，“你也没给我洗过衣服啊？！”
一只手捏在高能腰间，掐了半天只抓到衬衣般薄薄的皮，扭了半圈。
“自己没去阳台看看，有一件的。”
高能不知真假，但也无法反驳，漫不经心的应声道：“嗯嗯，回家我换上。”
苏妲收回手，低下头冷不丁看到腰带……
暗金色高贵不凡，装饰着美杜莎头像的搭扣，一条毛线粗细的肉丝缠绕着，一颗白生生的眼球，荡来荡去好不快活。
“啊！”
苏妲本已长久的忍耐着不适，已经不堪重负的心理，终于一声尖叫，双手环住了高能的头。
高能坏笑道：“还以为你真不怕呢？！”
“bia 唧！”
苏妲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感觉什么东西被挤烂了呢？
小腹位置还隐隐有温润的潮湿感。
“啊！”
一声比之前更加尖锐更加悠长的叫声响彻四周。
“死高能！”
“混蛋！”
“我恨死你了！”
“……”
少女略带惊慌的叫骂声逐渐伴随着越来越快的细碎软皮鞋跟远去，直到车门不堪的发出一声沉闷的关门声。
身后传来稳健却虚浮的步伐，一步一顿。高能还感觉到平举着手枪的那双手在微微颤抖，如同她下一刻颤抖的语气，想象得到的台词。
“举手！抱头！不然我就开枪了！”
高能连头都没回一下，沉默不语，紧紧盯着公路对面即将打开的铁门。
那群已经被吓破胆的废物，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一个小女孩，而且那小女孩不是别人，是自己回国以来最为熟悉的一个姑娘。尽管相识并不久，但是，也已经很久远了。
高能今晚的举动其一让苏妲认清自己，其二增加自己在新小组的威慑力，其三则是为了替苏妲扫清某些障碍。
故而无论是杀人手段，故意打的那些红白之物飞溅，把自己都弄得一身脏乱。
宁萌大队长看到高能对自己的恐吓置之不理，喝道：“混蛋！你以为我不敢开枪吗！？你这个冷血的恶魔！我必须要逮捕你，让你偿还!”
赵陆走上前，重重压下宁大队长未上保险的手枪。宁大队长本就虚张声势，某些坚守瞬间瓦解，某些东西悄然绽放。只是，此刻她起起落落，激荡不定的内心，是毫无所觉。
“吱呀！”
废旧码头生锈的大铁门徐徐打开，一众保镖制服的男子鱼贯而出。
一个莫西干头偷偷从后面探了探，怯怯的望了一眼。
几个保镖让开路，莫西干慢吞吞的独自走了过来。
左右手各自提着一只皮箱，大小不一。
高能刚刚残暴的手段着实吓住了白中发大少爷，俗话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自己是挺横，但这恶魔一样的。是又横又愣又不要命啊！
虽然逃回燕京有长辈保护，但是那样自己阳奉阴违的事迹也就败露了。看这情势自己万万不敢也没法杀人灭口的。
进退不得左右为难之间，白中发大少爷干脆认了个逊，赔点钱送点东西，自己也没有把那小姑娘真给怎么着，只是嫉妒她受看重而已。
高能皮笑肉不笑的先开口道：“所长好。”
白中发心里一突，哪还敢应声，连忙道：“嘿，哥你搞错了。小弟哪是什么所长啊，就一打工命。”
高能嘴角依然挂着轻微的笑意，“那麻烦你把你们所长请出来吧，我妹妹我给带来了。”
听得高能如此无耻大言不惭的话语，白中发心里无比鄙夷，亲都亲那了，还妹妹呢你。嘴上却叫的更甜了，“哈哈，大哥你看，咱们这事就这样过去了行不行。你妹妹，我也就吓了吓，也不能全赖我啊。大多不都是你妹妹自己太胆小……”
高能扬了扬眉毛，“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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