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是合是散（2）
: : : : 廖泉泉在同一个小区买的两套公寓中此时有一套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廖泉泉拧开门锁进去的时候，自家的大狗正摇着尾巴坐在地上左右看着一男一女沉默的对峙。
: : : : 这样的场景她已经很习惯了，至今看着似乎觉得有些久违。廖苍和欧瑶很少吵架，廖泉泉并不觉得这是因为他们感情到底有多好，只怕是因为情薄才会连架都吵不起来吧？
: : : : 她安静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袖手看着自己的父母冷战，招手把梭哈招呼到身边来，显然是没有要多插手的意思。她的原则惯来是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即使是对待她的亲生父母也是一样。再怎么是亲生父母，说到头来他们也有自己的日子要过，自己的人生要选择。这些事情，跟她又有多少关系？
: : : : “什么时候你俩把事情解决了别忘了叫我。”她说完这句话，一脸淡定地拿着手机看了起来，当真是不在乎自己的父母到底会把这件事情处理成什么模样。
: : : : 廖苍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外面都说廖泉泉在处理廖氏的时候手段极端毫无情面可言。他以为她只是对外这样，没想到对于自家亲人也是这个模样。转过头去看向欧瑶，她似乎并不意外自己的女儿会成这个模样。心下不禁觉得戚戚然，自己的女儿，他没有过多关注过一天，却在他未关注的日子里变成了他根本想象不到的模样。
: : : : 欧瑶是真的一点儿都不意外。这个女儿，是她一手养大的，自然是长成了她希望的模样。如今这个女儿彻底摆脱了廖家的阴影，长硬了翅膀，她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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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而看着如今可怜兮兮乞求她复合的廖苍，她却再没有当年一直用心良苦想要维持婚姻的心思。她的婚姻，注定从一开始就是个悲剧吧？以尽快脱离父母为目的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用心不纯的。连她的女儿都看出这段婚姻的结局，为何自己还要执迷不悟？
: : : : “廖苍，你觉得你这样有意思么？”她面无表情，连眼睛里都没有任何温度，“你像个哈巴狗一样回来求我复合是因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吧？你是不是做梦都没想到你最信任的弟弟会成了你亲手养成的白眼狼，你一直不重视的女儿在欧家被捧成了公主？廖苍，你太自以为是了，都忘了我是谁了吧？”
: : : : 廖苍不是忘了，他只是选择性地忽略了这个事实。
: : : : 北市欧家势力庞大，在各行各业都有交错复杂的人脉关系。可他却自信的觉得欧瑶在欧家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小女子，并没有过高的重视程度和地位，甚至觉得既然娶了欧瑶就可以仗着欧家为所欲为。果然是他错了，欧瑶再怎么被他束缚着，也终究是欧家的女儿，他忽视了眼眸里一贯存在的那份坚持。连廖泉泉，骨子里都跟他们廖家的人不同。终究是欧家的基因奇货可居啊。
: : : : 第一次听到母亲这么硬气地开口骂人，廖泉泉觉得有点儿意思，看着廖苍的目光都带着几分傲气：“尊你一声父亲是因为我终究还带着你一半的基因，叫你父亲是我的本分。可是廖苍，你现在应该认清形势了，你不要以为我们母女俩现在还能毫无反抗之力任你随便拿捏。廖氏和欧家，你觉得哪个还在你的掌握之中？”
: : : : 对于这个父亲，廖泉泉现在只能有毫无情绪来形容。都说记住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恨上一个人，她却连这个给了她一半基因的男人记都不想记住。她并不在意廖苍口中说的那些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罪名，那些外人口口传出的恶名不过是别人冠上的，只有懦夫才会在意，而对于现在的她，她不在乎，就算脏水泼尽，她也照样能活得潇洒。
: : : : 看着廖苍那张气成猪肝色的脸，廖泉泉好整以暇地把玩着指上的珍珠戒指，嘴角的笑容明显能描绘她此时愉悦的心情：“想说什么？觉得我有辱你廖家家门？廖苍，你的野心未免太大了些。”
: : : : 说起来，到现在为止，她并不在乎廖苍到底有没有迷途知返到底是不是已经认错想要真心跟欧瑶复合。她只关心，廖苍会不会再给欧家带来威胁。
: : : : 如今女儿翅膀硬了，她当然不需要再依靠这个不靠谱不值得依靠的丈夫。这一辈子，她从二十六岁之后就被这个男人禁锢着，为了这个家付出了一切。而她也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啊。
: : : : “你是谁？我跟你很熟吗？”想通这个关节的女人反问廖苍，就像一瞬间失忆了一样，“你觉得，一个丢了公司被兄弟算计连女儿都不想搭理的男人，到底有哪里值得我留恋？廖苍，二十多年了，你是不是已经忘了我是谁了？”
: : : : 若非她开口把这话直接说了出来，廖苍觉得自己真的是快忘了。无论怎么说，欧瑶也是欧家唯一的女儿，他那老岳父最宠爱的外孙女的母亲。光是这样的身份，出去不知有多少男人上赶着凑到前面来。
: : : : “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想到那种可能，廖苍不惜搭上他一惯以为的自尊。若是让这个欧家的女儿从他这里离开，那他的名声才是真的要坏了。
: : : : “我不会跟你离婚。”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中出现几分凛冽，“我也知道你不会轻易放手。以前不知道我身份的时候你没放手，是因为我手里抓着钱，如今你不肯放手，是因为终于知道了欧家在这个北市的地位。”贪心不足蛇吞象。婚姻这么多年，却没想到枕边人竟然是这个模样。“以后你做你的生意我照顾我的女儿，你不要再奢望能能从你女儿身上从欧家捞到什么好处。”没有离婚不是因为还有感情，只是欧瑶心里也清楚，若是离婚，以如今廖苍的身家和廖泉泉的身家，廖苍会得到一笔数额不小的财产。那些是廖泉泉辛苦赚的，跟廖苍没有半毛钱关系，又凭什么便宜了他。
: : : : “妈，你不用考虑我的。”她的心思被廖泉泉一眼看破，却似乎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若是能花钱解决的事情，她可不想再给自己留麻烦。
: : : : “送客！”欧瑶却是决绝的很。她知道这房间外面就站着欧家的保镖，那是廖泉泉成了欧家掌棋人之后老爷子专门派给她的。她既然在这屋里好好的坐着，就说明门外一定还有别人。
: : : : 果不其然，她只说了这两个字，便有两个黑衣男人推门而入：“三姑爷，请。”
: : : : “你们既然知道我是欧家女婿，还打算这么把我请走吗？”廖苍相当不忿。他从未想过在北市低调已久的欧家如今出门竟然是这样的画风，连廖泉泉身边都跟着几个黑衣保镖。
: : : : 那保镖倒也不客气：“廖先生心里也应该清楚，我们尊您一声‘姑爷’，是因为您现在毕竟还是瑶姑的丈夫廖小姐的父亲。我们是看在瑶姑和小姐的面子上才尊您一声‘姑爷’的，可不是因为您所以为的原因。”他们被聘进欧家，是为了保护新任欧家掌棋人的，跟这个叫做廖苍的男人可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对于廖苍本人，他们可一点儿都不在乎。
: : : : 廖苍碰了一鼻子灰离开，最终也没想明白廖泉泉如今在欧家到底是有多高的地位。
: : : : 不过至今安坐于屋中的廖泉泉心情倒是不错。难得看见她的亲妈骨子这么硬气，她莫名觉得有点儿开心。
: : : : “所以屋里亲故，你说的条条是道的，到底是有什么打算？”如果欧瑶没有那份骨子里的硬气，就算她是她亲妈她都可以翻脸不认。不过毕竟是欧家人，欧瑶这么多年还真是没变过。
: : : : 欧瑶白了她一眼，对于她这幅模样早就是见怪不怪：“你打算让我做点儿什么呢？是不是我也该称呼你一声，廖大小姐？”欧家掌棋人，即使是她的女儿，也不是她能随意差遣的了。不过能养出这样一个女儿，她这辈子也算是值了。
: : : : “想做什么做什么喽。”廖泉泉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计划，“只要是妈妈想做的事情，我当然是举双手双脚赞成。”如今她一不缺钱二不缺人脉关系，只要自己这本性爱折腾的亲妈不是要作妖着去杀人放火，干什么都是无所谓的。
: : : : 欧瑶确实有很多事情想做，只不过……
: : : : 回头别了眼眨着眼睛到处爬的廖晌：“你这熊孩子，带完你竟然还要带这个这么个小的。我可告诉你，这孩子我只管带到三岁，下面的事儿谁捡回来的谁干。我还要出门旅游呢，没法给你带孩子。”
: : : : “哦。”廖泉泉很郁闷，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的锅谁自己背，很正常的事情。更何况，她也确实没打算再多麻烦自家亲妈什么。
: : : : “那跟廖苍……”
: : : : 欧瑶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小区的满园秋色：“那是你父亲，我知道你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所以我还会留着他。泉泉，你不在乎名声，可我在乎你的名声。一个姑娘家家的，把风评搞得太差终究不好，我也好，欧槿邪那小子也好，我们都不在乎外人怎么想你，但我们都会心疼你。”欧家内部不会有人在意廖泉泉的风评到底有多么糟糕，可是为了这么一个男人而引来更多的麻烦，不值得。
: : : : 她知道母亲是心疼自己，不过依旧不以为意：“好啦妈，我知道啦。”不值得的事情不要做，这也是母亲从小教导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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