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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往事


  好歹是自己疼了十几年的女人,如果说没有一丝丝感情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与一个已经死了十几年的女人相比,她才是自己心尖尖上的人。

  谢东凌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话:“宛凝,会不会搞错了?你母亲当年的事情我很清楚,明明她是死于血崩,这是妇人生子最常见的危险,怎么会说是她呢?”

  谢宛凝深深地看了谢东凌一眼,眼光中满满的是失望,这个男人根本不值得母亲为他伤心难过,可惜····:“我母亲当年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就是因为遇到了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才让自己葬身于这肮脏的地方,而你,这么多年来,是否想过她,哪怕一点点,一丝丝都没有吧!”

  清冽的声调,仿佛珠玉落地,不带任何语气,哪怕他是她的父亲,也没有一丝丝情感。

  谢东凌微微一僵,脸上一片尴尬。

  如果不是因为有谢宛凝,可能他真的已经忘记了曾经有那么一个女人。

  谢宛凝冷笑着说道:“我母亲就是因为识人不清,才遭此横祸,所以,我不会怪你,我只是想替她讨一个公道,如果不是你当年对她关心不够,何至于被人动了手脚,从而香消玉损。”

  没容薛氏反驳,她轻轻拍了拍手掌,语气强硬又坚决,不容置疑:“带进来!”

  门口有小厮拖着一个人走了进来,那人双手被绑着,根本没一点点反抗,只能任人丢在地上,然后瘫软在地上。

  小厮们解开了套在她头上的套子,露出一个熟悉的脸孔。

  薛氏看着这几个人,顿时煞白,指着她心惊肉跳:“你····,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明明她安排了杨婆子,亲手处置了的人居然还会在这里,那么······

  那个人正是之前已经处理掉的房妈妈,大薛氏的贴身嬷嬷,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而此刻的房妈妈,却是一脸狰狞,使劲地吐了一口唾沫在薛氏脸上,疯狂之极:“我呸,我知道你早就巴不得我死了,一旦我死了,你就可以高枕无忧,可惜,苍天有眼,我还活着,你这辈子休想再过这些富贵荣华了?还是和我一样,一起下地狱吧!哈哈哈!”

  如果说之前都是猜测,现在听见了房妈妈的话,所有人都沉默了。

  原来这件事情不是无中生有,不是栽赃陷害,更不是戏文里才有的桥段,而是真实存在并且还发生在了他们身边!

  谢东凌还是没办法相信,自己曾经深爱的女人会是这样一个人。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谢东凌看着瘫软在地上的薛氏,还是不相信:“我对你已经非常不错了,你虽然只是一个平妻,可我给你的宠爱并不比她少,甚至,你想什么好东西我都尽量满足?可为什么你还要去害人?还是你亲姐姐?”

  薛氏不知道应该和他说什么,只能默默地沉默着。

  谢宛凝在一旁说话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恍若罂粟绽放:“为什么,因为人心不足蛇吞象,就是因为你对她太好,才生出了不应该的贪念!”

  谢东凌眉心紧蹙:“对她好也错了?”

  这一次他彻底迷茫了。

  人家说后宅争风吃醋就是为了争宠,他这些年一直都做的了雨露均沾,难道这也错了?

  谢宛凝挑了挑眉,神色平静:“或许对某些人就是一个诱饵,一个产生膨胀的起因,如果你不对她好,或许她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渴望,当然,这也只是猜测,毕竟,每个人的私心不一样,有的人善良,有的人恶毒,有的人无知,有的人无心,而我母亲正是占了善良和无心,才换来了那样一场悲剧。”

  其实,谢东凌并不是不懂谢宛凝的意思,可他只是没往那方面去想。

  在朝堂上他算尽了人心,只是不愿意把这份算计带回家来罢了。

  他抬头,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里的恨意愈发浓厚:“薛氏,你想过吗?这件事情对承煜会造成多大的伤害,今天是他的生辰,却闻有这样一个卑鄙龌龊的娘,你让他情以何堪?”

  薛氏冷冷一笑,拢了拢一头青丝,嘴角含着丝丝笑意,不过,却是讥讽和恨意:“他有什么,关我何事!”

  对上谢东凌震惊的眼神,她心里不知道憋了多久的怨怼,此刻一股脑地倾泻而出:“当年你口口声声说要一个儿子,一个可以继承家业的儿子,可我已经知道,我怀的不是儿子,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可是,我不甘心,为什么我的命就那么差,同样是薛家的女儿,为什么她就是嫡出,而我却是一个从姨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庶女,她养尊处优,身份高贵,是人人追捧的娇女,而我,呵呵呵,不过是一个跟在她屁股后面的跟屁虫,每天都要讨好她,迎合她,才能从她指甲缝里过日子?”

  听见她这样说,薛家几个男人都露出愤怒的眼神。

  原来还有这样的恩怨,他们记住了。

  薛氏又哭着说道:“后来,在顾家参加宴会时,无意中我看见了她的未婚夫婿,老爷,你不知道,从第一眼起,我就知道,这一辈子我不会再看上别的男人了,那些男人再也入不了我的眼了!”

  说完这句话后,看向了身边的男人,依旧温婉如玉,娇媚动人。

  可惜,谢东凌并没有看见,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愤怒的情绪中夹杂了复杂难耐,这些年薛氏对他的真心实意自然深有体会,可这份情感中已经夹杂了太多的仇恨和算计,又是否真的那样真诚、纯洁?

  他不知道!

  薛氏继续自说自话,没有人打断,也没有人敢打断,哪怕她已经癫狂,已经声嘶力竭:“可惜,你是她的男人,如果我想跟着你,就必须先讨好她,让她答应我们一起进府,所以,后来,我终于如愿以偿,成为了你的女人,当时,我娘、嫡母甚至包括她,都反对过,说我薛家的姑娘不应该这样卑微,去当一个没有尊严没有地位的小妾,可我已经爱上你了,怎么办?已经回不了头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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