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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倾城也知道,纵然王妃娘娘心疼绿叶,也不可能永远绿叶留在身边的,王妃娘娘虽是宁王府中的主子,但说话做事儿却是要从大局出发,若是她真的将绿叶留在了身边,只怕不消一日就会有人说王妃娘娘借机苛责敏主子,更是在敏主子怀有身孕的时候,将敏主子身边伺候的丫鬟调度来了瑞祥居!

  流言蜚语到底有多么可怕,倾城自然是知道的,如今她也犯了难,若是这个时候将绿叶交出来,怕绿叶只是死路一条,可不交,她又能怎么办呢?

  想了又想,倾城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正犹豫的时候,长喜却是扶着王妃娘娘款款走了进来,王妃娘娘素来知道敏主子是个什么德行,当即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就径直朝着上首走去,轻声说道:“怎么,我借你身边的人儿用几天都不行吗?你非得这么吵吵嚷嚷,生怕自己做的错事儿不闹得阖府皆知?”

  语气虽轻飘飘的,但却是直指敏主子痛处,敏主子虽是个清倌儿,但也是从妓院里出来的,行事做派自然是比不上大家名门的王妃娘娘了,这个事实她心里也是清楚的!连李绍明也不止好几次提及过要她向王妃娘娘学习,只是如今她本就在气头上,听闻这话心里倒愈发不是个滋味了,没好气地说道:“王妃娘娘说的这叫什么话?王妃娘娘这话的意思是妾身愿意闹笑话不成?妾身的出身虽不能与王妃娘娘相提并论,但好歹也是知道这‘颜面’二字到底是怎么写的,难不成妾身就没有脸面呢?即便真的是这般,那妾身也是被逼无奈的,若非昨儿王妃娘娘身边的倾城与长喜强行将妾身身边的丫鬟带走了,妾身今儿又怎么会闹得王妃娘娘不得安生?”

  一字一句说的言之凿凿,好像她自己是一点错处儿都没有似的,语气中更是流露出对王妃娘娘的不满来,好像她此行此举都是被逼无奈似的。

  王妃娘娘听闻这话也不与她生气,敏縢妾到底是个什么德行,她早就知道了,如今更是轻声说道:“若非你昨儿的事情做得太过了一些,倾城与长喜二人又怎么会将她带到瑞祥居来?敏縢妾,因着你有了身孕,很多事儿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是这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话说的敏主子是心里猛地一跳,王妃娘娘这话中的意思是……虽然心里有片刻的慌乱,但是敏主子脸上的神色却是一点也不变,如今的她肚子里有一个万能的护身符,又有什么好怕的?当即更是讥诮一笑,风化真淡地说道:“王妃娘娘的话妾身怎么有些听不明白呢?妾身昨儿不过是调教了身边的丫鬟,倾城与长喜二人就前来凑热闹,而今儿王妃娘娘更是以此说事儿,不知道王妃娘娘到底是什么意思?若是王妃娘娘真的容不下妾身,大可以与王爷说一声,将妾身挪到别处去安胎,妾身受委屈也就罢了,只是可怜了妾身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有生下来都要遭受旁人的白眼……”

  这一招是她用来对付李绍明的老把戏了,平日间用起来更是从未失手过,只是她忘了,王妃娘娘并不是李绍明,这一招对王妃娘娘一点作用都没有!

  果然,王妃娘娘原本和缓的脸上顿时有些不好看了,当即她小啜了一口杯中的茶水,这才打断她道:“敏主子,你这话的意思是我容不下你?”

  敏主子一怔,瞬尔才反应过来了,“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眼瞅着王妃娘娘的所言所行,怕是会叫人误会的!”

  “误会?”王妃娘娘重复着这两个字,眉眼中浮起了淡淡的讥诮来,声音也不由得拔高了几分,“这么些年来,我是怎么对你们的,怎么对王爷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你现在来给我谈人言可畏这一说?这是在威胁我吗?我告诉你,整个宁王府中的人对你的所作所为心里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只不过仗着你现在怀有身孕所以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难不成你真的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当我真的对你一点办法都没有呢?若是将你平日的行径捅到王爷那儿去,只怕王爷都容不得你!”

  莫说是敏主子没有见过这样的王妃娘娘,就连长歌与长喜跟在了王妃娘娘身边这么些年,也甚少见到王妃娘娘露出这般的狠戾的时候来,敏主子如今更是惊呆了,愣了愣,片刻却是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来,哭嚷着说道:“王妃娘娘,妾身如今肚子里有着王爷的孩子,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怎么能这样对待妾身呢?妾身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怎么会惹得您这般厌弃?夺了妾身身边的丫鬟不说,居然还想要处置妾身啊!王爷,您快来啊!您快来救救妾身与妾身的孩子啊……”

  平日里的敏主子本就是精通戏曲,如今这一嗓子喊开了,只怕瑞祥居周围的人都听到她的声声呐喊声!

  王妃娘娘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是端着白瓷茶蛊坐在一旁静静看着她,就好像看着一只猴儿在耍戏法似的。

  兴许是觉得自己的表演没有带来应有的期许,敏主子嚎着嚎着倒是觉得有些索然无味起来了,便渐渐啜泣起来了,这些日子养的丰腴的肩膀更是不住的抖动着,再加上她又挺着个大肚子,这样子看起来好像她受了很大的委屈似的。

  等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几乎是听不见的时候,王妃娘娘这才将手中的茶蛊重重搁到了桌子上,有些疲乏地说道:“好了,你该哭也哭了,该闹也闹了,回去吧!这一大清早的被你这么一闹,我倒也是累了。”

  说着,她更是站起身来,一幅打算离开的架势!

  自己这是要空手而归的意思?敏主子一下子怔住了,自己哭闹了这么半天,王妃娘娘还是不肯松口?她只觉得有些难以相信,平日里的王妃娘娘可是很好说话的,即便有哪个小主子见着瑞祥居中有什么好东西,只消说一声就能够如愿以偿了,如今王妃娘娘居然要这个样子对她?一时间,敏主子只觉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强烈的打击,王妃娘娘这分明就是刁难自己!分明就是要自己在宁王府中闹得颜面无存!不就是她怀不上孩子吗?怎么能够迁怒到自己身上来!

  想及此,敏主子只觉得又急又气,眼瞅着王妃娘娘带着倾城等人已经走到了门口,不知道怎么的却是大喊一声,“站住!”

  她这一声大喊不仅让王妃娘娘等人愣住了,就连她自己察觉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之后也愣住了,只是说出去的话就好像泼出去的水,断然没有再收回来的余地了,特别是当她见着长歌脸上那一脸怨怒的神色之后,更是知道自己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上来了。

  不仅是王妃娘娘脸上写满了震惊,长歌更是率先说道:“怎么,敏主子您这可是打算对王妃娘娘动手的意思吗?王妃娘娘可不是绿叶,不会任由你打骂,而这儿可是瑞祥居,麻烦您认清楚点!”

  长歌的态度很是嚣张,只是任凭是谁听到敏主子那样的话之后,能够保持镇定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儿!

  自从敏主子怀有了身孕之后连王妃娘娘都没有放在眼里了,更何况是长歌这样一个小小的丫鬟?当即,她更是被长歌那嚣张的态度所刺伤,心中那唯一的一点胆怯消失不见,厉声说道:“那倒是劳烦你告诉我,我要认清楚什么?认清楚王妃娘娘抢了我身边的丫鬟?认清楚因着王妃娘娘怀不上孩子,所以将迁怒到我身上来吗……”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啪”的一巴掌就落到了她的脸上,顿时,大家都愣住了,特别是敏主子,自从她怀有了身孕之后一直被所有人捧着、宠着,就算是她说想要天上的月亮,李绍明也会想方设法的给她摘下来,如今居然敢有人打她?

  莫说是这些日子以来,就是她从小到大也从未挨过巴掌,当即她捂着脸颊,不可置信地看着站在她跟前的王妃娘娘,迟疑地说道:“你,你……你居然敢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王妃娘娘脸上一扫平日间的温婉,脸上写满了郑重,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你如今有了身孕,自然会比旁人珍贵些,但这并不是你放任的理由,你以为你有了这个孩子就能为所欲为吗?我告诉你,做梦!”

  敏主子如今才缓过神来,当即脸上火辣辣的一片,只是更难受的却是心里,若是叫人知道她怀着身孕还被王妃娘娘打了一巴掌,叫她的面子往哪儿搁?旁的且不说,单单是王妃娘娘动手打人,怕就是宁王府中的第一遭啊!

  想及此,她心中的火气更甚,气得连身子都颤颤巍巍的,有些站不稳了,身边的丫鬟见状,忙上前将她扶住,但却一把被她打开,“你,你……”

  王妃娘娘瞥了她一眼,知道如今敏主子身后有不少人为她撑腰,但是如果时光能够倒流的话,她依旧会毫不犹豫的将这一巴掌打下去,当即更是厉声说道:“我怎么呢?你是不是想要告诉我,皇后娘娘与王爷知道了这件事儿到底会怎么样?我既然今儿敢动手,自然就不会怕皇后娘娘与王爷责罚我,我倒是要看看,皇后娘娘与王爷知道了这件事儿之后到底是会责罚你,还是责罚我!”

  窦皇后与李绍明的确看重敏縢妾肚子里的孩子,这一点都不假,只是他们更是看重的是规矩二字,这一点敏主子又怎么会不知道?当即她就愣在了原地,嘴巴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王妃娘娘瞧着她这个样子,心中更是厌弃,当即甩了甩袖子,严声说道:“既然你无话可说,这些日子就回去好好抄写《女戒》吧,也省的你越来越无法无天起来呢!”

  说完这话,王妃娘娘更是头也不回地就走了,饶是屋子门口已经站了不少看好戏的丫鬟们也是丝毫不在意,她就是想借着那些丫鬟的嘴巴让大家都知道,不管身份再高,不管再受到窦皇后与王爷的喜爱,但是在宁王府之中,什么时候都要谨记规矩这两个字,没有规矩何成方圆?

  眼瞅着王妃娘娘的背影越来越远,敏主子这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当即却是厉声喊道:“长孙无蓉,咱们走着瞧!”

  声音狠戾至极,就连守在门口的小丫鬟们听到这话的时候,身子也不由得颤了一颤,只是王妃娘娘离去的背影却是一顿都没有顿,依旧缓缓走着,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

  接下来的日子敏主子自然是消停了一点,饶是她再怎么怨恨王妃娘娘,但王妃娘娘有李绍明撑腰,她却也不敢作乱,整日窝在屋子里,一则是王妃娘娘叫她抄写《女戒》,二则是她被王妃娘娘的事儿闹得整个宁王府中都知道了,她还有什么脸面出去走动?莫说是她,就连她身边伺候的那些丫鬟们也是收敛了不少,整日低眉顺眼的,做完了事儿就赶快回屋躲了起来,免得丢人现眼!

  渐渐的,大家都以为这件事儿就这样过去了,饶是敏主子性子再怎么要强,但是她也只不过是宁王府中的一个侍妾罢了,胳膊拗不过大腿,即便怀着孩子又能怎么样呢?不会改变的终究是不会改变!更何况敏主子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肚子里的孩子想一想,得罪了王妃娘娘,他们娘儿俩怕也是没有好日子过的。

  饶是敏主子消停了下来,但是宁王府中却依旧没有什么安稳日子,瑞祥居中整日都是人来人往的,闹得王妃娘娘愈发消瘦了一些,只是好在宁王府中这些日子里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儿,所以王妃娘娘晚上倒也是睡得踏实了一些。

  日子就这样波澜不惊的过着,不知不觉中秋天已经到了,而敏主子也已经有了八个月的身孕,窦皇后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很是看重,不仅每日派胡太医前来为她诊脉,那补品与赏赐更是隔三差五的派人送来,惹得秦王府中不少人都红了眼。

  这一日,长歌一面为王妃娘娘磨墨,一面忿忿不平地说道:“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胡太医说敏主子肚子里的孩子有可能是个男婴吗?至于这么大费周章嘛?就算是孩子生下来,不过也只是一个庶子而已!”

  “长歌!”王妃娘娘瞥了她一眼,拔高了语调,缓声说道:“如今这儿虽只有我们几个人,但是你说话还是要注意些,若是你这话儿传到了外头,旁人会怎么想?保不准还有人以为这是我的意思呢!”

  方才长歌的话本就是脱口而出,如今细细想来,只觉得有些不妥了,当即更是垂头说道:“奴婢只是一时兴起才说出那样的话来,还请娘娘不要气坏了身子,说起来王府中的规矩倒是多得很,想着之前咱们在长孙府的时候,整日无忧无虑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多好啊!只是现在,唉!”

  往事不堪回首,一想起来那美好的曾经,王妃娘娘的心绪倒是愈发繁杂了,当即脸上更是浮现了点点回味的神情来,“我还记得当初我带着你们俩儿去放风筝,忘记了时间,惹得叔叔好一顿责骂,当时叔叔说要将你们俩儿赶出长孙府,可把我给吓坏呢!”

  倾城站在一边,为王妃娘娘手边的茶蛊添了半杯水,笑着问道:“那到时候长歌姐姐与长喜姐姐又是怎么留下来的呢?”

  一说起当初的往事,长喜更是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当即瞅着王妃娘娘一个劲儿直笑,说道:“老爷素来对娘娘的学业很是看重,当时知道了娘娘放了半日的风筝,气得像是什么似的,可老爷素来疼惜娘娘,自然拿我与长歌开刀,当时若不是娘娘哭了一夜,只怕我与长歌现在都不知道在哪儿呢!”

  长歌想着当初的事儿,眉眼中都是笑意,“我可还记得娘娘哭完之后眼睛肿的像是桃子似的,好几日都没有消肿呢!”

  王妃娘娘脸上的阴霾渐渐散去了,当初那些天真与趣味是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特别是来到了宁王府中之后,那些事儿更是成为了她遥不可及的梦,如今更是笑着说道:“若非是为了你们,我怎么会成那个样子?你们倒好,竟然这会儿子已经拿着我打趣起来呢!”

  长喜听闻这话,脸上的笑意更甚,“娘娘可是忘了,当时可是您一个劲儿闹着要去放风筝呢!”

  倾城见状,却是颇多感触,她不敢想象一直温婉贤淑的王妃娘娘竟然也有那么天真烂漫的过往,只是时间真的能够改变人很多吧!思忖间,她听到长歌颇为惋惜的说着,“这样好的天气可惜却是秋天,若是这是春天,咱们又能够出去放风筝了!”

  “这有什么难的?只要有微风,一样是可以放风筝的!”说话间,倾城已经看到了王妃娘娘脸上淡淡的希冀,她位居高位,享尽荣华富贵,自然也有着常人难以承受的苦楚,哭不能大声哭,笑也不能放声笑,就连放风筝这种小事儿,也要斟酌再三。

  长喜跟着王妃娘娘久了,自然也知道王妃娘娘喜欢什么,她眼瞅着王妃娘娘如今脸上的神色,更是附和说道:“是啊!今儿的天气不错,不如奴婢们拿着风筝去放,王妃娘娘只要看着便是了。”

  提及往事,王妃娘娘心中也是蠢蠢欲动起来了,更何况她架不住倾城等人的劝说,如今拿着一干人拿着风筝就朝着花园子走去了,王妃娘娘走在路上,脸上的笑意都比平日间多了几分,“瞧我都都放下一大箩筐事儿来陪着你们一起疯了,你们若是将那放不起来,今儿可不准吃晚饭呢!”

  此时的阳光正是和煦照人,微风拂过,即便是秋日,但树上的叶子也不过是掉落了一小部分,如今倾城与长喜二人一人拿着线,一人拿着风筝,两人跑了起来。

  王妃娘娘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人放风筝了,当即见着那风筝渐渐飘高起来,眉眼中更是止不住扥笑意,而长歌更是在一旁叫着,“高点!再高一点!”

  长喜听闻这话,与倾城两人相视一笑,又是将手中的风筝线扯得更长了一些。

  渐渐地,风筝飞得越来越高了,倾城站在了风筝下,思绪渐渐也随着风筝飘远了,她不是不想放风筝,也不是不想让自己与王妃娘娘一起轻松一下,只是她看到风筝,不知道为何却是觉得悲凉的很,别人都以为风筝是好的预兆,但她却不是这样想,就算是风筝,如果一直被线拉扯着,那便是任人操纵的木偶一般,若是线断了,那它便再也没有了支撑力,颓然的掉下,终究不过是玩物而已。

  就如同她和王妃娘娘一样,被宁王府的线拉着,如果有一天线断了,那么她们在宁王府也就是走到尽头了。

  倾城拉着绳子,这样一走神,风筝却是不知不觉中从自己的手中溜了出去,长歌见状,更是喊出声来了,“倾城,风筝!风筝!”

  倾城见着风筝已经飘远了,忙朝着风筝追了过去,心中更是懊恼的很,若不是因着自己走神,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若是因此她耽误了王妃娘娘难得的好兴致,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只是她找了一圈,差不多找了大半个宁王府都没有找到方才丢失的那个风筝,正当她打算回去的时候,却看到了敏主子院子门口的一颗大树上赫然挂着那个风筝,她忙朝着那棵树奔去,只是刚走到门口,却听见院子里面依稀传来了敏主子声声呻吟声,“疼,好疼啊……”

  倾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停下脚步细细一听,果然是敏縢妾的声音,其中更是参杂着丫鬟的惊呼声,“呀,主子,您流血了,这……这可怎么办啊?”

  倾城虽不喜欢敏主子,但是听见这样的声音传来却是想也没有想,直接朝着院子里跑去,不知道为何,只见那院子里只有敏主子与一丫鬟,那丫鬟也没有碰到过这样的情况,当即急得更是要哭出来了,只是将敏主子抱在怀里,一个劲儿地问道:“主子,主子,您这是怎么呢?您……您可不要吓唬我啊!来人啊!快来人啊!”

  此时,只见敏主子抱着肚子跌坐在地上,五官已经难受的皱在了一团,牙关紧咬,脸色更是惨白如纸,额头上尽是豆大的汗珠,一副很是痛苦的样子,而她襦裙的下半身已经被鲜血染红,血迹顺着裙摆滴滴答答的流淌在地上,而挺着大肚子的她更是不住叫唤着,只让人觉得触目惊心,让人不忍心看下去。

  扶着她的那个小丫鬟脸色已经吓得大变,想要前去请孙大夫来,只是这儿敏主子根本就离不开人,她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嘴里只是喃喃说着,“主子,主子,您这是怎么呢?您这是怎么呢……”

  倾城见着敏主子这个样子,也不敢随便乱动她,当即跑到院子门口,眼瞅着不远处有一个小丫鬟,忙说道:“快去请孙大夫来,说敏縢妾见红了,快去!”

  那小丫鬟倏地听闻这话已经吓傻了,不过看着倾城脸上那一脸严肃的样子,愣了愣点点头,却是撒丫子跑开了。

  倾城见着那小丫鬟跑开了,折身又返回敏主子的院子,合力与那小丫鬟扶着敏主子搀扶起来朝着屋子里走去,只是敏主子肚子本就疼得厉害,如今见着自己下半身已经被血水浸湿,当即更是吓得连路都走不动了,只知道哇哇大哭。

  倾城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儿,心里自然也是害怕得很,但还是搀扶着将敏主子放到床上,对着那小丫鬟说道:“照顾好你们家的主子,孙大夫马上就要来了!”

  说着,她更是疾步离开了这儿,屋子里充斥着浓浓的血腥气叫让反胃,但是如今的她却是无暇顾及于此,只是赶紧朝着瑞祥居的方向走去,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总要知会王妃娘娘一声才是。

  等着倾城折身返回到方才地方的时候,王妃娘娘与长歌等人还在那儿等着,长歌见着倾城回来了,脸上的神色先是欣喜,接着幻化为失望,更是轻声埋怨道:“怎么,你去了这么久,还是没有找到风筝吗?”

  “王妃娘娘……不,不好了……”倾城此时也顾及不上什么风筝不风筝的事儿了,当即朝着王妃娘娘那儿急急奔去,浑身上下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方才搀扶着敏主子,接着她又疾步跑了这么久,早已经她身上的力气耗去了大半,但是如今的她却是什么也顾及不上,连口气儿都来不及喘,忙说道:“您,您还是快去看看敏主子吧……”

  说谁不好,偏偏提起了敏主子!顿时,长歌脸上的神色更加难看了,当即更是讥诮说道:“她能有什么事儿?之前那么闹腾的时候一点事儿都没有,难不成如今安静下来之后还能发生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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