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真实身份
雀鸣回来了，进门第一件事，就是被凤离毫不客气的指派去烤鱼了。
雀鸣久违归来，手艺却并没有半分退步，煎烤烹炸，不需要任何人来打下手，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做出了一大桌的美食。
凤谜抱着胖嘟嘟的儿子，吃的满嘴流油，凤离他们虽然早已不食人间烟火，并且也不需要进食，可是当他们面对这一大桌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时，还是忍不住食指大动，吃的很是尽兴。
凤谜与儿子酒足饭饱了，他们不闹了，凤离的脸色自然也慢慢地好了起来。
胡良在这里蹭吃蹭喝了许多日子，凤离一日比一日看他不顺眼，却始终看在他曾经替他们看护儿子十几万年的情分下容忍了。
这一日，是妖族接待神族来使伯栩的重要日子。
妖族所有的长老，包括苍彦与胡良也都来参与了此次重大事件，对妖族众人来说，这次会面的重要性，直接关系到了他们未来究竟还能否在诛神山安居乐业地过着以前那种世外桃源的生活。
但是很明显他们的族长大人，凤离并不是这么想的。
因为，他将此次会面的地点定在十恶狱出口附近。
虽然现在的十恶狱早就已经被凤离给解除了封印，也不再有之前能秒杀万物的逆天威力，可众所周知，此次的神族来使，伯栩曾经被关在这方十恶狱中长达十几万年。
唔，十几万年待在一个黑黢黢，还满是妖兽，不见天日的阴暗牢狱中，伯栩没有疯了都是万幸的。
不过，虽然没疯，但心里阴影还是多多少少会有点的吧？
在众人的忐忑不安的心境下，伯栩没有带任何兵卒的独身一人出现了十恶狱口，看到那深不见底的黑洞，伯栩的脸色果然明显的黑了下来。
对他来说，这十恶狱关押了他十几万年间，惩戒的不单是他的身体，更多的还是他的心神。
凤离看到伯栩脸色难看，他就开心了起来，雀鸣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生怕那位看上去气势挺足的神族大皇子，直接跟他们翻脸说要开战。
凤谜看到伯栩的时候，就神色纠结的险些扭曲了，这人曾经是他亲手关押进去的，可也是她的乌龙导致了伯栩的逃狱。
如今这人竟然还有胆量站在这里，她竟然又有一种想要把他重新关押进去的冲动。
被凤谜直勾勾的眼神盯得后背发凉的伯栩微微地向十恶狱后方退了数步，“咳咳，我们谈正事吧！”
凤离嗤笑一声道：“我们与神族之间并无正经事可谈。”
伯栩知道他心里有怨气，听了这话，竟然好脾气的也没有辩驳，而是对凤离说道：“看在我一个人现身妖族的份上，可否请凤离族长也屏退左右长老，我们好好地谈一谈妖族与神族日后的大计？”
凤离皱眉，他不喜欢自己的主场被别人，尤其是敌人摆布，听了伯栩的一番话后，他反而神色更冷了：“你一人现身妖族是诚意的表现？你确定这不是挑衅吗？”
伯栩长叹一口气说道：“凤离族长，你确定要这么说话吗？”
凤离张嘴又要攻击伯栩，被凤谜翻了个白眼拦住了：“你要是再这么幼稚，就回去陪儿子。”
伯栩听到最后的两个字，黑色的眸子里精光一闪而过。
凤谜并没有错过这一细节，凤离在生闷气，她就代替凤离回过身，对身后的众位长老们说道：“你们都先回巢休憩吧！待到族长商议好协定，自会通知大家。”
青鸦长老闻言，立时疾言厉色道：“你这小雏胡言乱语什么呢？妖族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无名小卒来发号施令了？！”
他的好友孔长老才闯了一个弥天大祸，此时虽然跟青鸦长老的想法一致，但他这次学乖了，事先看了一眼族长的脸色。
凤离听了青鸦长老对凤谜的指责，脸色不虞地冲青鸦长老呵斥道：“谁准许你这么跟她说话了？！”
孔长老在心里暗自庆幸着，自己没有再次当了出头的炮灰。
“还有你们，谜儿刚才的话你们都没有听到吗？”凤离受了凤谜的气，不敢对她发火，又不肯自己咽下这口气，于是他所有的怒火就都发泄到了众长老身上。
凤离‘德高望重’，又极少对他们说这么重的话，一时间所有的长老都被他的疾言厉色吓到了，个个呆若木鸡地嗫喏着离开了十恶狱。
片刻后，十恶狱口除了凤离与凤谜，就只剩了苍彦、胡良与雀鸣还在，凤谜看了看几次欲言又止的苍彦，对伯栩说道：“可以说了吗？”
伯栩清了清嗓子，“我先声明一下，这话不是我的本意。”
这短短一句话，就已经给了他们一个预感，接下来的话必然不是什么好话，说不得还会惹得众人大怒，所以伯栩才急着撇清关系。
凤谜嗤笑道：“那是谁说的？让我先来猜猜看吧，够格让你这位大皇子来传话的人，也只有那一位了吧？”
苍彦皱眉，什么意思？凤谜猜测的那个人，可是天帝？
伯栩扁扁嘴，在这个多事之秋，天帝为何突然派了伯栩来传话？
其实，苍彦与胡良此时心中疑虑的大都是天帝派伯栩传话的深意。
“他老人家有令，神族与妖族保持百万年和平协定也不是不可能的，他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在每一年他老人家生辰之日，可以见上一面...珠珠。”
珠珠？！胡良与苍彦俱是大吃一惊，苍彦并不知晓珠珠便是凤离的儿子，所以惊讶，胡良却是惊讶天帝为何要年年都见一个妖皇的后代？！
他不禁大胆地猜测，也许这就是‘珠珠’的真身为何是一条火龙的真正原因吧？
凤离的脸色在伯栩话音还没落下时，就已经勃然大怒，凤谜忙拦下暴怒的凤离，对伯栩道；“那个，大长虫，我家珠珠...不，我家儿子已经改名了，你们的信息有些滞后，他现在的名字是子逸，凤子逸。”
还好珠珠不在这里，不然他听到珠珠这两个字，一定会气得把伯栩的脸给挠花了。
伯栩恍然道：“那就是让他老人家年年都见一见子逸。”
凤离忍不住又想开口，只不过被凤谜给再次拦下了，她红唇轻启，微微一笑道：“我代我家夫君应允天帝，但是我也有我的条件。”
伯栩喜形于色道：“只要你答应了，条件好商量。”
凤离才刚因为凤谜的那个称呼开心了一瞬，还没笑出来央求凤谜再叫一声时，凤谜就说出了石破天惊的一句话来：“凤离可是神族之人？”
她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凤离全都惊呆了！
伯栩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凤离，凤离却看都没看他，径自问凤谜：“你为什么这么问？”
凤谜回头看他，“因为你曾经在十几万年的神妖大战中，私通神族还能全身而退，因为子逸的真身，都证明了凤离你，其实并不是魔族人，而是神族的一份子。”
魔族人？神族人？
苍彦几乎听得快要崩溃了：“你在胡说什么？！凤离他明明是与我一道长大的，他是老族长唯一的子嗣，是妖族人，并不是什么魔族人，更不是什么神族人啊！”
雀鸣也点头道：“凤谜你糊涂了吗？族长才多大的年岁，怎么可能会参与神妖大战？那个时候他还没降生呢！”
凤谜暗红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凤离，“我只想听你说，十几万年了，我相信你会给我一个答案的。”
伯栩在一旁应道：“对，有些事还是当事人来说的好一些。”
苍彦与雀鸣不敢置信的盯着伯栩，因为他这一句话，几乎已经印证了凤谜的猜想。
伯栩后知后觉的闭上嘴，默默地退后了几步。
凤离叹了一口气，最后苦笑了一声说道：“罢了，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如今我有妻有子，当年的事，我还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他蓦然回首，对着苍彦与雀鸣说道：“我的确不是妖族人，这一点，胡良前辈应该是早就知道的吧？”
胡良神色难看的说道：“但是我们都以为你是魔族人。”
凤离笑道：“没错，就连我都一直认为自己是魔族人，因为我的母亲是魔族公主，我身上流着她的血，我自然也应该是魔族人才是。”
“可是你们还记得我有一次被妖族的一只黑熊精暗算吗？我重伤昏迷了好久，醒来时，就发觉我的身体里竟然觉醒了一半的神族血统。”
“我彷徨恐惧了很久，后来，才终于慢慢想通，明白了我的母亲为何会被魔族处死，因为她早就在生下我后与我父亲双双殉情而死，魔族将此事视为天大的丑事，所以才会对外宣称，公主被处死了！”
苍彦忍不住颤抖着问他：“那你为何要背叛妖族？真正的凤离又去了哪里？”
凤谜：“他背叛妖族不过是洞悉了天道的轨迹，看似他是毁灭妖族的罪人，实则他是救下妖族的英雄。”
苍彦疑惑：“什么意思？”
胡良到了现在已经明白了凤谜的意思，与凤离的苦衷，至此，他不得不承认，凤离果然是一个刚毅果决的狠人。
如果换做是他，就算早就洞悉了天道规则，他也不能壮士断腕，用那样惨烈的方式，挽救剩余的妖族民众。
“天道制衡，没有什么东西或者种族是能够长盛不衰的，否则就是灭族之患。”凤离看着苍彦的眼神略有些复杂：“至于凤筠的小儿子，他早就因为大战而胎死腹中了。族人所看到的降生，不过是我用了一些小小的术法，以作遮掩罢了。”
苍彦崩溃地后退了一步：“所以，凤离根本就是一个虚幻的人吗？”
凤谜：“不，从他冒充凤筠的儿子开始，他就已经是凤离了，除了这张脸和这具躯壳，他几乎已经没有了以前的样子。”
还记得苍彦曾经一次次质问凤离，问他的内丹去了哪里。
其实，早在凤离决定冒充凤筠的小儿子开始，他就已经服用了大量可以抑制他神族与魔族气息的药物，来掩饰他的真身。
可那些药物只能用来掩饰，却不能平白让他多出足以以假乱真的妖气来，所以他将自己身体中的魔族血液全部释放掉，换成了一只妖兽的血液，还吞服他的妖丹。
而那时，他淘换掉的魔族血液与气息，竟然慢慢地有了自己的意识与神识，慢慢地成了一个独立的怀有昔日记忆的独立个体，而那个人就是——月奈。
那只妖兽的内丹太过强大，一直在他的身体里，却仍还有它自己的意识，凤离只能日复一日的与他丹田中的妖丹做着斗争。
日日承受着几乎要将他身体撕碎的痛楚，替她守护着妖族，守护着诛神山。
凤离哑然道：“你已经猜到了？”
凤谜轻笑道：“是啊，你在猜到我的真身时，不也在担心我重拾往日修为，再次逆了天道，所以给我也服用了大量抑制修为的丹药吗？”
凤离失笑道：“原来你都知道啊！”
凤谜：“是啊！我一半的修为已经给了子逸，永远都拿不回来了，也不再会引起天道的判罚，你放心了吗？”
凤离轻松一笑：“嗯，放心了。”
见他们都喜笑颜开的伯栩，终于大着胆子又凑了上来：“那个，你们是同意了是吗？”
凤谜：“同意什么？”
伯栩：“......”
“刚刚不都说好了吗？我告诉你凤离究竟是哪一族人，你同意我们的条件啊！你怎么可以反悔呢？”
凤谜道：“刚刚是你告诉我凤离身世的吗？”
伯栩：“......”
伯栩一脸哭唧唧的表情，他总不能说，神族对凤离有愧，之前从未养育过他，是一个原因，第二个原因就是，神妖大战时，凤离与神族结盟，也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保妖皇平安度过劫难，可是他们却仍是没有达到他的要求。
“罢了，罢了，你再重提一个条件吧！”
凤谜这才勉为其难的说道：“也罢，就饶你这一回，换一个简单点的条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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