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还疼吗
“这是我的恳求，但是如果您觉得无足轻重，那这便是要挟！”
傅衍突然冷漠，不似是在美国时候的威逼利诱，狭长而蕴藏着锐利的眸光更是叫人忍不住屏住呼吸。
徐珍珍站在一侧静静地看着，也是忍不住提着一口气，她心知肚明傅衍之所以突然翻脸不过是因为他深爱的女人被最亲的人不停的折磨。
“要挟？你打算怎么要挟我？”
辛幸冷笑了一下后问他。
“你们的下一次联系将在您离开！”
傅衍开口，声音低沉而又薄情，说完转身就迈着大长腿离开。
辛幸坐在床上一时张着嘴说不出话，过了好半晌，她才虚弱的声音问了句，“你听到他刚刚说什么？”
“我不相信爱情，但是我相信他们！老板，您也应该给予他们一些信任。”
徐珍珍忍不住替那个离开的男人说话，她也不喜欢听辛幸整天给顾笙灌输一些不该有的观念，她真的有可能毁掉自己的女儿。
“我要是没有给予他们一丁点的信任，我会回到这个十几年没再回过的地方来？为了触景伤情吗？”
辛幸生气的翻了脸。
徐珍珍不敢跟她多说，只怕她又气出个好歹来。
而辛幸却忍不住叹息，“罢了！顾笙左右都是要留在J城的，至于这小子，有净身出户的协议在，我也不用怕他做什么对不起顾笙的事情来！”
徐珍珍……
——
顾氏大楼。
顾笙在茶饮间里冲茶，听到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的声音来，条件反射的转眼朝着门口看去，结果就看到了一身香奈儿的方蓉，不由的轻笑了一声，这才跟了顾建民没几天，身上的行头倒是立即换了新的。
顾笙不自觉的想，原来他们看上去不食人间烟火的方老师，竟然是个拜金女吗？
顾笙也怀疑自己想多了，毕竟方老师一向都教育他们要好好做人，可是这两天方蓉换衣服换的这么勤快，而且每一件换下来的都是今年的新款，这不得不让她又肯定了自己的这一想法。
“楼上的咖啡机坏了，所以我下来冲杯咖啡！”
方蓉看得清顾笙那轻蔑的眼神，即便是一闪即过。
顾笙却轻声说，“原来如此啊！”
方蓉这才上前去，冲咖啡的时候却忍不住又看顾笙，顾笙的穿着总不算是太显眼的类型，要说她见到顾笙最显眼的一次就是平安夜里在盛丰的电梯里，虽然只是简单地黑色礼裙，但是她还是看出当时那条裙子把顾笙衬得多么精致。
“你现在对我好像有很大的敌意，我知道我跟你父亲在一起让你很不快，可是顾笙，你父亲真的是目前对我最好的一个男人，所以我才没有能力去抗拒他！”
方蓉那种温柔的样子，竟然在她面前显示。
顾笙直起腰，端着茶杯站好后转眼看她，高挑的眉峰上扬，表现出她的意外与讽刺。
“话说其实我以为方老师会质问我那天把你扔在坟地一整夜留下那么大的心理阴影，方老师竟然这么好脾气的跟我解释这些，我现在不得不怀疑方老师你是不是故意去找的顾总，为的就是做我的小妈，以此压我一头！”
顾笙轻笑了下，然后往吧台轻轻一靠，继续锐利的眼神睨着她。
“你怎么会这么想？那次的事情我当然很生气，也的确是因为生气所以才去会所喝酒，但是遇到你父亲是个意外，而且我当时已经喝多所以根本不知道那个人是你父亲，我还以为……”
方蓉自己都说不下去，委屈的要哭。
顾笙却看着她那样子觉得好笑，“你以为是傅衍吗？”
方蓉吃惊的看她。
“被我猜到了？所以你第二天发现不是傅衍的时候，为什么还跟他在一起？”
顾笙又问道。
她的问题总是那么锋利，方蓉忍不住哽咽，然后低下头，“我说过了，是因为你父亲对我真的很好！”
顾笙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这么能装的，她原本以为秦如玉就算是会伪装的，现在看着方蓉，她觉得秦如玉简直弱爆了，这才是装的最高境界吧？处处都给人一种弱不禁风，快不能自理需要人照顾的形象。
顾笙突然想起她跟方蓉第一次见面，方蓉靠在傅衍的身上那柔弱的模样，或许一开始，她就在伪装？
“还是得知他是顾建民的时候被他的权势震动吧？”
顾笙忍不住说实话。
方蓉抬眼看她，她知道顾笙现在看不起她，也不说别的，也不高兴了，“我不否认你爸爸的确有这方面的优势，但是我也不是没有过有权势的追求者。”
“但是还是不如顾建民有钱！”
顾笙话语淡淡的，却总能深深地打击方蓉。
“你一定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但是有一件事情你一定要搞清楚，是你爸想要跟我结婚，不是我想跟你爸爸结婚，我从来没有想过那么多。”
“谁会愿意跟一个老头子结婚呢？若不是他太有钱！”
顾笙轻笑着，比起方蓉此时的窘态来，她实在是自然的多，只是也无情的多。
方蓉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最后那句话几乎是咬着牙根，“我走到这步都是你们逼的！”
那声音不高，但是还是悠悠然的传进了顾笙的耳朵里。
顾笙却不觉的自己逼她什么，本来大家又不相识，即便是在学校里认识了，但是只要方蓉不把对傅衍的心思表现的那么明显，其实她们也不至于到后来弄成这样。
所以这一切分明就是方蓉自己的错！
顾笙认定了这一点，然后继续没心没肺，挺直着腰板往外走。
方蓉却是在回到楼上后就泪眼模糊，蒋静看着她那样子还以为她又受什么人欺负了呢，但是蒋静并不八卦，就只低头做事。
心里想，都不知道是小三还是小四小五了，还有脸哭？
顾笙回到办公室后已经有两位高层坐在她办公室里，顾笙看到他们就觉得累，这两个人想要站在她这边，却是要挟天子以令诸侯啊！
可惜她已经不是少年！如何让他们想怎样就怎样？
但是还是笑着走上前去，“两位叔叔，你们要是实在担心我的能力，不如就投到顾总那边去，到时候顾总倒了你们再到我这边来，我也不会拒收的。”
在办公室周旋了太久，以至于下班后她就直接去了医院，陪辛幸吃过晚饭，然后才去找了傅衍，辛幸说傅衍给她脸子看了，顾笙衡量了一下，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在他办公室坐了好一会儿他都没回来，正要走的时候他的徒弟关若突然进来。
“咦！师母你来了！我师父还在手术台上呢，在半个小时才能下来。”
关若说着关了门，然后走到她旁边拉开椅子坐下，“师母是不是跟师父吵架了？今天师父一直不开心！”
吵架吗？
顾笙想到昨晚，却只微笑着说，“算是拌了几句嘴，他还好吧？”
“就是抑郁寡欢，我还从来没见他这么寒气逼人过，而且这一天他都没怎么吃东西呢，我真怕他饿晕在手术台上。”
关若托着腮帮子跟顾笙说道，那眼神像是在回顾这一天。
顾笙点点头，“你们有同事饿晕在手术台上？”
“连上好几台手术，每一台时间都很长，会晕也是正常的。”
关若轻描淡写。
顾笙知道这份工作不易，她其实一直想问傅衍，为什么要做这份这么辛苦的工作，之前他好像还有一直出去秘密行动，总是很忙的样子。
又想起以前他早上经常不在家的，后来因为她委屈他便每天早上都尽量陪她起床，顾笙心里沉了沉，低头的时候就看到手上的两枚戒指，心里不自觉的咯噔一下，就是觉得愧对他。
其实内心深处分明是很信任他的，可是说到未来，即便他敢保证一生一世，她却也是真的不能信的，他们只好好地把握现在不好吗？她说了她很享受跟他的现在，可是傅衍却是一点都不领情。
他要的不只是现在，他更看中未来那漫长的岁月里他们还恩爱如今。
可是这世上真的有这样的一双人？
不都说岁月是把杀猪刀，曾经再怎么恩爱的夫妻，即便携手到老，最后爱情也会化为亲情吗？
他们最好的结局，也不过就是那个吧！
从爱情演变成亲情！
其实两个人携手几十年，能那样，她真的就觉得自己是很幸运了！
是她对感情要求太低？
顾笙忍不住怀疑起自己来，可是一想起顾建民她就觉得自己还是不能对感情的事情要求太高了。
傅衍自然跟顾建民那样的渣男是不一样的，但是终究他们的事情也是男人跟女人的事情，都逃不开那几个字。
“师母！师父对你不好吗？师父其实就是霸道一些，但是我们这里的人都说从来没见师父对哪个女人笑的像是跟你在一起时候那样过，又深情又温柔，你在医院的时候，他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你，其余的女人好像都是男人一样。”
关若看着顾笙想了好一会儿，她觉得顾笙有点神秘。
顾笙轻笑，“他的确待我很好！”
“那你待他好吗？他平时在医院已经很累了，回到家你会给他按摩吗？会给他拥抱吗？会给他……”
关若突然眨了眨眼，不再说话。
顾笙……
这叫她怎么回答？
按摩？都是傅医生给她按摩！
拥抱？这个倒是有的，只是，不是安慰的拥抱！
至于别的吗？
顾笙看着关若，“你跟王润泽在一起了吗？”
突然就转移了话题。
关若小脸一红，突然就看向别处，支支吾吾，“那个，那个……”
平安夜俩人一起值班，然后就那啥了！但是这两天她都在躲着王润泽，心里一点都打不开。
“看来是有发展哦！”
成功转移话题，顾笙也轻松了些，只是无意间往外看了眼，就看到已经换回白大褂的傅医生推开了门，他好像是暗夜里的辰星，就那么任性的撞进了她的眼里。
顾笙的心里狠狠的一颤，之后却是从容的站了起来，“你回来了！”
“师父！我正在跟师母说你呢！”
关若看到顾笙的样子一回头也看到了傅衍，马上站起来，笑嘻嘻的说完就往外跑了，因为傅衍身后还跟着王润泽。
王润泽这两天第一次被她拉住，还有点缓不过神，就往里看了一眼就跟她走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夫妻二人，一时竟然又沉默起来。
“现在下班吗？”
顾笙想了想，先开了口。
因为外面天都黑了很久了，她也陪辛幸吃过晚饭。
“嗯！”
傅衍答应了声，然后刚要脱衣服，却听见办公室的门又响了，关若焦虑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师父，三十八床的病人突然浑身抽搐！”
傅衍想也没想就转身跑了出去。
顾笙只是提着一颗心，不知道自己怎么的就站在了病房门口，傅衍已经在里面进行急救，里面其他病人家属都站在边上看着，无一不是紧张的。
俩人是走着回去的，已经是八点多，顾笙看他那么累，回到家后就进了厨房，然后……
呵呵！
冰箱里琳琅满目的倒是什么都有，但是她会做什么？
从里面拿出一包挂面，还有西红柿跟鸡蛋。
做个面吧，她还是会的！
傅衍躺在沙发里捏了会儿眉心，等舒服点了一抬眼已经看不见她的人，倒是听到厨房里有乒乒乓乓的声音。
她还会煮饭？
顾笙听到了脚步声，一边打鸡蛋一边说了句，“我只会做最简单的，给你煮面吃！”
傅衍靠着墙根站着问了句，“如果不好吃，可以不吃吧？”
顾笙转眼看他，看他眼里分明还有点幽怨，但是他肯说话，顾笙便心里也软了几分，只低低的一声，“不可以！”
傅衍漆黑的眸子盯着她的背影，不知道怎么的就轻笑了下。
这一天俩人各忙各的，谁也没有主动联系谁一次。
如今这个便利的时代，他们竟然连一条微信都不舍的发给对方。
煮完面之后顾笙找了个专门盛面的大碗，多盛了些汤，看上去颜色要好看一些，顾笙这才满意的端了出去，傅衍有点犯懒的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
“吃吧！”
顾笙把筷子给他。
“你呢？”
傅衍抬眼看她一眼。
“我那会儿在医院陪我妈吃过了！”
顾笙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声音不自觉的就放轻。
其实自从今晚两个人见面，她每次说话都很柔，是不自觉，也是因为俩人争执过后他又那么累，她就不知道怎么的，反正就很柔软。
傅衍便没再说话，拿起筷子吃面。
第一次吃傅夫人做的饭，虽然简单了点，清淡了点，但是……
出乎意料的好吃！
顾笙看着他吃的那么认真，则是觉得他肯定是饿了！
傅衍吃碗面顾笙便要收碗，傅衍却抓住了她的手。
顾笙转眼去看他，“我去把碗洗了！”
“洗碗这种活还是我来干！”
傅衍起了身，瞬间比她高出一大块，把她摁在椅子里坐着后他便去洗碗了。
顾笙觉得让傅医生一直这么不开心下去的话，自己简直就是在犯罪，这么好的男人，她怎么能忍心让他不开心？
所以吃完饭她主动去给他放洗澡水，傅衍站在洗手间门口忍不住提醒，“我其实不想泡澡！”
顾笙转眼看他……
奶奶的，她自己想多了？
还以为他泡泡会舒服，但是都已经放了一大半，“没事！那等会儿我泡，你淋浴吧！”
顾笙暂时将水龙头关掉，然后起了身。
只是等她要出去的时候，手腕却被傅衍给抓住，然后她耳边就一阵热气袭来，在最难熬的时候听到低低的一声询问。
“身上还疼不疼？”
昨晚他有点不克制，又是在那么硬的地方，好几次她都疼哭了！
顾笙没说话，只是抬眼看了他一眼，仅仅只是有一点埋怨而已。
“还疼吗？”
傅衍又问了一遍，漆黑的眸子不容许她拒绝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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