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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偶遇六皇子


崇光帝的万寿之宴在经历了雪灾、删减节目等各种小插曲之后,还是如期而至。这一天,京城的主大道被提前清扫,两旁的树木上挂着喜庆的灯笼,傍晚时分一到,灯就被点亮,映衬的漫天的霞光,从橘红到鲜红层层渲染,显得格外喜庆,一扫多日以来的冬日的冷清。这还只是为万寿之宴的一点小点缀而已,更多的装饰是在皇城之中。入冬以来叶子都已经凋零得差不多的树木,残余的枯叶都已经被提前除掉,接替的是一片春意盎然的绿色,那是用绿色的绒布经过画师模拟初春叶子进行不同程度的调色,再绘画出轮廓,在由宫女修剪成形态各异的树叶的样子粘贴在树木上,一眼望过去,甚至比真的叶子更加逼真更加让人心悦,让人如同置身于暖春之时,完全忘记了外头依旧是冰天雪地。晚宴设在御花园里,长廊凉亭的湖水已经提前用火融化,点缀着用绢布修剪而成的荷花、荷叶,碧光莹莹,沁人心脾。设宴之处摆上暖烘烘火炉,碳火之中融入香料掩盖碳火的味道,每个进入宴席的嘉宾都会被递上一个小巧的手炉,每半个时辰都会有宫女过来替换,因此坐落其中享受宴席并不会感到寒冷。

        今晚的宴会除了皇室中人,前来道贺的外国使者,像闫楚禛在京任职,五品以上的官员及其家眷都在邀请之列。官员按照官位高低一次就坐,闫楚禛尚未成亲,独自一人坐在左边中间的一个位置之上,手持着百年美酒轻晃,看着宫娥们逐一为宾客端上精致的菜肴,耳边丝竹声不断,炉子里的火光烤红着碳火的同时也催发着混杂在其中的顶级香料,香气连同着火的热从炉子里迸发而出,香气萦绕,如仙如幻。所谓的缩小规模不过就是去除了民间的表演,以及减少了两道菜肴罢了。此时上演的正是胡舞表演,有别于中原样貌的舞姬尽力的舞动的身躯,每个转身之间,薄纱下的曼妙身段若隐若现,碧绿色眼睛投射出来的媚光迎来现场宾客的一阵掌声。宾客们高涨的情绪感染到了场内表演的舞姬,得到赞赏的舞姬扭动得更是卖力,鼓声的节奏就越发紧凑。闫楚禛身在其中,在高呼声,掌声,鼓点声之下,他听到了无声地哭泣,是控诉,是哀叹,弥散在空气中,直压他的心头,如一双无形的之手在扼着他的脖子,让他无法呼吸。他如局外人一般,冷冷地观望着不该属于此时此刻的场景。

        强烈的压抑感让闫楚禛实在无法继续呆下去,他在无人留意之际离开了坐席到花园的另一角廊上透透气。冬夜的凉风吹来带来了属于这个季节的寒冷,却让闫楚禛感到舒坦不少,只是挑眼望去,原本应该结冰的水上人工做出的浮莲无力地在风中摇晃着。毕竟是人为刻意弄出来死物,在风的吹袭之下,自然是不堪一击。闫楚禛摇摇头,看来此处也不是一处舒适了不少,还是回去吧,那是自己选择的,再让人无法呼吸,终归是要回去,要继续走下去的,哪怕那样的哭泣声会整夜在耳边不停。等等,他这回不是仿佛听到哭泣之声,而是真的听到哭声。

        这座长廊是依照九孔桥的曲折形式设计的,闫楚禛所在的位置距离长廊尽头的位置不远,加上这本来就距离着宴会点有点偏,周围几乎是漆黑黑的一片。哭声被夜风吹散,在周围尚算安静的环境中,显得清晰了不少。从位置判断,声音应该是不远处长廊的另外一段。闫楚禛沿着声音追寻,在长廊尽头连接另外一个横向长廊的大柱子后面找到而来缩在死角黑色影子,应该就是哭声的来源了。

        “这位小公子,你是为何一人在此?”孩子团坐在地面,头埋在双膝盖之间。孩子只穿着邹邹巴巴的中衣,外衣不知被什么东西扯烂,一半挂在身上,另外一半已经不知道被扔到了什么地方。孩子原本就在那低声哭。听闻到有人,团子的声音更小了,缩得更往里面走,几乎是已经贴着柱子,融进了黑暗之中。

        “别怕,别怕。”闫楚禛是独子,对于小孩,他接触到比较多的只有堂弟闫律祁,眼前这个孩子和闫律祁的感觉差太多了。闫律祁是从小闹个不停,有什么事情必然嚷个不停,人小鬼大。面对一个只会低声啜泣的孩子,闫楚禛觉得比那些烦心的政事还要无从下手。然而既然看到了,闫楚禛也没办法放小孩在这不管。“那个,你是不是饿了,要不我拿点点心过来给你吃?”

        没有反应,那就是不饿。

        “是不是找不到爹娘,你爹娘是哪位,我让宫人帮你找一找。”

        还是没有反应,那就不是走失了。

        “被人欺负了?”闫楚禛试着问出第三个问题,这回孩子终于有反应了,尽管声音还是低声啜泣,可闫楚禛明显感觉到他哭得更加厉害了,身子都抖了。

        “是谁欺负你?来,告诉我,我们先去吃点东西,然后找他们理论去。”孩子年纪尚小,只穿中衣缩在那,闫楚禛担心时间长了孩子会受不了。

        “凶。”

        “凶?不怕,我是大人,我可以帮你找他们理论。来,出来告诉我,他们怎么欺负你的?”

        “木马,烂。”经孩子一说,闫楚禛才留意到孩子的手中似乎还握着什么,应该是他口中所说的那个烂掉的木马吧。

        “没事,哥哥很擅长做这种木马的。哥哥家有个弟弟,他的木马什么经常都是哥哥修好的,给我看看,说不定能修好。”听说心爱的木马可以修补,孩子终于抬起了头,手缓缓朝着闫楚禛方向伸出,却又犹豫地缩了回来。

        “琅儿,你怎么跑到这?”闫楚禛正要准备进一步去开导小孩,身后就传来了另外一个男子的声音,紧随而来的是太监特有的尖嗓门,“老祖宗,可找到你了,可急死我们王爷了。”

        “六哥。”霄元琅听到熟悉的人的声音,顾不上擦眼泪就扑到了兄长的怀里。

        “原来是十皇子,臣不知是皇子,冒犯了。中书省闫楚禛拜见六皇子、十皇子。”看清来人之后,闫楚禛跪礼拜见。后宫的女人为当今圣上生下的皇子公主虽多,但是大多夭折。剩下的皇子不算太多。宵元玊排行第六,而那个哭着的小孩,十皇子宵元琅。

        “闫大人免礼了,小孩子闹脾气,望大人不要见怪。”霄元玊弯腰抱起弟弟。他今日本来约好了霄元琅说午后会去他那接他去赴宴。但是因为临时有了点事情,晚了,去到才得知霄元琅被欺负的事情,而且人已经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来不及责怪宫人的怠慢,霄元玊立刻下令搜寻,找了足足半个时辰才找到这。

        “闫大人,今日之事,还望大人能保密,毕竟,琅儿年纪尚小。”十皇子霄元琅不被宠爱的事情几乎是宫里公开的秘密,可尽管如此,他还是不希望此事被一个从臣子的口中传出去再胡乱讨论,这是对宵元琅的另外一层伤害。

        “他没没,欺负琅儿,不是,不是。”宵元琅抬起小脑袋,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下官今日不过是出来透透气,实在有幸能在花园与两位皇子有点头之礼。”闫楚禛今日不过是看到宵元琅在此处哭得可怜,没有多大心思去干预后宫之事。

        “谢谢,闫大人。”

        “下官出来透气已经够久了,此处风景虽好,但殿下还是尽早入座。”

        “我的小皇子,你怎么能自己到处乱跑呢,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小安子从宵元玊手中接过霄元琅幼小的身子,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免心疼,天气这么冷,又不穿外衣,都不知道他在这多久了,抱在怀里都冷冰冰的。

        “没有,哥哥,欺负琅儿,没有。”回到了熟悉的皇兄的身边,霄元琅的话明显就比先前多了一些,怕小安子会误会闫楚禛,主动开口解释。无奈地是,他说得不清不楚的,到了最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急得不断抓着衣裳,眼眶里的泪珠又要准备打转了。

        “知道了。”霄元玊摸摸弟弟的头,让他不要着急,慢慢说。霄元玊的生母生下他之后没多久便去世了,一直都是宵元琅的生母陈嫔代为抚养,不管生母还是弟弟,在宫中过得不好,多少都与他的原因有关。尽管非亲生的,可陈嫔视他为己出,她和霄元琅可以说是霄元玊在这个宫里真正的亲人。如今陈嫔患病疯癫,被拘禁在冷宫,他这个做哥哥的却无法护弟弟周全。周围的宫人对这个十皇子弟弟没多少的上心的,弟弟也常常受到其他皇族子弟的欺负,他都一一知晓却无能为力。

        “琅儿,下回不许自己独自跑开。受了委屈可以和皇兄说。”

        “可是,可是,他们说,六哥,怪物。还有我的木马被摔了。”一想起那些嬷嬷的话,霄元琅就忍不住又哭泣了起来。

        “那琅儿觉得六哥是怪物吗?”宵元玊的生母是宫中马场的一个做粗使的胡女,被崇光帝一次意外宠幸,生下宵元玊。因生母的原因,宵元玊的外貌和其他皇子不太一样,特别是肤色,暗黑粗糙。因而他向来不得注重外貌的崇光帝的宠爱,宫中的人都视他为怪物,他大小也是饱受欺凌。

        霄元琅猛地一个劲的摇头,生怕不够用力,就会被霄元玊所误会。这是他的好皇兄,是除了母妃以外最疼爱他的人,是会说故事他听,会抱他,会为他擦干眼泪的兄长。

        “那就是,既然琅儿不觉得,那就不必要跟他们置气。木马坏了六哥再送你就是了。你这样跑不见了,皇兄会担心的。”

        “对不起。”感受到兄长的怒气,霄元琅乖巧地道歉。

        霄元玊无意怪罪霄元琅,他不可能时时刻刻都盯着那些宫人,弟弟他那么小,在这吃人的后宫里,承受着那些原本不该他承受的恶意。今日的事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他除了逃跑,躲在一旁哭泣,还能怎么样。一想到那些人那样对待弟弟,霄元玊心中就是怒意难平,恨不得立刻就将他们置于死地。

        主子的心小安子当然是明白的,要是陈嫔无病,至少在这宫里还有个人照料一下十皇子,冷了饿了还知道给他添个衣喂口吃,就不用如今一般。看着小皇子的这般光景而又无能为力,要主子不难受那是不可能的。“主子不必过于自责,不必为那些阿谀奉承,见风使舵之人而气坏了身子。”

        “不要再说了。”阿谀奉承,他又何尝不是。这座皇城里,帝王之爱不仅是女人们生存的支撑点,还是他们这些皇子公主活下来的依据。那个高高在上被他们称呼为父皇的人,是父亲,更是君王,是他们从诞生于这个人间就必须供奉之人。他的喜爱可以让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的厌恶可以随时让你下一刻就命丧黄泉。

        直到第二轮歌舞结束,霄元玊才带着霄元琅回到了席位。此时圣上已经举杯同饮,在座之宾客纷纷应声起座,举杯道贺万岁。今日的席位按照来宾的身份做了大致的分类,紧挨着圣上左方第一席位是当今太子,左下方依次是三皇子等一众皇子以及皇室中人。右边长廊则是外国使臣和今晚受邀的臣子。坐在圣上右边紧挨着圣上的则是皇贵妃,就是民间所传的生女当如陆家女的陆家女,在皇后离世后,独掌后宫,陆相的妹妹,淑贵妃。三十出头的皇贵妃已经是为圣上生育了三个孩子,尽管如此,岁月似乎是特别优待这个可谓是全天下最为尊贵的女人,由时间细细打磨之下的容貌不仅没有失去昔日的惊艳反而更加增添了一番成熟韵味。和淑贵妃一同而坐的是当今圣上的幺子,十一皇子。十一皇子虎头虎脸的,甚是可爱,和同胞的哥哥一样,他完全没有辜负了他父皇和母妃的血脉,还是个话都未能说全的娃娃,便可以窥视日后必然是个美男子。十一皇子被淑贵妃抱在怀中,看见父皇处有一碟别致的果子正要睁开母妃的怀抱要到那边去。

        “孩儿,你这是要去哪?”淑贵妃明知故问,好笑地看着自家孩子那笨笨的身子偷偷挪向崇光帝。

        “嘻嘻嘻”被发现了行踪的小皇子回头对着淑贵妃一笑,露出两只小虎牙,又继续朝着崇光帝桌子走去。对于这个幺儿,崇光帝平日里就甚是疼爱,今日自然是不会怪罪,大手拍拍儿子的小脑门,抱起霄元琨放在了怀里,拿起霄元琨爱吃的果子便逗着霄元琨吃。

        在座的大臣有感于父慈子孝的一幕,举杯恭贺圣上。但闫楚禛想到的是和霄元琨相差不到半岁的霄元琅。霄元玊的位置和闫楚禛所在的位置刚好形成一条斜线,安静地坐在霄元玊身旁的霄元琅。灯火通明之下闫楚禛看清了霄元琅的全部面容,比起霄元琨来说,模样一点都不逊色。可比起霄元琨,年龄相差不多霄元琅则脸色太白,太瘦了,穿在身上带有绣有皇家纹路的衣裳显得尤为宽大。席间霄元琅只是跟着霄元玊一同起身到圣上面前道贺,其余时间都没有离开过席位,可那双小眼睛总会胆怯地在无人注意之时偷偷地瞄向十一皇子身上,一望就会发呆上好一回,有好几次都是霄元玊或者小安子暗暗提醒了才如同做了天大的错事一般,快速地收回视线,低下头继续佯装吃东西。而在另外一侧,他的弟弟正抱在父皇怀里,撒娇吃东西。

        宵元琅的躲躲闪闪的神色,让闫楚禛想起了某些属于他的过往。呆呆地望着别人家的孩子在父母身边,念想起已经离去的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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