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行知校草，官方认证
一场突如其来的初雪让整个校园都为之沸腾起来，正是好动的年纪，少年们此时哪里还静得下心来，认识不认识的抓一把雪就能打成一片，教学楼间不断有雪球飞来飞去。
这茫茫的雪天简直就是陆冕这种熊孩子专属的天堂，只见他不知疲惫地一趟趟地往楼下跑，拿着簸箕一趟趟地将雪往楼上运。
他正追着杜明朗在走廊上跑呢，看见前方和丁禾走在一起的闻清，跑过她身旁时顺手就把手里的雪球往她领子里一塞。
闻清整个人都不好了，立马尖叫了一声，“软脚虾你是不是找死？”撒开蹄子就追了上去，一把揪住他的帽子。
杜明朗见状一个急刹掉头，跟闻清合力将他按住，一簸箕的雪朝他当头倒了下去。
丁禾顺了团雪放在手里捏来捏去，边围观边摇头，自作孽不可活啊。
姚若霏也从窗户探出脑袋来，一群幼稚鬼！
程言恰好从办公室过来，见状一把提了丁禾的后领拖回教室，又将她手里的雪团夺走了，悄声说，“去坐好，吴美丽来了。”
话音才落，外头果然传来吴美丽气急败坏的一声吼，“谁让你们把雪运到教学楼里的！”
丁禾：“……你怎么不顺便提醒他们？”
程言理所当然理直气壮：“总要有人背锅。”
丁禾：“……”
吴美丽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后果就是陆冕他们被罚扫一个星期的厕所。
陆冕和杜明朗被吴美丽在走廊上训了个狗血淋头，耷拉着脑袋回教室，一肚子的晦气和不满全发泄到程言身上。
“重色轻友！”
“见色忘义！”
程言无所畏惧，耸了耸肩，“那又怎样？”
“陆冕，杜明朗，一个礼拜嫌不够是不是？”吴美丽在上头虎视眈眈，杜明朗刷得转过头，差点儿崴了脖子，陆冕也立即噤声，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吴美丽这才罢休，开始说起正事，“有件事说一下，本年度最后一周是艺术节，主要有两个任务，一个是游园会，规则大家都懂，这个……田锐你是副班长，你策划一下，到时每个人手上都有十张入场券，拿到入场券最多的班级学校会有奖励。”
“还有一个是艺术节的文艺汇演，这个文艺委员闻清负责，姚若霏你协助下。”
她点名姚若霏的话，大家心里头都清楚，自己班的节目横竖是跟钢琴脱不了干系了。
陆冕有意搞事，举手提问，“老师，事情都让田锐和闻清干了，那我们班长呢？”
吴美丽说，“程言是文艺汇演的主持，主任钦点的。”
闻言一颗颗脑袋齐刷刷地转过去，笑嘻嘻地看着程言，仿佛他脸上盖着戳：行知校草，官方认证。
陆冕哪能不逮着机会幸灾乐祸，“哈哈哈哈，程言啊，一日为主持，终身为主持啊。”
“滚！”程言骂道，余光却去瞄了丁禾，嗯，第一次当主持，就是拜丁禾所赐，之后便是年年都逃不过的主持命。
他掏出手机，偷偷在桌底下按着键盘：学校让我推荐个女主持，你去吗？
丁禾感觉手机在振动，悄咪咪低头，读了短信又回头看了他一眼，回：不去。
小白眼狼。程言早就料到了，微微一笑，收回手机。
吴美丽双臂撑着讲台，“要是需要谁配合的，不要推三阻四，别让人家说我们重点班只会念书。好了，自习吧。”
她一走，教室里立马嗡嗡声一片，谁知人走了两步又转回来，嗡嗡声霎时停了，比电子开关还要来得灵敏。
“对了，”吴美丽站在门口发话，“今天下雪，路上都小心一点，尤其走读的同学。”
闻清探头探脑的，确定这回是真的走了，立马趴到后桌，“姚若霏……”
姚若霏怎会不晓得她在想些什么，绝情地打断，“别的忙可以帮，就是别指望让我弹琴。”
“……不指望你弹琴指望你什么？”
“我不在那种场合弹琴。”
“为什么？”
“音响太差，逼格太low。”
闻清：“……”
丁禾：“……”
闻清有点想发飙，“你以为哪里都是维也纳音乐厅？”
“总之艺术不容许被糟践。”
闻清彻底无语了，说了句“学艺术了不起啊”，就气鼓鼓地转了过去。
丁禾小声地问姚若霏，“到底为什么啊？”
姚若霏说，“你不觉得对牛弹琴特别地幼稚么？”
于是丁禾也无语了，默了默，埋头自习。
陆冕发誓，扫厕所这种事绝对是他十六年的人生里经历过的最灭绝人性的惩罚，灭绝就是灭绝，真是够狠的。
晚自习结束，他和杜明朗想着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深深吸了口气一头扎进了男厕。
打扫了一半的时候他都快吐了，出来吸口新鲜空气，偏偏又正好遇上闻清提着拖把往女厕走。
陆冕这个人吧，往往是良心悬在狗嘴边的最后一刻才知道往回拉扯的，他走出去拦住她，“我来扫吧。”
闻清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软脚虾，你是软脚虾吗？”
“男子汉大丈夫不连累娘们儿，你在外头给我守着就行，不然有人进来了当我是变态。”说着他先往女厕里探了个头，确认下是不是没人。
闻清心想其实你这样就挺像变态的，忍着笑，“没人。”
陆冕一脚踏进了女厕，留给闻清一个大义凛然的背影。
两个人一个在厕所内，一个在厕所外，别有一番滋味地聊着天。
闻清跟陆冕抱怨姚若霏不肯弹琴的事，陆冕顺口就说，“她不愿意又怎么了？不是还有丁禾么？”
闻清愣了一瞬，“丁禾也会弹琴？”
“你不知道啊？”
她哼了声，“丫还藏得挺深。”
陆冕随性地挥着拖把，“还有个藏得更深的呢，程言，呵，他那把嗓子，不去当歌星真的白费一张脸。”
闻清闻言眼睛亮了亮，“真的？”
“我骗你干什么？他这个人，就是喜欢藏着掖着，心机婊啊……哎，闻清你干什么去？”
他追到门口，两个结伴来上厕所的女生迎面与他撞上，六眼相对，蓦地尖叫了起来，“有变态啊！！！”
“我不是变态！”陆冕炸了，“闻清！！！”
可此时闻清哪里还听得见，风风火火地就去堵程言了。
刚才陆冕的一番话，真是“轰隆”一声给她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啊。
呵，一个会弹一个会唱，俊男靓女是绝配，干活一点不会累。
运气蛮好，程言在给人讲题，还没走。
在她的设想里，程言是比较难攻克的那个，因为程言这个人，瞧着脾气挺好，可是有时就是莫名地不好说话，给人软钉子碰。
谁知这回他听完她的想法，只说了一句，“只要丁禾同意，我就同意。”
嗨呀，妇唱夫随，小伙子很有前途嘛。闻清赞许地看了他一眼，又踩着风火轮回宿舍找丁禾去了。
丁禾天真地问，“程言能同意么？”
闻清给她下套，“是不是程言同意，你就同意？”
丁禾迟疑地点了点头，程言这个人虽然总也低调不起来，但终归是有颗低调的心的，应当不会这么轻易地答应吧？
谁晓得闻清笑眯眯，“他说了，你同意他就同意。”
“咳咳……”
趁丁禾被噎住瞪大了眼睛看她的功夫，闻清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就当你同意了啊。”
于是事情就这样被闻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定了下来。
化雪的日子，温度又低了许多，傍晚没什么人气的艺术楼里愈发地阴冷。
表演曲目前一天就已经定好了。当时闻清写了张歌单，上头列了十几首歌。
她先拿给程言挑，程言就瞄了一眼，指着那首《makeyoufeelmylove》说，“就它吧，适合当钢琴曲。”
她又屁颠屁颠跑去问丁禾的意见，谁知丁禾在没有任何提示的情况下，也点了点《makeyoufeelmylove》，“这首吧，这首适合程言的声线。”
makeyoufeelmylove？闻清砸吧砸吧嘴，呵，怎么莫名有股狗粮味。
既然男女主角心有灵犀成这样，她还能有什么理由反对呢？于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为了避免节目太过单调，她还找了班上几个身材适中的女生伴舞，她们自己宿舍的柳萧和李芊芊也在其中。
一堆人围在跟音乐老师借来的钢琴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实都挺不知所措的。
闻清尴尬地摸摸鼻子，说，“这样吧，先听程言丁禾过一遍找找感觉，编舞待会儿单独进行。”
丁禾放好曲谱，手指虚按着琴键，抬眸问程言，“什么key？”
程言一脸懵逼地看着她。
她明白了，原来是个老天赏饭吃的外行，于是笑了笑道，“你先唱一句。”
程言清了清嗓子，低哑的歌声从喉间溢了出来，没怎么用力，却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震。
伴舞的女孩子面面相觑，露出崇拜。
闻清一脸惊艳，满是我在哪我是听到了仙乐了吗的迷醉。
陆冕就很不一样了，他很自豪了，自豪得仿佛那是他唱的。
丁禾虽然听程言哼哼过几句，那次却到底随意，不似这回这般正儿八经，此时内心也抑制不住一声赞叹。然而她很快回神，找准了音阶，钢琴声仿佛有灵性般追逐了上来，与歌声交融在一起，互相纠缠着。
这首歌丁禾也曾拿电子琴练习过，可到底只是练着玩不算熟练，中间弹错了些音，节奏也有错乱，好在两个人的配合不错，第一次竟也有了些意境。
一曲终了，闻清从痴迷中醒来，“我感觉……我们已经赢了。”
丁禾却有点挫败，“太久没弹钢琴了，手生，还要多练练。”
她说手生，程言就下意识地看了眼她的手。
这么冷的天弹着这么冰冷的钢琴，又不能戴手套，十根手指头都快成胡萝卜了。
他可舍不得把那双软乎乎的手给冻坏了，于是看了看表，说，“今天就到这里吧，该晚自习了。”说着就不由分说地把丁禾从凳子上拉起来往门口走。
闻清有点茫然，什么叫做今天就到这里？班长你给我站住！我们只练了十分钟啊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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