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警察与杀人犯

　　
枪声惊动了门口的变异狗，也引来了数量众多的丧尸，我们从窗户跳出，然后向东径直跑去。
天空又开始雷声大作，密度不大的雨滴从天而降，冲刷着大地上血红的污迹。
我们从洗浴中心开始一路向东逃跑，很快就来到一个十字路口，众人的衣服也差不多湿透了。我不经意的侧头一看，只见路口南面的马路上，竟是一片密密麻麻的丧尸群，我现在对‘密密麻麻’这个词都免疫了。但最要命的是，大约十几只变异狗穿梭在其中，而且它们已经注意到了我们，飞快的冲了过来。
“跑！！！”我大喝一声，原本满是疲惫的身体竟变得毫无知觉，顺着路就狂奔出去！我只能用余光看到小七在我旁边，和我用一样的速度，但他的表情很镇定，好像一点都不累似的。
“啊！”“爸爸！呀！”“呃啊！！”此起彼伏的惨叫从身后响起，我赶紧回头看，已经有五六个人被狗扑到了，都是那些不认识的。再看自己的人，小七跟着，敖翔跟着，就连那个吴炳昊都跟的我紧紧的，可是小凡和小雨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小凡！快！”
“石哥！小雨的脚已经不行了！你们快跑吧！！”
我清楚的记得我的承诺，不会抛弃小雨，虽然这会后面有十几条‘猛兽’在追赶，但我非常肯定自己不能一走了之，一咬牙一跺脚，我撤！
我突然转身，向着小凡两人跑去，随手把开山.刀递给小凡，然后一把将胡欣雨背了起来。“抓紧！我们走！”
背着一个人必定速度就要降下来，何况我的脚也有点轻伤，这时小七小凡和敖翔三人纷纷跑到了我的身边，为我和小雨‘保驾护航’！
后面依旧不时传来惨叫声，不过那已经是我能力范围之外的事了。不能接着跑了，我们肯定比不过四条腿的狗，而且雨已经越下越大了，必须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有不少人被扑倒了，追赶我们的狗还剩下三只。这时我又看到左前方有个餐馆，于是大声道：“去那里！！”
我们全力冲进了餐馆，这里没有丧尸，我急忙放下小雨，然后一把接过小凡手上的开山.刀，大喝道：“进去！所有人都进去！快！找东西封上窗户，快快快！！！”然后我转头对小七说道：“小七，咱俩解决这些畜生！”
小七点点头，然后拔出了唐刀。让过所有人，后面的三条狗也追了上来，我握刀的手不停地颤抖，第一次面对这种变异狗，说不紧张是骗人的，我竭力克服着恐惧。
其中一条‘黑背’直接冲我扑过来，我将心一横，随即用尽全力挥刀，扑扑~！哧！！刀子深深的砍进了狗脑袋，但我却受到冲击向后退开，一个不稳竟然躺了下去，恍惚间我看到小七解决了另外一条，但还有一只向我扑来，失去平衡的我重重的摔倒在地，来不及挥刀了！！
“咳！！”一阵大叫，突然从我身后冲出一人，猛地一刀劈中了那狗，巨大的力量竟然将狗抛了出去，摔在地上后便没了动静。
我回头一看，竟然是那个杀人犯吴炳昊，暗道他好大的力量，刚才他用的是菜刀，估计是从餐馆拿出来的。顾不得说话，我赶紧起身退进餐馆。
外面暂时没有了威胁，但不能大意，我招呼几个男的将窗户和门全都封堵上，这才安心坐下来休息。
“刚才谢了！”我对吴炳昊说道，他笑着点点头，没有说话。
这会我再看一眼屋里，满脑袋都是无奈。逃出洗浴中心的时候我们接近20人，现在一数，包括我在内，只剩下9个人了。
我，小七，刘小凡，胡欣雨，敖翔，吴炳昊，赵艳红，洛斌，不认识。
外面在下雨，里面又没有开灯，显得整个餐厅很是昏暗，但我还是能勉强看清内部，这里面积不算太大，摆了十来张方桌，不过现在基本都被拉去堵住门窗了，其他的也都杂乱无章的摆放着。幸存的人们随意的找地方坐下休息。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问道：“有没有人受伤？”
“怎么？！”那个我不认知的人站起来说道：“如果受伤了你还是想把我们扔出去吗？你他吗的！”
“你哪位啊？”我问道。
“我叫董书和，怎么的！”他身上穿的是西装，不过此时又是泥又是水的，还破了几处，一点气质也没有了。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也是一样的脏，白洗澡了。
“喂！我问你话呢！你怎么能这么残忍？！你还有点人性没有？”
我突然站起来，然后快步走到他面前，脸对着脸说道：“我刚才问的，是有没有人受伤，如果你没有受伤，就给我闭嘴，知道吗？！”
董书和退了退，随即又说道：“你是谁啊！我凭什么听你的？！要不是因为你们，我们现在还躲在那里非常安全，没准救援队都来了，现在却被几条破狗追的满街跑，其他人全死了！全死啦！！都是因为你！”
“我草你吗的！”小凡突然大骂一句，连我都吓一跳。随即他冲过来直接给了董书和一拳，然后大声说道：“石哥早就告诉你们要处理伤者，你们不听！吵吵嚷嚷的把丧尸和变异狗都给招来了！石哥又帮你们逃跑，如果不是为了照顾你们，我们早就跑了！你他吗还唧唧歪歪！”说着他一指胡欣雨，继续道：“我同学脚有伤！石哥脚也有伤！你以为我们逃命就容易吗？！如果刚才他们出了什么事情，我第一个弄死你！！草你吗让你丫犯劲！”说着小凡又开始打，董书和貌似没什么战斗力，瞬间就挨了好几下。
“住手！”赵艳红又站起来怒斥道。我笑了，这女的除了这种时候发言，似乎都没什么台词。
刘小凡可不吃这套，接着打，不搭理她。赵艳红疾步跑过来作势就要拉小凡。我一把将她推开，说道：“你别动我兄弟。”
不管她的惊讶，我对刘小凡说道：“小凡，好了，别再打了！”
闻言，小凡又狠狠的踹了一脚才罢休，不过还是重重的喘着粗气。
我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董书和，然后对众人说道：“现在这个世界，是真正的人吃人的环境，已经不能简单的去评价谁对谁错，各人有各人的生存准则，如果有人不爽我的做法，你们可以离开，或做你们想做的事情，甚至可以来杀我，只要你们有本事。另外我告诉你们，最好不要把希望寄托在什么狗屁救援队上，一旦变成丧尸，当爹的都能咬儿子，还能指望谁？！现在，我不想废话，有没有人受伤！”
“小石，”洛斌叫了我一声，然后举起了自己的左臂。
我赫然看到他胳膊上有一处伤口，还在流着血。说实话我对这个老警官没太多反感，还觉得他的性格和以前遇到的一个人有点像。当我看到他受伤的时候，心里不觉一颤，急忙问道：“怎么弄的？”
“呵呵，被那畜生抓了一下。”老警官的表情很平和，说道：“放心吧，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说着他起身就要向外走。
“等等！”我叫住了他，然后问道：“还有没有人受伤？”
没人答话。我看向洛斌，没有说话，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看着我笑了笑，说道：“年轻人，你很有主见，你的思想也并不是没有道理。但是长时间的恐怖是会侵染人心的，你要注意。”说完，他准备走出去。
“洛哥等一下！”赵艳红叫道：“不可以，你不可以出去！”
“小赵，这一点我是同意小石的，受到感染就要远离人群，否则，当真是害人害己啊！”
“不！洛哥！你是为了帮我挡着才受伤的！我、我……我”
原来如此，我就说这洛斌身手也算不错，怎么这么大意，原来是为了她。
洛斌轻轻掰开她的手，说道：“我会自己找个地方呆着，你们要保重。”
“洛哥！！”
这时胡欣雨偷偷跑到我身边说道：“小石哥，他也可能没有那么快变，能不能让他多留一阵。”
我也有点纠结，突然碰到这种舍己为人的，我不太适应，终是陷入了沉默。就在洛斌推开赵艳红，准备离开的时候，我抬头叫住了他：“洛警官”
“怎么了”
“你刚才对我的嘱咐我会牢记在心。你先留下来吧，等晚上休息的时候，我会把你关进厨房。”
“呵呵，不用了，那样的话，对你们还是会有危险……”
“洛哥！”赵艳红急忙说道：“这个主意好，他说的没错，晚上你在厨房呆着就可以了，不要走！”
敖翔也站了出来，说道：“洛警官，先留下吧，我们都有能力保护自己。”
“是啊，叔叔”胡欣雨也道：“留下吧，起码可以一起吃顿饭，小石哥摊鸡蛋的手艺可好了，你留下来尝尝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我看洛斌也在犹豫了。这时，突然有人哈哈大笑一声，我扭头一看，是董书和，他对着我大声道：“这算什么？！你不是受了伤就要扔出去么？怎么的，这人对你们还有用，跟你们是朋友，你们就留下他，其他陌生人就要被你们抛弃吗？！真可笑啊！哈哈哈哈！如果现在是我受了伤，你是不是直接就砍死我啊？是不是，是不是啊？！”
闻言小凡又要发怒，我赶紧拦住他，然后平静的回答道：“他有对这个世界的觉悟，你有么？其次，我一直说的是感染者需要隔离，没有说要抛弃，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第三，我们都活了下来，就是幸运的，作为人类我们要团结一心才能更好地活下去，如果你再说废话，我的兄弟不介意教教你怎么活着！”
伴着我的话，小凡还故意把双手压的嘎嘣作响，见此，董书和才愤愤不平的闭上嘴。
洛斌说道：“小石，这样似乎不太公平吧？”
“公平？”我笑道：“这个世界早就没有公平了。”
洛斌想了想，于是说道：“好，我留下来，不过我求你件事。”
“你说。”
“一旦我出了问题，马上杀了我！我宁愿死，也不想像外面那些玩意似的。”
我认真的看着洛斌，他也注视着我。半响，我点头道：“好！”
我们在厨房找了一些食材，然后利用厨具做出了一大桌子饭菜，这是我这十几天以来最丰盛的一次了。
伴着哗啦啦的雨声，我们开始了这丰盛的晚餐。开始的气氛有些僵硬，后来还是洛斌给我们讲了些一前抓人的事情，穿插了一些笑料，才让大家活分起来。厨房还有一箱啤酒，不过我们谁都没动，倒是那个董书和自己拿了几瓶开始牛饮起来，赵艳红劝了他几句，根本没用，索性也不再多言。
是夜，我们从餐厅的帐台里找出了三根蜡烛，点了两根照亮房间，剩下那个放到了厨房。所有人起立，静静的注视着即将走进厨房的洛斌，后者见状，哈哈大笑：“大家别这么严肃嘛！人固有一死，没什么大不了的……小石，到时候麻烦你了。”
我抬脚跟了上去，说道：“洛警官，我去陪你坐会。”
“好好好。”
我没有拿刀，直接跟着洛斌走进了厨房，随手关上了门。赵艳红也想跟着进来，让洛斌拒绝了。
我和洛斌一人拿了一瓶绿茶，然后坐在地上，默然相对。
一会，洛斌说道：“小石，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有些话我得对你说，可别嫌我啰嗦。”
“您说吧。”
洛斌掏出烟，给我一根，自己也点上一个，方慢慢说道：“小赵，是一个老警员，但毕竟是个女人，可能岁数比你们都大，不过她适应现在这个变异世界的能力确实不强，以后希望你可以多照顾照顾她。”
“嗯，您放心吧。”
“呵呵，另外，敖翔那小子，是新来的，上头把他交给我带，但现在我也力不从心了，同样是麻烦你了，我知道你会答应，不过我还要告诉你一点，敖翔一直很紧张，尤其是面对紧急事态，但他的枪法非常好，他在警校的成绩也是第一，可以说是非常有能力的，只要你能帮他克服恐惧。”
“洛大叔，我跟您说，谁面对丧尸都会紧张，就连我们也一样，不过我也发现敖翔的精神一直紧绷着，这样不利于他生存下去，但我觉得，只要后面经历的多了，他就会慢慢好起来。”
“嗯，还有那个吴炳昊。”
我一听也来了兴致，现在就对那个人没有了解了，急忙问道：“对，您得跟我讲讲他是怎么个人。”
洛斌抽了口烟，说道：“他是通缉犯，以前犯得是谋杀，一个企业的小老板被他灭门了，当时没有抓到，被他跑了。后来他又干过毒.。曾经有一伙同事去抓他，没想到人没抓着，还被他杀了我们好几个人。我和他也是老打交道，直到半个多月前我才抓住了他。这个人很聪明，身手也很厉害，而且性格怪异，以后他要跟在你们身边，你一定要多加留意。”
我心道这还是个牛比人物啊……“我知道了。”
“那个姓董的我不了解，但你压制他是没问题。我想再说你们几个人”顿了一下，洛斌接着说道：“那个功夫高强的小哥就不用我多说了，我看他很沉稳，而且对你很服气；另外那两个学生也是，但那个男生太过冲动，女生又过于柔弱，虽然现在你们可以保护她，但她必须学会自我保护，否则，一旦有些差错她就会受到伤害，同时也拖累了你们这个整体。”
“我也考虑过，之后会带她进行一些训练，也可以加大生存力度。”
“最后要说的就是你，”洛斌郑重道：“现在这支队伍里，唯一拥有领导资质的就是你，但是最缺乏领导资格的还是你。”
“额、什么意思？”
“你很果断，你知道怎么让大家更好地生存下去，在这些人里，你是最具有对末世觉悟的一个。但你的态度一定要拿好，要善于掌握说话的强硬程度，何时软、何时硬，这是需要你去判断的，你做的决定是会影响整个队伍生存的。比如我这件事，你之前说过感染者要及时处理，就必须一视同仁，虽然你是为了我好，让我这老骨头能多活几个小时，但如果经常这样会失去领导能力，他们会慢慢不再对你的话坚决执行，所以……”
“洛大叔，”我打断了他的话，“其实，我并不想做什么领导者，我唯一目的就是找到我的父母，这也是我活下去的动力。既然这些人和我一起上路，我自然会想尽办法保证大家的安全，但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大家都应该这样，人类在末世需要团结才能活下去。我不想作为领导去压制谁，但如果有人威胁到我和朋友的安全，我也不会放过他！”
“孩子，你要知道，有些事不是你不想就不去做的，这种在末世中挣扎求生的队伍，必须有一个领导者，否则就是一盘散沙，不久就会全军覆没。这份担子很重，你不想承担我也可以理解，但我请你好好去想想，这里没人比你适合这个位置了。这也是为什么我要拜托你，等我变异时杀掉我，隔离感染者是你提出来的，你就要执行，一旦我变了，必须由你来，这样可以维护你的权威。”
“大叔，我……”
“好了孩子，不要再说了。”洛斌掐灭了烟头，说道：“我有些累了，你赶紧出去吧，让我再踏踏实实睡一阵。”
我无言的注视着他，其实对他的话我可以理解，但并不想去做，我不想领导谁。但现在也不好多说了，我伸出手，说道：“很高兴认识您！”
洛斌握了一下我的手，“别让他们再担心我了！再见！”然后别过头去，不再说话。我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走了出去。刚一出门，赵艳红就走了过来，“让我进去！”
“不行！”我坚定道，“小凡，敖翔，把剩下的桌子搬过来，堵住这个门。”
两人匆忙起来，搬过来两张桌子，我推开赵艳红，让他们把门堵上。然后我说道：“今晚，任何人不可以接近这个门，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说着我冷冷的看了一眼赵艳红。
“你！！”赵艳红刚要发飙，敖翔赶紧过来拦住了，在他不停的劝说下，赵艳红才流着眼泪退了回去。我接过小七递来的开山.刀，然后坐到了靠近厨房的地方，说道：“其他人抓紧时间休息，小凡小雨，你俩过来一下。”
胡欣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小跑着过来，刘小凡也走来，我让他俩坐到我身边，然后慢声说道：“小雨，从今天起，你每天做10个俯卧撑和30个仰卧起坐，等回头我们找到一个大一点的地方，让小凡再教教你跑酷的技术。”
闻言两人一愣，小凡问道：“为什么？”
“小雨，你现在没有自保能力，只能靠着我、小凡或你七哥的保护，但百密一疏，万一我们遇到危险，或者全部遇害，那时候没人可以保护你，你就要一个人活下去，所以从现在开始，你每天要锻炼自己，明白么？”
闻言，两个学生皆低头不语。不一会，小雨抬头说道：“小石哥，我明白你的意思，放心吧，我会学着保护自己，不会给大家添麻烦的！”
“嗯，关于训练方面，你可以好好请教小凡，他会跑酷，这种身手有利于保命，毕竟谁也不能独自对战上百的丧尸，一旦被追击，那么逃跑是最好的选择！”
“石哥，”小凡说道：“我想问你，你有没有觉得小雨是累赘？”
我笑了笑，说道：“这个世界没有人是累赘，人从本质上来说都是平等的，既然你们叫我声哥，给我信任，那我就要对你们负责。但你要明白，你可以保护她一时，但你保护不了她一世，小雨如果能锻炼好自己，对她自己，对这个团队，都是有好处的，明白么？”
“我明白，只是……”
“小凡，”胡欣雨说道：“我也觉得自己该锻炼一下，这样下去我一定会成为你们的累赘，我知道你可能不介意，但我也不想那样，所以，请你帮我，锻炼我自己！”
刘小凡沉默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雨，坚定地点了点头：“没问题，放心吧！”
我诡笑道：“你可记着，如果你小子敢在训练过程中对我们小雨有非分之想……哼哼！”我冲他攥了攥拳头。
刘小凡一怔，赶紧说道：“不、不会的，不会的！”
我说道：“昂，没事，我批准了！”
“你说什么呀！小石哥！讨厌！”小雨皱着眉的娇骂道。
“哈哈，开个玩笑，别介意！”
之后又随便聊了聊，每个人找了个地方凑合着睡觉了，我抱着开山.刀坐在地上，背靠着厨房门旁的墙壁，也闭上了眼睛。
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睡个安稳觉。半夜，我感觉有人推我，慢慢睁开眼睛，整个餐厅漆黑一片，外面传来了连绵的雨声。借着月色，我才慢慢看清面前之人，是吴炳昊。他对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用手指了指厨房，我猜到是什么事情了，站起身顺着小窗口向厨房里看去，由于能见度不高，我只看到一个人影在不停的抽搐着，那是洛斌警官。我很清楚，他要变异，或者已经变异了。
吴炳昊拍了拍我，我转头看去，他用手掌在脖子上划了一下，然后就转身去睡觉了。我明白他是让我去灭口，想想也是，如果等赵艳红醒来再杀，不一定要费多少工夫。于是我轻轻的挪开了厨房门口的桌子，然后开门走了进去。
“洛警官？”我小声叫道，他没有回应，于是我再次确认道：“洛警官？”
“吼……”一阵低沉的吼叫，这回可以肯定了，我甩了甩刀，走上前去。
简单的抹杀，变异后的洛警官对我们已经没有了威胁。我对着他的尸体三次鞠躬，然后走出去接着睡觉了。
在这种世界，见识了几次生生死死之后，心态上就可以很快接受了。这一晚，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我见到了很多人，有自己的父母、女友李晓雨、发小胖子，还有高中的一帮朋友，也有大学宿舍的那群‘家伙’。我们坐在一个大房间里，围坐在一起，中间摆着一根蜡烛。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那忽明忽暗的火光上，没有话语。雨一直在下着。
2013年1月18日，星期五，小雨。
早上我又是被人叫醒的，睁开眼睛，发现小七正蹲在我面前。
“早上好，同学。”我有气无力地说道。
小七摆了摆手，然后向外一指。我懒懒的扭过头看去，当我看到门外的黑影时，我的头皮顿时炸开了。
窗外人头涌动，那是一只只的丧尸，最前头一排双手扒住窗户，不停地挠动着。它们肯定没有完全发现我们，否则一层窗户根本挡不住，那些封堵的桌椅对它们的作用也就只是简单的阻碍而已。
我感到后背嗖嗖的过凉风，不知道丧尸为什么聚集在这里，也许是人肉味。也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来的，如果丧尸疯狂的冲击，我们可能在睡梦中就被干掉了。
我一把提起开山.刀，对小七说道：“叫醒他们，轻点！”
小七点点头，然后我俩分散开始叫人。我们每叫一个就告诉他们别出声，然后指向窗外，众人看清形势后的态度也各自不一，就像小雨，如果我没捂住她的嘴，她可能就大叫出来了。
所有人都起来了，但我发现少了一个，来回查找了一番，才发现赵艳红不见了！我把人都叫到一起，就连董书和都明白轻重缓急，没有较劲。我压着声音问道：“有人看到赵警官了吗？”
众人纷纷摇头。这让我非常不解，餐厅总共就这么大点地方，她能跑哪去？要说出去也不可能，先不说丧尸会不会放行，就连门口的那些桌椅也没有被人挪动的痕迹。
“石哥，”小凡说道：“会、会不会在厨房？”外面的众多丧尸让大家的情绪都十分紧张。
我摇了摇头，这不可能吧，不过洛警官的尸首在里面，她也没准跑进去了。昨晚我杀掉洛警官出来的时候也没有再堵上门，她还真没准进去了。我示意大家镇定，然后准备进去看看。我先打量了一下餐厅，这里也有排风口，但那种大小只有4、5岁的孩子能将就着过去，像我们这些人的体型一个也走不了；厨房只有大抽油烟机，但也不足以让一个成年人通过。看来想出去只能走大门。
不过我还是先推门走进了厨房，当我看清里面情景的一刹那，顿时又倒吸一口凉气。
洛警官的尸首躺在灶台上，脑门有一个明显的血洞，已然死去多时。而在厨房中间的地面上，躺着一具尸体，脑袋已经离开了躯干，掉落到一旁，而看那人的面容，正是失踪的赵艳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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