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上课
军训的成绩围绕四个维度打分：队伍排名、任务完成度、团队贡献及个人体能测试水平。
季夏的前三项分数都相当不错，唯独在最后的个人体能测试阶段，哪怕已经豁出去玩命的跑起来了，还是狠狠拖了后腿，只拿到了小分10分。
最后她的军训成绩只有71分，勉强挂在中下游。
幸好不是倒数！
室友芭芭拉倒是拿到了85分的好成绩，被分到了粒子研究专业预科b班。
以军训成绩分班也是星河湾的传统了，得到90+分数的天之骄子们分到a班，81-90区间则在b班，71分的季夏算是勉强能被分到c班，再低一分就得去d班了！
不过据说粒子研究专业预科今年并没有得到90+分数的学生，芭芭拉已经是极其优秀的那一批人了。
等到军训结束，季夏才在宿舍里遇到另外两位室友：同在粒子研究专业预科b班的秦文可，宇宙发展史专业预科b班的吉安尼娜。
季夏有点十分特别的羡慕吉安尼娜，学历史可比学什么粒子研究听起来有趣多了。
当然，后来她听说吉安尼娜他们不仅要近距离观测红巨星和宇宙黑洞，还得自己在实验室模拟星球爆炸。
这才知道所谓宇宙发展史严格来说不在历史科目，在天文物理。
不然它为什么在宇宙学院开课呢：）。
从未设想过的专项教育阶段就这么开始了。
季夏的第一堂课就是一门纯理论课：《粒子和宇宙》
授课的老师是个已经白发苍苍的老头，据说是十分德高望重的研究员，连上课都不是本人来的，而是播放全息投影。
他穿着研究人员常见的白大褂，身后的大屏幕上播放着课件，慢吞吞的逐字逐句念出课件上的文字这件事似乎就已经让他耗光了力气，于是这堂课听起来是这样的：“粒子，宇宙，中的，最基本，的形态人类的，观测，直到两千年前粒子成为，当时，人类，生活的，不可或缺的，介质”
要不是季夏之前从来没接触过这部分内容，她敢保证一定会在课堂上睡过去！
至于她为什么如此笃定，季夏揉了揉因为大脑昏沉不自觉蹙起的眉心，从慢吞吞的全息投影身上短暂的移开了目光扫视了一下课堂：能容纳两百人的阶梯教室里，目之所及皆是败军，满教室一百多号人，还醒着的就剩她一个了。
好在老教师说话慢吞吞，却一句废话也没说过。
逐条逐条的理论和概念一刻不停地输送出来，季夏的笔记很快就做了十来页。
用来做笔记的设备是教室自带的，学生们在座位上贴一下手环就能登陆座位并使用位置上自带的各类学习设备，同时登陆这一行为也代表了“签到”，可以借此查看学生们的出席率。
在星河湾，没有手环或者手环上没有学生账号可是寸步难行，这也意味着学生们没办法在一些不想上的课上代签或者逃课。
所以已经昏昏欲睡的一群同学们哪怕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上这门课，该来还是得来。
“本来没打算睡觉的，还是昨天刚结束军训累到了。”下课后芭芭拉才伸展着酸痛的身体爬起来：“之前只听说这门课有点催眠，没想到居然这么威力十足，撂倒了多少人啊。”
季夏没说只剩自己一个人醒着的事，查看了一下手环里留下的课后作业：“我保存了课堂回放你们需要吗，说不定做作业的时候有用。”
芭芭拉和秦文可对视一眼：“不用了吧。这门课教的都是初级学校的知识了，作业随便做做就好，又不会有多难。”
b班接下来要去上另一门理论课程《星体学》，不过这门课是真人授课的，用芭芭拉的话来说就是：“有点难度，得听听。”
季夏则要去c班上体能课，上课地点在e4体育场的田径场。
集合地点已经有三十来个人，但是没有季夏眼熟的同学（虽然她连同专业的同学也没眼熟几个）。
通过发生在附近的几场对话，季夏倒是可以初步确定他们这一搓人都来自c\\d\\e的班级，只不过专业各有不同。
一群人都是纯纯的新生，对上课安排一问三不知，一个个像是呆头鹅一样站在体育场上，倒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在距离上课还有不到一分钟的时候一个身穿训练服、脚踏长筒靴，身高腿长的短发女人走了过来。
说起来她看着年龄并不大，素面朝天却气场十足，走过来的时候把他们这一群扎堆的呆头鹅扫视了一圈，一开口就十分的铿锵有力：
“体能基础a29786734班，所有人听我口令：以我为中心，九列四行列队！5、4、3、2、1！”
季夏被同学们裹挟着站进了人堆里，一时间也分不清自己在第一行第几列。
然后那女人又说：“同列，校验身高！”
大家又都自觉根据身高更换第几行。
这下季夏被换到第一行了，离女人只有两个人的距离。
“同行，向右看齐，校验身高！”
季夏又被换了三次位置，到最边上了。
随后女人又点了几个学生让他们交换位置，队伍才算整理好。
她显然是很不满意的，看了看手环：“整队花了五分钟，动作太慢了！记住你们现在的位置，在预科结束之前，我说列队，五秒内立刻抵达你的位置，明白吗？”
“明白！”
整齐的回答震耳欲聋，把不在状况内的季夏吓了一跳。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在智元星上学的时候，他们开学有军训，教官也是这么训练他们的。只不过在星河湾上学，军训本身不训练这些，全都融入在日常生活里了。
毕竟上的是个军校啊。
季夏在心里为自己再次揩了把辛酸泪，女人已经开始介绍自己：“我叫贺葶，单兵系五年级学生，去年的无兵刃格斗比赛冠军，你们未来一年的体能课教练。”
还是个学生？
这样的疑惑在心里一闪而过，下一秒贺葶已经解答了：“我知道你们很多人可能会想，怎么找了个学生来教我，可能不服气！好叫你们知道，这个班级的名称是体能基础班，分到这个班级的你们，体能和作战能力在预科里也是最末流的！
学校的资源优先向强者倾斜，你们，只配由我这个还没毕业的学生来教。要是有不服气的，今天给你们机会上来挑战我，打一架，打赢了，我跟教务处打报告，给你调班级。要是输了，就老老实实服从管教，配合我的教学工作。有意见的，出列！”
现场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有意见。
贺葶看起来很满意，嘴上却道：“一群胆小鬼，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吗？既然你们都识相，全体都有，向右转，列队慢跑十千米，出发！”
季夏跟在队伍末尾，尽量和他们步调一致跑上田径步道。
第一圈她还能勉强跟上，第二圈就明显乏力了，咬着牙硬坚持。
到第三圈的时候贺葶作为领跑来到了队头：“都跑的这么慢，是没长腿吗？跟着我！”
队伍的速度一下就飙升了，季夏勉强跟了不到两百米就已经喘的上气不接下气。
等贺葶带着大部队扣了她的圈的时候，她的肺已经像是破风箱一样，一张嘴就是“嗬嗬嗬。”
但是好消息是：她又被队伍接上了，回到了她原本的队伍末尾。
坏消息是：坚持了又不到两百米她就又脱离队伍了。
第三次超越季夏的时候，贺葶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大声宣布：“落后一圈，课后双倍补上！”
声音还是那么铿锵有力。
第五次超越季夏的时候，贺葶放慢了脚步问：“你跑几圈了？名字，专业？”
季夏已经由跑到走再到腿软的几乎要在地上爬了，此时她大脑里一团浆糊，反应了好半天才意识到贺葶是在跟她说话。
破风箱很努力的又呼吸了两下，季夏从牙缝里挤出来：“季、夏，粒子、粒子研究”
贺葶冲她摆摆手：“跑了几圈自己记住，下去休息。”
季夏的劲一松，“啪嗒”趴在了地上。
贺葶：？
“站起来！趴在地上像什么样子！”
季夏手肘撑着地面仰起身子：“走，不动了，我，爬，过去。”
贺葶伸手把她从地上拎起来，扔到了跑道内圈的草坪上。
季夏保持着被扔过来的样子栽在地面上，室内的田径场无风也无阳光，白色的灯光在汗湿了的眼睫上打下大大小小的光晕。
跑过的学生足音嘈杂，地面没有规律的震动着，无数奔跑着的双脚和扎紧的训练裤腿从眼前掠过。
然后他们中的某几个会被贺葶拎起来，轻轻的扔到身旁的地上。
季夏躺在地上休息了十来分钟，体力恢复了不少。
同班的同学也只剩下十一、二个还在坚持的。
想起之前贺葶说的落后一圈双倍补上，季夏咬着牙又爬起来，回到了队伍里。
然后又被狠狠扣了一圈。
不是都跑了那么久了吗，你们怎么还体力这么好，军校锻炼学生的标准是让他们都用期末考试跑八百米的速度跑马拉松是吗？
又一次从身后追上来的时候，贺葶对季夏道：“你不错，每天晚上九点我都在第一区的体能训练馆，你有空可以来，我好好练练你。”
季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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