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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机关算不尽 人心殊难测


元幼南这边思虑着,手脚自然慢了些许,但葛显却是全力而为,他知元幼南毒辣,此时若不治住她,怕是性命难保。但见葛显双爪带出阴力,手腕翻转,以掌背抵向元幼南前胸,元幼南铁算盘回撤护于胸前,葛显招式未用老,已翻掌成爪,一把扣在铁算盘上,就势一扯,喝道:“撤手!”便要将铁算盘夺来。

        元幼南见势不好,右手执着算盘不向回拉,反倒向前送出一步,这一送,便将葛显拉扯的力度卸了大半,元幼南此时抓住时机左手一个空弹,一股气流奔着葛显双眼而去。

        葛显万没想到,这丫头打斗之时尚也如此多的鬼心思,赶紧放开铁算盘,闪身后退,方堪堪避过这一招。

        元幼南一招得手,心中暗喜,不待葛显反过神来,一张铁算盘已经从上至下地压了下来,葛显冷哼一声,打起精神,使出八卦莲花掌,身似游鱼一般在元幼南身边游走,元幼南便感觉如同出现了七八个“葛显”同时环绕在身边一般,身上瞬间被葛显连拍数掌,元幼南噗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身子一沉,心知心脉处已中了招。

        好在葛显因元幼南突然发难,杀了元乐天,又来谋他的性命不得不出手,却不敢未报过组织便取了元幼南的性命去,只想着先擒住了她再说,故而虽使了全力,却意在擒人而非索命。否则以葛显的功力,元幼南身中七八掌,又怎会还有命在。

        若换了常人,此刻便容易乱了阵脚,但元幼南虽并未还手,却是在用心记那葛显的八卦幻影步。只见她临危不乱,快速稳住脚步,摆好铁算盘,如欲擒食的虎豹般耐心地等待着那一刻的来临。

        待葛显一套掌法打完,元幼南早已在心中计算出他每一次移动的步数,正依据的是乾坤八卦的常数。元幼南不动声色,只待葛显再次走至西北方的“乾位”之时,果断出手,铁算盘打着旋儿飞出又回转至元幼南手中,这一下正中葛显右脚脚踝处。葛显闷哼一声,脚下不稳,险些摔倒。

        元幼南等得便是此时,只见她左手噗地弹出一枚铜钱,那铜钱极薄,外圈更早已被打磨得如同尖刀一般锋利,奔着葛显脚踝而去,如利刃般嗖得一声将葛显脚筋划掉,鲜血汨汨冒出,葛显一个踉跄扑倒在地,元幼南眼疾手快,第二枚铜钱便已飞出。

        葛显见势不好,赶紧向后撤去,心中却陡然生了杀气,心知这元幼南心狠手辣,看来今日若不杀了这丫头,怕没命走出这元合庄。

        葛显心中既生了杀意,招式便顿时变得凌厉起来。此时他右脚断了脚筋无法动弹,便以左腿支撑,双掌使出七八分内力猛地推出一掌。葛显武功远在元幼南之上,此时既然起了杀意,便欲以内力压制,一招毙命。

        元幼南见葛显拼了命,心中倒是一喜,她深知越是如此,越容易被她找到破解之处。但葛显毕竟功力深厚,却不可硬拼。

        此时,她一眼瞧见已经中毒的元乐天正慢慢地向自己爬来,不禁冷笑一声,见葛显掌力将到,便毫不犹豫地将元乐天扯起向着葛显抛来。

        葛显见元幼南抛了元乐天的残躯过来,也不在意,心想你挡得了一招又如何躲得过两招?但对付一个“死人”却远不需如此多的气力,故而掌力半收,只使了个三四分出来,只待元乐天身子一挨近,便干脆毙了他。

        谁知元乐天在以身子生生接了葛显这一掌的同时却突然发难,从怀中抽出一柄短剑来,“噗”地刺向葛显前胸,饶是葛显反应极快,那短剑也已刺入体内。

        这一变化,无论是葛显还是元幼南都是始料未及,葛显尚不可思议地看着元乐天,元幼南却早已反应过来,快速发难。左手铜钱不停弹出,如一柄柄飞刀,如闪电般将葛显手筋脚筋全部切断。

        葛显大喝一声,使出全身力气将元乐天抛出,怒目圆睁,向着元幼南飞扑而来,便是要与元幼南同归于尽的念头。

        元幼南又怎会给他机会,右手扣动铁算盘上的机关,算盘上的铁珠同时弹出,瞬间嵌在葛显头脸之上,元幼南此时已是使出了十分的真气,直将葛显的身子生生地推至椅子处方停。

        葛显直到此时尚无法相信自己竟然会死在这丫头手下,直至缓缓跌坐在座椅上死去,脸上仍残留着不可置信的诡异神情。

        元幼南虽因元乐天临阵倒戈,侥幸杀了葛显,但心中仍难免惴惴。此时一切已归于平静,便冷眼看着仍有一口气在的元乐天,冷声道:“你为何帮我?”

        元乐天痴痴地看着元幼南,仍一点点地向着她凑去,此时的元乐天已经因毒发变得神智不清,他眼中的元幼南又回到了小时候的样子,他挣扎地爬向元幼南,口中含糊地嘀咕着:“姐姐,姐姐,吃月饼……姐姐先选,姐姐不喜欢吃的,我再吃……”

        “你……你说什么?”元幼南终于听清元乐天说的话时,浑身一震,如被雷劈中一般。她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抱起元乐天,盯着他已经变得迷离的眼睛道:“你再说一次!”

        元乐天看着近在咫尺的元幼南的脸,吃力地伸出手来,似乎想摸摸她的脸,却终是无力再抬起,那只手颓然放低,只轻声说了一句,便气绝而亡:“姐姐,月饼,我最爱吃枣泥儿的,你呢……”

        “不……”元幼南不敢相信地看着已经没了气息的元乐天,眼泪决堤般地奔涌而出,她无法相信,是自己,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亲弟弟,自己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她不敢相信,她不愿相信……

        她瘫死在地上,又一步步地向后蹭去,元乐天的尸身渐渐变得完整清晰,她方看清那几乎和自己一样未言先带三分笑意的面容,那虽让她痛恨却又总是心意相通般的默契,那与弟弟小时候一样对甜食的着迷,甚至腿上到现在才显露出来的疤痕,那是儿时与自己上树打枣留下的痕迹……

        沈巽再一次紧紧地将元幼南揽在怀中,柔声道:“都过去了。乐天知道你是疼他的。”略顿了顿,看着元幼南又道:“你可还记得乐天入住元合庄后,第一件事便是连着查了三四天账本的事吗?查得却都是十年前的老账。”

        元幼南听到沈巽言语,方从那日的悲痛中缓过神来,一脸疑惑地地看着沈巽:“记得,我以为他是为了树立在元合庄的威信,方调了庄上的老人来查。”

        沈巽怜惜地看着元幼南,轻轻摇摇头道:“他是在查十年前中秋节那块毒月饼的来由。直至他查清楚,那毒月饼果然是在庄外制作而成,而当日他和你一直在一起,方确信非你所下之时,他便已心满意足了。他最相信的姐姐,最爱护他的姐姐,果然没有骗他,果然曾经为了他愿意放弃自己的生命。”

        元幼南听到此处方知元乐天竟然早早便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而自己这几个月来,每时每刻都在想方设法要将他杀死,更不曾给过他一丝的好脸色,不由地眼中浸着泪,颤声道:“可他,为什么定要寻死?为什么不与我将一切讲明,总……总会有办法的。”

        沈巽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你可知收养元乐天的是何人?”

        元幼南疑惑地看着沈巽追问道:“是何人?”

        沈巽道:“便是星月教中人,而且元乐天早已入了教,更是星月教九大分堂之一的蒲牢堂主,他若冒然与你相认,那便是将你带入险境之中。他比我们都更懂得星月教的可怕之处,从他知道自己身份那一刻开始,他便知道星月教收养他绝不是为了让他养养复活草那么简单,最终正是为了用他牵制于你,进而控制整个元合庄。”

        “此前你为了爹爹,不顾自身性命,冒死帮助那查容舍夺位之事他早已知晓。也正是他去与那曲凤霞以他自创剑法交换了你一条性命。在他知道你们爹爹身死之后,他便已有了求死之意。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好好地活下去,不被束缚,随心所欲地活下去。”

        元幼南眼中已再无泪水,她默默地听着沈巽一点点儿解开迷团,沉默半晌,突然抬起头来,一字一顿道:“我元幼南与星月教之仇不共戴天,我元幼南在此立誓,我必举我全庄之力,拼了我这一条命,也定要让星月教灰飞烟灭。”

        第四十四章机关算不尽人心殊难测

        当妙云发现嫣儿失踪时,已是第二日午时。妙本竹早起虽未见嫣儿身影,却不担忧,还以为去侍奉爹爹。

        而他早起的第一件事儿却是要奔着镇漳上最知名的制剑坊而去,据说这制剑坊虽不大,却是承袭的祖业,有些绝活儿。苦石派很多师兄弟因无银钱去冷月居,倒多至此处制剑,其中有些剑设置的颇精美,极有古风。

        妙云昨夜深怕妙生病重,再发高烧,一直衣不解带,侍奉在侧,如今见爹爹无事,方放下心来。本想回房小憇片刻,忽然想起赵溯所言,让她时刻警醒嫣儿一举一动,便想先踱至二哥房中,看看有无动静再说。

        谁知她几乎将整个客栈翻遍,也未曾得见嫣儿影踪,方知不好,星月教这颗棋子果然是启动了。

        妙云回于自己房中,静思半晌,却实在想不出,嫣儿会去了哪里。正在她苦思之际,忽听得窗棂处传来响动,她警觉地提剑而至,便听到赵溯熟悉的声音,待赵溯进了屋,二人一时又有些尴尬,毕竟孤男寡女又正值嫁娶之龄,倒是妙云先打破气氛道:“赵大哥,嫣儿不见了,你可知她去了何处?”

        赵溯点点道:“这次来找你,便是因此事。其实我一直一路跟着你们,待进了镇漳地界,我便更加怀疑,星月教最擅长的便是以物或人,在帮派之间挑唆,而他们则坐享渔翁之利。”

        妙云闻言,略一沉吟,便道:“你是说,他们已经预知到我们妙净门会至镇漳,这儿正是苦石派的地界,他们之意是想引我们两派相争?”

        赵溯轻轻摇摇头道:“妙生宗主的心思非常人可以猜度,我猜星月教倒不会未卜先知,但星月教既然用嫣儿姑娘替代秦素素,便是看中了嫣儿一身……”讲到此处,赵溯却不好形容。

        妙云见状,便接过话头道:“一身媚态,风韵之姿。故而他们想的是……将嫣儿做为两派争斗的由头儿。那此时,嫣儿最可能的去处,便是被送到了林茂海处。”

        赵溯见妙云如此聪慧,自己只说了个开头,她便已猜想到此后的种种,赞道:“妙云姑娘果然心思通透,赵某猜想也是如此。林宗主此前在家师六十寿诞之日,便对嫣儿姑娘动了心思,如若是嫣儿姑娘自投罗网,想来断不会拒绝。”

        妙云道:“此事不可声张,若当真星月教行的是这样的诡计,那怕是对两派声誉都将有损。”

        赵溯道:“妙云姑娘想如何处置?”

        妙云略思片刻道:“此事定要速战速决,迟则生变。如今,我便去探探苦石派,看看可否找到嫣儿姑娘的下落。赵大哥,你且去找到我二哥,便要看顾则个,莫让星月教有机会引诱着我二哥去捉奸在床。”

        赵溯闻言,暗赞妙云果然机警过人。此事正是需引得妙本竹亲见,方可作数。否则嫣儿便是被迫从了林茂海,也不过多了一件屈辱之事,却断不会自己声张的。

        赵溯道:“好,事不宜迟,那我二人便分兵两路。今晚丑时,我仍在本竹兄房中相见,我们再视情况而定。”

        二人商议已毕,便分道而去。妙云因心忧嫣儿情况,却耐不得再等到夜深,只在夜色初现之时,便已穿了夜行衣,潜入苦石派院中。只见此时因未至就寝之时,院中各屋中仍有灯火,只是早春天寒,却不见有人在外间停留。

        妙云使了轻功,腾上屋顶,在瓦片上行走,悄然无声。依着院落尊卑之序,她很快便摸到了主屋之上,到了此处,妙云更是轻手轻脚,不敢发出一点声响。那林茂海功力深厚,便是有一点儿异响,怕也会惊扰了他。

        但见主屋之内点有灯火,显见屋中有人,但却听不见声响,妙云不由地迟疑,难道林茂海已上了床,准备就寝了?

        妙云轻轻地取下一块瓦片,向内看去,却见屋内并无人影,床两侧的帘帷已然放下,床上情况却看不清楚。

        妙云略思片刻,如今之计,也只能冒险一观。但此时未至夜深,怕是要等上个把时辰再看。

        便在此时,妙云突然听到帘帷中传来女人声音,却并非嫣儿,只听那女子柔声道:“老爷许久未传焕峤了,今夜焕峤冒然前来,老爷不会怪罪吧?”

        只听一人回应道:“无妨,无妨,若是换做旁人,自然无味,但今夜你这一身轻纱,若有若无,似真似幻……哈哈,真是别有韵味。”妙云闻声,心中暗喜,此人果然便是林茂海。

        只听林茂海接着道:“你可知众多妾室里,我为何独独如此喜爱你?”

        焕峤娇笑道:“我怎得知?许是焕峤尚且年轻貌美,待过了几个春秋,焕峤年老色衰,老爷自然另有新欢了。”

        林茂海哈哈大笑道:“就喜欢你这含酸捻醋的样子,最是可爱。”

        那焕峤闻言也是一笑道:“老爷惯爱说笑的,焕峤哪里配?焕峤是小,更不敢存了这炉妇的心思,只是焕峤已有月余未见到老爷了,难免想念,故而有些失了分寸罢了。”

        林茂海笑道:“无事,无事,我林茂海喜欢你,你便是作出天来,自然有我给你撑腰。我倒是看有哪个婆娘敢说出半个‘不’字来?”

        焕峤媚声道:“那老爷何不此刻便就寝,疼焕峤一疼?”

        林茂海却道:“不急,不急,近日我得了一件好东西,正想着与你分享一二。”

        焕峤奇道:“何物?在何处啊?”

        林茂海嘿嘿一笑,道:“便在这里。”却听着一声轻响,二人声音便再也没有传出。

        妙云不由地心奇,暗思:怎么二人话说至一半便没了声息了?难道……”妙云又侧耳听了半晌,仍未见任何响动。便目视左右,见并无异动。一个翻身便来至屋前,越窗入内,蹑手蹑脚来至床边,大胆挑起帘幕,向内视去,果然未见一人,这床上定然有机关可通别处。

        妙云略思片刻,轻咬下唇,下定决心,翻身上床,平躺在床上,延着四边按去,忙了半晌,仍未找到什么机关之处,妙云不由地心中暗暗焦急。

        便在此时,突然听到外间传来声音,只听一男声在外传来:“爹爹,您让小儿请妙生宗主至房中密谈,如今妙宗主已至,我们这便进来了!”

        妙云没想到爹爹怎么会突然来了,慌得不知如何是好?赶紧一把扯过棉被盖在身上,便欲先伪装成林茂海已睡再说。

        谁知刚扯过被子,便闻到一阵香甜之气,身子顿时如驾云腾空一般,越来越轻,身边的事物也渐渐变得模糊,眼皮越来越沉,不由地渐渐合上双眼,沉沉睡去。

        妙本竹见到赵溯还活着,惊得目瞪口呆,呆立半晌方道:“赵,赵兄,你,你是人是鬼?”

        赵溯微微一笑道:“我二人近日无怨,往日无仇的,赵某若是鬼,定也不会来寻你。”

        妙本竹见赵溯嬉笑,已明白过来,赵溯定是另有奇遇,如今方露面,便也笑道:“那可不一定,许是情债也未可知。”

        赵溯笑道:“罢了,罢了,妙兄佳人在怀,赵某怕是没机会插足了。”

        二人戏笑一番,妙本竹方问起赵溯西川之行有何奇遇?赵溯只讲了个大概,便提道如今凶险之事。

        “你说星月教欲引妙净门与苦石派争斗?素素便是引子?”妙本竹听闻,不敢置信地重复道。

        “正是,只是这素素姑娘并非‘雷公’之女,而是星月教焚音堂豢养的一名杀手,名为嫣儿。”赵溯又道。

        “这,这怎么可能?素素是爹爹指的婚,难道说连爹爹也被他们蒙蔽了?”妙本竹惊道。

        赵溯道:“此中原委,还容我以后细细告知与你,如今我二人需尽快回至客栈,要等待那引你上钩之人出现,方可寻得机会,破了这个‘棋局’。”

        妙本竹点头相应,二人结伴回至客栈,呆在妙本竹的房间里一直等候至深夜,却仍未见有何召唤之人。嫣儿姑娘虽未曾回来,但妙云也未见返还。

        妙本竹急得在屋内来回踱步,搓着手道:“赵兄,怎么妙云还没回来?会不会被抓了?素素,哦,不,嫣儿,嫣儿也未见出现,这到底还有什么变数。哎呀,真是急死个人。”

        赵溯此时心中也开始犯疑,眼见已是亥时,妙云仍未返还,心中暗忖:妙云机警聪慧,又不冲动冒进,若有异常,定会先回来汇合,再议应对之策。如若是她真的不慎被抓,那星月教之人自当依计行事,定会派人来给妙本竹送上书信等物,引他去捉奸,如今二条路均是毫无动静,确是可疑。

        妙本竹心急如焚,边来往在屋中踱着步,边嘟囔着:“手心手背都是肉,伤了哪个,我都心疼。如今二人一般,没有一点消息,真是要了我的命……”

        “不好!”赵溯听着妙本竹言语,突然想到一事,他盯着妙本竹道:“正是手心手背都是肉,星月教并非要用嫣儿一人为引,他们正是用嫣儿引了妙云去,而且要引去亲见此幕的人不是你,而是妙生宗主,以妙宗主对云姑娘的爱护之情,一旦……一旦他见到那不堪的一幕,两派之争方避无可避。”

        二人一惊,急奔着妙生的屋子而去,果见人去屋空,随侍之人道:“今日戌时苦石派大公子林泽亲自来请,说林宗主找咱们宗主有要事相商,宗主也没叫人随从,便去了苦石派,至今未归。”

        赵溯、妙本竹一惊,心知星月教果然是毒辣,竟是想引妙生与林茂海一战,如今只能赶至苦石派,希望尚有机会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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