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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棠梨胭脂色 凝香包十娘


“这可是真的?”薛大人闻言也是双眼冒光地看向包十娘,心中狂喜。心思如若此事当真,那西川此后蜀锦所收钱财将倍增,自然可以加大税赋,对朝廷来说又多了一处金库。此事若由自己发现向朝廷禀报,自然有极大的功劳。

        “自然是真,民女已将纺织机的图纸带来,还请薛大人过目。”包十娘从袖中扯出一张绢布来,上面正画着纺织机的制作方法及测试后的效能记录。

        薛大人一脸兴奋之情地拿过图纸,仔细察看,果然设计精巧,方法精妙。

        包十娘拿过两块茱萸式样的蜀锦道:“此块蜀锦便是以此纺织机绣制而成,还请大人细看,与这块手工的相比,针脚更加细密,也更加生动自然,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便在此时,此前一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的五家绣坊坊主突然齐齐跪倒在地,向着薛大人道:“请薛大人勿轻信此妖女之言,切不可将此事上禀朝廷。”

        薛大人见状,不由地一怔,上前扶起“罗丝坊”坊主宗翔道:“宗老坊主,何至如此呀,且站起身来再说。”

        那宗翔年龄已逾七旬,是五大坊主中最为年长的一位。此刻见薛大人上前搀扶,便就势站起,道:“老朽也是急切了些,不过,我们五位坊主,心意一致,那便是此事绝不可行。”

        薛大人不由地环视了一下五大坊主,却见众人都向自己默默点头,表示宗翔所言正是自己所想,“棠梨苑”的坊主姚石重也在此中。

        薛大人不解地向姚石重道:“姚坊主,如若此事可行,对你们‘棠梨苑’也是一件大好事啊,怎么,难道你也不愿促成此事?”

        姚石重叹了一口气道:“回禀薛大人,这里面尚有许多蹊跷之事,还要向您禀明方可。”说着一指包十娘又恨声道:“但此女向来惯使些妖术,长得又妩媚以极,我儿只因喜她容貌,欲与她亲近,便被她不知施了何计,变作了一股灰烟消失不见了,至今尚未找到。”

        说着老泪纵横地道:“要不是我们‘棠梨苑’这几年来,生意惨淡、人员凋零,今年也断不会仍让她来参加此次‘锦观大会’,没想到此女包藏祸心,竟欲以一已之力毁掉整个西川蜀锦百年所持之业,其心可诛啊!”说完,一脸愤恨地看向包十娘。

        包十娘闻言一怔,看向姚石重道:“坊主,少坊主之事我不辩解,此乃我们坊内的私事,容我私下向你禀明。但十娘所制纺织机,可使西川蜀锦之业更加兴盛,届时西川百姓大半便可以此为业,岂不是衣食无忧?你缘何要说我是要毁掉啊?”

        姚石重却不理包十娘的话语,因提起爱子消失之事,又勾起他思儿之情,不禁一脸悲愤地看向周遭众位坊主道:“诸位,可是老朽在此自说自话?咱们在此共有五位坊主,家中是否都有男丁受此女迷惑?而与此女沾上边的,是不是非死即伤?我所说可是诋毁之言?”

        这包十娘容貌是西川绣娘里最为出众的,但她的性情却是对他物极为冷淡,只终日里痴迷于蜀锦一事。

        但她越是如此,各绣坊、官家的公子哥们便越是欲罢不能,一来二去,竟彼此竞争,继而私斗,包十娘对何人有了回眸一笑,又因何人赠予的蜀锦花样而赴了茶约……这其中,有因争斗而受伤的,有因被拒神伤而茶饭不思的,更有甚者如姚家少主一般,死命纠缠而离奇失踪的。

        但如此种种,包十娘却一无所知,她此前一心只在蜀锦的花样上钻研,近几年便只痴迷于纺织机的打造,这些男子在她心中都只不过是一些如路人一般的存在。直至今日姚石重恨声道出,包十娘才晓得,正因为自己无意的若近若离,倒引得众绣坊的公子都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因情而伤。

        望着这些坊主仇恨的眼神,包十娘一阵恍惚,她悠悠地道:“就因为我这张脸?就因为我的容貌?这张皮囊有何值得如此迷恋的?竟只因它而起的忿恨便可置蜀锦如此绝佳的机会于不顾?”

        突然,包十娘扯住身后的陈四娘,从她袖中抽出了那包长针,持起一支,猛地向自己脸上划去……

        那嫩白的脸上瞬间渗出血迹来,如同雪后的红梅,透出冷艳凝香之美。

        陈四娘一震,在包十娘还将再划的时候,一把抢过长针,呵斥道:“你疯了?”

        包十娘冷冷地看了一眼陈四娘,道:“我没疯,他们不就是觉得我这张脸魅惑他人?我便把这张脸还给老天爷。”说完,拿出手帕,轻轻地擦去脸上的鲜血,又拿起那张画有纺织机的绢布,向着宗翔、姚石重等人道:“如今是否可以说说我的纺织机了?”

        众人没想到包十娘竟是如此刚烈的性子,见她脸上划痕仍不断渗出血迹,却一脸冷漠之情,倒也被她的行径吓到,一时竟没有一人再说话。

        片刻,宗翔将手中的龙头拐杖狠狠地捶地三声后叹道:“罢、罢、罢……今日便是薛大人在此,老朽也将实情说与你听。”

        “你以为几百年来,无人可得法研制成这纺织机吗?但为何却从未施用过?”宗翔向着包十娘,沉声道。

        包十娘闻言大惊失色,一脸疑惑地问道:“难道此装置此前已有人制成过?那为何不用呢?”

        宗翔冷哼一声道:“在我少年之时,便已有人制成过此物,虽不如你所制织得如此精密,但其原理却是共通的。正如你所言,一个装置可抵十个绣娘,甚至比普通绣娘所织更加优良,但这对蜀锦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

        包十娘疑道:“怎么会?此物可以提高蜀锦的产量,能让天下更多的人穿上蜀锦所制衣物,又可使西川百姓依此为业,为何无利呀?”

        宗翔叹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遂道:“你可知蜀锦最知名之处在于何处?”

        不待包十娘回答,宗翔接着道:“蜀锦之珍贵,其原由有二,一是所用丝线产于西川,与众不同,另一个便是蜀锦的绣娘手法精湛,难以仿制。蜀锦之所以价钱昂贵,非一般人可用,便是如此。且从蜀地运往中原,路途遥远,又要花费银钱,物以稀为贵,越是昂贵,越是大家趋之若鹜地想要得到,这方是蜀锦立业之本啊!”

        略顿了顿,宗翔又道:“如若你的纺织机推广开来,不再需要成熟的绣娘,那他处之人大可以在中原腹地开工建坊,只要从我们西川拉去丝线即可以制作出精美的蜀锦,价格自然比我们的绣娘所制更廉,而我们西川便将沦落为一个提供蚕丝的源头罢了。”

        宗翔又看着包十娘道:“你是知道这蚕丝价格与蜀锦价格相差几多的?一包上好的蚕丝也不过十几两银子,但若织成蜀锦,那岂是百两银子,百两黄金也卖得出,老朽所说的可是这个道理?”

        一旁的众坊主至此均纷纷点头相应,薛大人方明白众人顾虑的原由。

        包十娘闻言地毫无怯退之意,反上前深深地施了一礼道:“宗坊主,各位坊主,十娘从小便浸润在蜀锦之业里,自然懂得这个道理。但十娘制作纺织机的初衷却与各位坊主所思不同,十娘并不是为了让蜀锦价格高昂,成为达官贵人方可穿着的衣物,而是为了使蜀锦遍布全国,使更多喜欢蜀锦的人都可以穿着这样美丽的衣物,这方是蜀锦未来的发展之道。”

        包十娘正色道:“纺织机确实会提升蜀锦的产量,也如宗坊主所说,因为有了纺织机会有更多的人开设绣坊,甚至可能离开西川,在他处设厂制衣。你们认为这样会损害蜀锦的利益,其实不然。当蜀锦的产业越做越大之时,便会对蜀锦的原料、工艺、花样等等有越来越多的需求,而这些是西川几百年来形成的蜀锦文化所特有的,无一处可代替。”

        言到此处,包十娘自豪之感油然而生,接着道:“届时,蜀锦遍布各地,而那些客商都需要来至西川进原料、学工艺,找花样,西川这些知名绣坊自然将成为全国各绣坊的引领之所。且真正优秀的绣娘所手工织就的蜀锦仍然有纺织机不可代替之处。”

        包十娘说着扯过尤三娘的蜀锦道:“便如三娘此块蜀锦,其中的花样繁杂,织艺变化多端,这便不是纺织机可织就的。而纺织机可织就的如我这块茱萸之作,虽意象吉祥,但图象单一,这也是纺织机的劣势。故而,西川之蜀锦产业可因此形成上中下三端,每一端都将蓬勃发展。届时,西川无论是养蚕的农户,纺织的织工,还是制作蜀锦的绣娘乃至各位坊主,都将更有利可图,这方是蜀锦发展之道。”

        包十娘话音刚落,尤三娘的掌声已经响起:“好,如今方知十娘正是有如此胸襟气魄之人,别人还说我的蜀锦意境大气磅礴,与十娘比起来,我便是那井底之蛙,只看到了巴掌大的一片天,尚大言不惭呢。”

        尤三娘的话夹枪带棒,将一众阻止此事的坊主都骂了一通。众坊主听得包十娘的话语后,竟无人再肯言声。

        “这……这……”宗翔一辈子从事的便是蜀锦之业,听得包十娘所说,便知其中甚有道理,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本官刚刚听了宗坊主与包十娘所言,方知蜀锦之业里面尚有这许多学问。两位所言都各有道理,且容本官再思索思索,各位还请先行退下,稍候片刻。”薛大人见状,微笑着出言相劝道。

        陈四娘上前扶起包十娘,边察看她脸上的伤,边低声道:“你这又何苦呢?”

        包十娘凛然一笑道:“如若可以我这张脸换得纺织机在西川推行,那便是值了。”

        陈四娘看着包十娘道:“我只知道你痴迷于蜀锦,以为你不过是个木头疙瘩一样的人物,没想到你心中竟有如此丘壑,纺织机一事,即使宗坊主等人不赞同,我们也可自行施行,我愿与你一起拼力一试。”

        “还有我!”此刻,尤三娘也走了过来,拉住包十娘道:“这些年,我已存够了银钱,本来是想自己也开个绣坊的,如今便用这些钱与你开个纺织机的蜀锦坊,你说的那个愿景,让全天下人都穿上蜀锦,正是我的梦想。”

        此前被众人质疑、被迫自毁面容,包十娘尚且等闲视之,此刻却因陈四娘与尤三娘的话语而热泪盈眶。

        陈四娘笑道:“不过,你答应我的事儿可别忘记了。我陈四娘可不做亏本的买卖。”

        包十娘破涕为笑,挽起二人手臂,走出内厅。

        沈巽与赵溯对望无言,二人均没想到一个“锦观大会”竟藏着如此多的蹊跷之事,包十娘的决绝刚烈更是二人没有想到的。此刻见薛大人遣退众人,知其中定有玄机,更屏住呼吸,向内张望。

        但见众人退净之后,薛大人突然转身跪倒在黑纱女子面前,施礼道:“小姐,此事不知您意下如何?”

        那女子缓缓摘下面纱,赵溯不禁一惊,此女子竟是此前自己曾在曲凤县桃树林里救过的那个将死之人,此刻她虽扮作婢女,但仍难掩其高贵气质。薛大人乃朝廷命官,状元出身,据传闻不日便将任命为一等大臣平章政事,却不知为何在此女子面前伏低?

        再看那女子,对此却如习以为常一般,并不在意,只来回踱着步,一脸冷漠。薛大人也不敢站起,只随着那女子踱步而不断转着方向,让自己始终面对着此女子,看起来颇感滑稽。

        那女子转了几圈,突然立定,看向薛大人,似乎才发现他尚跪在地上,便轻轻抬了抬手,道:“你先起来。薛仁章,‘锦观大会’头魁今年仍授予那个尤三娘,先平息此事。我则给你三日时间,去查清楚包十娘的身世背景再来报我。如若此人确实底细干净,纺织机之事倒也可力促之,西川虽富庶,向来农税交得齐整,但农佃赋税与锦缎赋税相差极大,如若此业兴盛,倒可充盈国库。”

        略顿了顿,又道:“但此次前来,我们所为何事,你心里清楚,蜀锦一事若成自然是好,但那赤练石我志在必得。”

        赵溯、沈巽闻言大惊,方知此女子与薛大人竟然也是为了赤练石而来,却不知薛大人身为朝廷中人为何参与到江湖纠斗中。只听那女子又道:“蜀锦一事查清楚后便由你上禀朝廷,望你审之慎之。”

        薛仁章心中大喜,忙又跪倒在地,叩首道:“小人谢过小姐厚谊。”

        赵溯与沈巽见此事已了,便轻身一跃,自屋顶跳入宅院之中,转身来至正厅。

        崔晴儿见二人去了许久未归,正心内焦急,见到二人归来,忙迎上前去。赵溯微微一笑道:“今年‘锦观大会’中得头魁的还是你新结交的朋友尤三娘,你可高兴?”

        崔晴儿听赵溯调笑,心中一喜,便道:“这倒是一件喜事,只是赵大哥与沈公子却也真是急人,如何去了这么久方回?”

        赵溯收敛笑意,将崔晴儿拉至无人处,细细地将事情说与她知。崔晴儿闻言大惊,道:“如此说来,赤铁果然在西川,就在那包十娘手中?”

        赵溯正色道:“正是如此,但究竟被她藏于何处却不得而知。那陈四娘也不是个简单的角色,且二人同居‘棠梨苑’中,尚且没办法寻到,想来欲寻到此物尚需费些周折。”

        崔晴儿笑笑道:“如今有了赤铁的消息,此次西川之行便是没有白来。”

        赵溯宠溺地笑道:“自然,便是你能交到新友也便没有白来。”

        崔晴儿闻言心中一暖,随后却又狡黠一笑道:“但你和沈公子错过了一人,却是白来一场了!”

        赵溯一脸狐疑地问道:“错过了何人?”

        崔晴儿忍着笑道:“西川第一美人,雪沙门雪风院的持院掌门黄纤纤啊!”

        赵溯闻言一笑道:“怎么?黄姑娘也是来此参加‘锦观大会’的?”

        崔晴儿道:“不只如此,她还是一位特邀的评审之人呢,只不过似乎有事耽搁了,此时方至。这不,她一来至此处,便引得众人围观,‘罗丝坊’之人见状,便引了她去往内室。据说她们雪沙门每年便是购置蜀锦便要花费上千两白银,果然是美人爱纱罗啊!”

        赵溯听沈巽说起过雪纱门,知道雪纱门的弟子均为女子,且多嫁予名门子弟或商贾之家,家资殷实,所购蜀锦自然数量较多且品质优良,能成为‘锦观大会’的座上宾也不足为奇。

        遂只淡然一笑道:“没想到崔姑娘也知道这些江湖传闻之事,倒是可以与凤酉多多交谈,必有所获。”

        自那日疗伤之事以后,赵溯便有意促成崔晴儿与沈巽,时而刻意留二人独处,时而在二人面前夸赞对方,但崔晴儿似乎没有丝毫感觉,沈巽反倒时常在有所察觉后面带愠色。

        此事在赵溯心中始终是块大石,一个是挚交知已,一个是婚约之人,如何可解能使三人一如往初?赵溯虽被江湖人赞为处事圆润,八面玲珑,却对此事心中困惑不已。

        崔晴儿却不知赵溯心中所思,以为赵溯不过是与她玩笑,便仍嬉笑道:“我才不喜这些江湖秘闻呢,不过是这纤纤姑娘太过知名了,晴儿在临泓之时便已听闻。你可还记得那位元合庄老庄主的义子,元乐天?他最喜爱游走四方,寻找美人,便是他说与我知的。”

        见赵溯点头,崔晴儿来了兴致,又接着道:“你可知他是如何形容这位纤纤姑娘的?他说呀,纤纤姑娘是‘白茅纯束,有女如玉’。”

        赵溯道:“这是《诗经》中的句子,但说的似乎是此女怀春,男子需有所献,方可有所得之意。”

        崔晴儿道:“正是如此,乐天说这纤纤姑娘与一般女子不同,却不是甚顾,甚顾……”言到此处,崔晴儿突然双颊翻红,不知如何说下去。

        “甚顾名节,却是个奔放自由的性子。”此时,沈巽走了过来,接着崔晴儿的话道。

        赵溯闻言一笑道:“若果真如此,却是有些与众不同。”

        沈巽道:“正是,此女子虽相貌温婉俊秀,但其实内心狂野奔放,西川得了她好处的也大有人在,不过自然也要献上一物来供她把玩的,此种交换便见仁见智了。只不过此女子确实因此遭人非议,故而雪沙门另两院的院长相貌才情均不如黄纤纤,却早早已经定了亲,只有她,虽人人喜悦,却无人愿意迎娶。”

        赵溯道:“却不知她是性情爽直,如你家三姐一般,认定女子也有喜爱多人的权利,还是禀性如此,便是喜欢水性杨花。”

        沈巽淡淡地道:“我所言的也不过是无意坊资料所载,其人如何却不确知。”

        赵溯见沈巽又恢复了常态,便也正色道:“如今赤铁既然已现身,我们还是要跟紧那包十娘,查出下落才好。只是……”

        崔晴儿不禁问道:“只是什么?”

        赵溯道:“只是听凤酉所言,那块赤铁甚为诡异,其中所蕴藏的能量极为巨大且无法控制,却不知我与凤酉是否有能力将其安全带回。”

        崔晴儿闻言道:“确实如此,当年赤炼石中的能量被阴玄封印,但其中能量极强,这赤铁又与赤炼石有关,想来也是蕴藏着天地伟力,如今我们三人要将其带回,还要想些办法方可。”

        赵溯道:“且先不管这些,先找到赤铁所在之处要紧。且现在不只我们在找寻,那与薛大人同来,身份不明的女子也在找寻。她在明,我们在暗,便要看看谁下手更快些了。”

        赵溯看着崔晴儿又道:“崔姑娘,那日曲宗主不是给了你一物,言之此物与赤炼石有关,届时如果取了赤铁,还要请你相助。”

        崔晴儿笑道:“赵大哥便是中了我娘亲的道,那物件我仔细看过了,不过是普通的铁石,她只是找了个由头,定要你们携我一同前来罢了。”

        “不过,如若寻了赤铁,也可将那铁石与它相触试看一下,有什么奇异反应也未可知。”崔晴儿又接着道。

        沈巽闻言点了点头,突然道:“范生,你可记得我与你说知,那陈四娘下手狠辣,做事果决,不是个一般角色,不知她是否与那神秘女子有关,如若二人是归属于一个组织,那恐怕我们还要尽快出手。”

        赵溯道:“正是。今夜‘锦观大会’尚有许多杂事,估计包十娘与陈四娘尚无法回至‘棠梨苑’,不如我们……”

        “守株待兔。”沈巽听赵溯话语,已明了他的意思,接口道。

        二人相视一笑,心意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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