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面具
长玉不觉摸了摸下巴，出客栈时她还刻意照了照镜子，觉得自己这身打扮还挺有风姿的。
怎么人女孩子看上的不是她呢？
刚想着那红衣女子不敢看循穆，只对着自己大大方方。苏哈妙丹却是绕过了她，直接对着循穆说道。“我们从那边走，方便进去些。”
长玉一愣，回身看向循穆。
循穆低头朝着她，嘲弄一笑，“怎么？阿萨汗，还不走？”说着，跟上了苏哈妙丹的步伐。
长玉在身后白了他一眼，迅速跟了上去。
跟着本地女子苏哈妙丹走了一条小道，才看到热闹的人群原是挤满了长长一条街。难怪她刚刚怎么也不能看到前面发生了什么。
这么想想，循穆应该也是不能看到的了。
那他方才在说什么挺有意思的？！
长玉在在循穆身后白了他一眼。
苏哈妙丹带着他们走的另一条屋舍间的石子小道，这里的人就要少许多了。
苏哈妙丹边走着，边回头来看向他二人，“画桑节在我们这每年都很热闹，北疆各地的人都会来，即使不参会，也会来看看热闹。”
长玉想问画桑节是干什么的，又害怕暴露出他们不是北疆人。所以只能了然的点点头。
不想循穆直接开口，“画桑节是做什么的？”
长玉一惊，急忙朝着他瞪过去。
循穆不解地看向她。
苏哈妙丹答道，“想来是胡海城那边不兴画桑节吧。”
“是。确实没过过这节。”长玉赶紧解释，“我和他也极少参与什么节日之类的。”
苏哈妙丹含笑道，“画桑节是专给未婚男女准备的节日。一共三天，第一天是集会日，参会的男女各自带上面具，有相中的可互摘面具一看，第一次满意后，互换面具。”说着，她停住了，撇了一眼循穆，又低下头去，“互换面具后共度一晚。第二天各自满意的话，男方便上门提亲。第三日成婚。如此便做画桑完成。”
长玉听着点了点头。心道到底是北疆人民简单粗暴。婚前还可以互相检查满不满意。
她回想起之前在太史府的那个相亲大会，一群人在屋子里装腔作势，吹嘘自己的宝物……
苏哈妙丹说完，又问，“你们带了面具吗？”
长玉摇了摇头，“没有，要去哪里买？”
“前方就有许多卖面具的铺子。我带你们去吧。”说着，长玉就要跟着苏哈妙丹。
循穆一把拉住了她，带有深意地看着了她。
见二人没跟上来，苏哈妙丹也看了过来。
“怎么了？走啊。”长玉回头看向循穆。
循穆一昂首，对着前头的苏哈妙丹道，“妙丹阿妹，你先去前头等我们。”
苏哈妙丹愣了愣，点头道，“好。”
待人走后，循穆再次对上长玉，沉声道，“太史长玉，你当我们是过来玩的吗？”
她愣了一刻，心虚地回着他，“那走走逛逛，参会也是调查民情嘛。”
循穆撤开了目光，语气冰冷，“要玩你玩，我不奉陪。”
长玉心一惊，这可不行，这到处不认识人的地方，她不能和循穆分开。于是抬头看向他，“都说了不是玩，你走走逛逛是要了解这里，参会反正也是走走逛逛，有什么区别？”
循穆依旧面向前方，不理她。
她皱了皱眉头。内心翻了无数个白眼。
又开始臭屁了！
她索性一咬牙，直接抓住了循穆的袖子摇了摇，“穆哥哥，陪我去嘛！”
循穆一僵，立刻甩开被抓住的胳膊看向太史长玉。此刻，女人正皱着一双眉头，望着他眸间满是央求。
他生硬地别开目光去，“不要给我来这套！”
长玉瘪着嘴，“难得这么有意思的活动，去看看嘛。”
循穆仍旧不说话。
长玉又走到了他眼前，“昂？”
循穆愣了愣，又撇了女人一眼，良久，才徐徐说道，“只准看一会。”
见他同意了，长玉一笑，“好！”说罢，即刻跑到了前头苏哈妙丹那里。
看着女人一溜烟跑过去的身影。循穆在后头不自知地柔和了目光。
苏哈妙丹是戴着面具来的。
循穆挑了个没有任何花纹描绘的棕色面具。
长玉拿了个可爱的笑脸娃娃面具。
长玉刚给自己带上，却见循穆拿着面具迟迟没有带上脸。
她看过去，见他面具一侧还未带上的绳子打了个死结，正准备上前去给他解开。
苏哈妙丹一把上前去，“我给你戴吧。”说着，她的手就拿过了循穆的面具，要给他戴上。
长玉和循穆都是一愣。
长玉看了一眼循穆，又看了一眼苏哈妙丹。脑补出她给他戴面具的场面
这会不会太过暧昧了……
长玉迈出步子，下意识越过苏哈妙丹。
不想循穆的手更快，头一仰往后退去，语气疏离，“不用了。”
那死结在循穆的视线盲区，兴许他自己都还没意识到是因为那绕了节，所以才带不上。
长玉汗言，想着还是上前去给他解开。
循穆却下意识地往后一倾。
“别动！”她说着，伸手将那死结解开了，然后又将绳子轻轻挂在了他耳上。
循穆透过面具，低头看着长玉。
长玉也正好抬头透着面具看向他。她顿了顿，有些僵硬的把手从他耳后收了回来。
怎么莫名其妙对视上了。面具后，她的脸红了一大片。
苏哈妙丹面上的笑容淡了许多，虽然知道眼前的两个人都是年轻的公子，可是这画面为什么会觉得，像两个互相爱慕的人……
她垂下目去，微微蹙眉。
几人出了面具铺，前往集会。这后面的一路，苏哈妙丹都不如前头那么热情了。
长玉以为是刚才在面具店里循穆太冷漠，吓到了人女孩子。就并排和苏哈妙丹走到了一块，悄声道，“妙丹阿妹，你别介意。他向来如此，臭屁得很，但是人还是不坏的。”
苏哈妙丹看向长玉，点了点头。
她见长玉和她解释了，又豁然开朗了一些。想着只怕真是自己想得太多了。
毕竟两个男人，怎么可能相爱呢？
苏哈妙丹想明白后，就走得慢一些了，一时间也离穆循更近了些。
三人又绕了一小段路，才算是到了集会地。
原来来时的那一路，是画桑节表演节目一类的一路。在那挤着的人大多数是凑热闹看节目的。
真正参加集会的男男女女都在后头一条街上。
已近黄昏。
苏哈妙丹带着他们停在了集会门市前。
前头有一块巨大的牌坊，上面写着一些北疆文。长玉抬头看了一会，发现看不懂。
门市后，天边暖色正透过这牌坊照过来，流淌在了她的眼上。
她眯了眯眼，扶了扶脸上偏大的面具，看着了这方美好的落日。
难得的冬日暖阳，正从西侧发出它最后橘的晚霞来。此刻的撒冷城还有些满城未化的雪。天边有几只叫不上名的鸟儿飞过。应和着这抹夕阳。
竟在这冰雪之城中产生出一番“落霞与孤鹜齐飞”的美景来。
长玉的身侧。苏哈妙丹将面具缓缓摘了下来，她不想等到他们进去了再说。
到时候的人就更多了。她想都不用想，像穆循这般高大英俊的男子，到了里头肯定有很多貌美的女子要与他交换面具的。
她紧张地面向循穆。鼓起勇气开口道，“穆循，你愿意收下我的面具吗？”
苏哈妙单的声音不大不小，正落到了长玉的耳朵里。
长玉收回了看落日的目光，余光瞟了一眼苏哈妙丹手里的面具。又带过一眼循穆。
她装作很自然的继续去看落日。
循穆没有急着收下苏哈妙丹的面具，而是首先看向了站他前面的长玉。
她见那人丝毫不为所动，笑了一笑，看向苏哈妙丹，“你也想要我的面具？”
苏哈妙丹害羞的低下头去，拿着面具的手揉搓着，点了点头，近乎娇嗔的声音，“嗯。”
长玉侧对着循穆，将余光默默撇到了循穆身上。
只见他将面具从脸上拿了下来。
她不觉一惊，略微侧过身来。
与她截然不同的是，苏哈妙丹的脸上娇羞与喜悦之意明显。
循穆把面具放在手中看了一会，而后递向了苏哈妙丹。
苏哈妙丹脸一红，欣喜着就要接过。
长玉转过身来，有些怔怔得看着循穆手里的棕色面具。
她的脸上是一张开心的笑脸娃娃。这面具刚好将她脸上所有的表情都覆盖了。
所以她也没有再刻意收着自己的情绪。
只是这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表情。
外人只能看到她面具上的笑容。大概都会以为她是在祝福吧……
她不清楚自己到底什么样的心情，只是她知道那绝不可能是祝福。
眼看着循穆的面具就要放到苏哈妙丹手里的了。她脑子一昏，伸出手去直接抢过了那那张棕色的面具。
苏哈妙丹睁大了眼睛，目光随着面具到了长玉的手中。
循穆了然一笑。
长玉看了看循穆的棕色面具，清醒过来，她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面具，像拿了个烫手山芋一般，又立刻把面具放到了循穆手里。
“那个，我……”她解释道。“我们还没进去呢。”
循穆嘴角微末的弯了弯。
这边，苏哈妙丹怔愣着要再次拿过那棕色面具。
循穆拿着面具的手迅速一收，看向苏哈妙丹，“妙丹阿妹，我们还是先进去吧。”
苏哈妙丹有些失落的收回了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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