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孤注一掷
长玉猛的回想起那日夜里在太史万新后院听到的对话！
「一人道，“辽西边境有大卫军队看管，只怕不好做。”
太史万新：“无妨，我已与贺之化联络到，他久在军中，能助我们买通内部的军官，到时候只是多花费些钱的事了。等到三月初再将东西混入部队粮草之中运出给米什，咱们的买卖就成了。
“要是被朝廷发现了这可是要一族连坐的！我怕万一……”
太史万新：没有那么严重的，只不过是当下朝廷与西势朝关系冷落。天子不愿意做与他们买卖罢了。西势朝这回开的价格如此之高，我们怎可放弃。你放心，这是最后一回。只要成功，到时候你我拿到的钱财可就数之不尽了。
“但愿不出什么差子。”」
回忆闪现而过，她觉得背后一凉。
那要是太史万新这事被那赫远小将军知道了，会如何……
她想起了另一个声音说的“一族连坐”。那就代表着不仅能处死一个太史万新，还能处死他所有的血亲。
她微微眯起眼眸，对着小圆问，“这个小将军现在是住在内院厢房的？”
小圆怔懵着点点头。
长玉又忽然回想着那日景庭。那时见他是从东前院过来的。若是住在内院厢房，怎么会是从东前院的方向过来呢？
“你可知道，这个小将军是什么时候住进来的。”
小圆挠了挠后脑勺，“露云说他是赏品会头一天住进去的，当时大姑娘还去拜见了。”
长玉思索着，既然是早就住进内院厢房了的，那日他要前往前厅中院参加赏品会，就应该会直接从厢房过去。如果要从角落的东前院绕去，岂不多此一举。
况且太史万新的东前院，在侍郎府最角落的位置……
再不然就是迷路了。只是若说是迷路也说不通。一个如此尊贵的客人，依照太史寰的性子，绝不可能不安排下入给他使唤。
就算没有安排人给他，也不会任由一个外人在府里自由的乱跑。
那既然如何都说不通。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他势必是去了太史万新的院子的！
虽不能肯定他是去调查辽西一事的。只是眼下她已经无路可选，只能铤而走险试探一番了。
良久。她生出一计来，喃喃地说着，“生死只能靠这一把了。”
……
亥时。内院厢房外。小圆在长玉身后悄声道，“姑娘，咱们这夜里来一个男人的院子，会不会不太好啊？”
长玉回着，“无事。”她要的就是要被人发现。
只是这个时辰，这个小将军会不会已经歇下了，就完全靠赌了。到时，她见这院子里的灯还是亮着的，心下松了口气。
长玉在这个院子外站了将近半刻钟的时间，直到确定边上有奴人经过，才上前去敲了敲门。
片刻后，院子的门被打开来，是循穆手下的侍卫明德，“太史姑娘，将军问你深夜前来所谓何事？”
这个小将军，看来是早就知道她在门外了。
“需与你家将军面谈。”长玉脸上神色坦然。
明德随即回道，“夜深不便，姑娘请回。”
长玉早就料到会被回绝，于是抬头望向楼阁点灯处，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我有你家将军想要知道的事。”
明德显然是受了执意回绝的命令，用同样的话回绝着她，”姑娘请回。“
“只此一事，将军想要调查的事，我身在侍郎府多时，可以帮到将军。”
话落，明德正准备再次回绝。
房门却被推开了，循穆站在门口看着她，“你要帮我调查什么事？”
“私卖官物。”长玉见着他，屈膝行了个礼。
循穆眉头一皱，“你说什么？”
长玉目光垂下，她其实不确定循穆过来是否真的是调查太史万新的事，但眼下也只能赌一赌了……
她直起身看了一眼屋内，没有急着回答。
循穆了然她的意思，“进来吧。”
进来方看到院子里的房舍，左右各两个厢房，正中间主房，且有两层，院落朝着主房铺着一条简短的石子路，西北侧还有一棵老榕树。
这院子在整个侍郎府里算大的了，又处于府东侧，看来真如同小圆说的，太史寰是很重视循穆这个客人。
进屋，门关。小圆和明德都退至一旁。
已是深夜，屋内灯火通明，角落炉子里的木材是新添的，茶水也是刚煮好。
循穆坐下，也没叫人招呼。
长玉很自觉的站在他对面，也没有坐下。
眼下的场景她有求于人，便只能提着心，察言观色。再者，这个小将军的脸也能对应上她梦中的火将军，总使得她莫名的有些害怕他。
她看了一眼循穆，心猛烈一蹦。
此时的他一袭深灰色寝衣加身，外头搭着件玄青祥云纹外袍，一头长发洋洋洒洒的散在背后。
恰好，窗外月光配以侍郎府昏暗的灯光，将他利落分明的五官刻画的清清楚楚。这个场景真是魅惑……
她生硬地避开目光去，“小将军，深夜到访，确有打扰，长玉先行赔罪。”
循穆给自己倒了杯茶，冷冰冰的说着，“你直接说吧。”
她袖中手紧握，“那日赏品会，将军是直接从东前院过来的。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在调查太史万新是吗？”
循穆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端起茶杯淡淡的回着她，“我去上了趟茅房。”
她吞了口口水，有瞬间怀疑自己，想着又觉得不对劲，“先不说你所在的这院子里有茅房，即便你路中要如厕，也应该是直接到了前厅中院，那边上花园旁的茅房才是最近的，你如何东前院去了？”
循穆一笑，“不是传言你只在后院不出门吗，怎么这么熟悉前院？”
长玉愣了片刻，怎么还有传言是关于她的？她回道，“我是侍郎府的人，即便鲜少出门，可终归是住在这的。”
她的目光从循穆抓着茶盏的手，转移到他的目光上，才发现此刻这男人也是看着自己的。
她迅速收起神丝镇静下来，“我知道你是要查太史万新贩卖官货一事。这事恰巧之前被我偶遇听到过，多多少少知道了一些消息，或许可以帮上将军。”
循穆收回视线，将茶盏放到案几上，“你为什么要来同我说这些？”
长玉朝着他走了一步，开口道，“我要给人报仇，同时也要救我自己。”
循穆饶有意思的看着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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