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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我下水？”殷九娘苦笑，“你以为，我就不在水里吗？你可知道，前几日在京郊绽放的那朵紫色烟花，你以为他们会查不到我的身上来？”
是了，赵滟凝差点忘了烟花的事。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殷九娘摆摆手：“既然给你了，就是让你用的。而且蚁帮……这么大一个组织，遍布五湖四海，甚至是周围其他国家，你觉得大周的皇帝会容忍我们自由壮大吗？”
可是……蚁帮的确是在发展壮大啊！
赵滟凝可没忘记，就连李弘度，也都对殷九娘的蚁帮垂涎三尺。当时在知道她或许跟殷九娘有瓜葛的时候，甚至不惜让她身陷险境，都要将殷九娘给逼出来……
赵滟凝突然就想到了某种可能，之前殷九娘是不是说，他来京城，是帮景元给大周皇帝带话的？
她要怎么见到大周皇帝？夜闯皇宫？还是说，他们本就认识？
回头想想，赵滟凝觉得这也不是不可能。
以前看的影视剧里，好像江湖和朝堂本就是容易搅和在一起的。
有些明面上不能做的事情，交给江湖人去做，那是最合适也最方便不过了。
殷九娘的“蚁帮”，其实跟丐帮差不多，都是这个封建社会里最底层的蝼蚁。
然而也就是这群人，遍布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消息反而是最为灵通的。
所以“蚁帮”，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一个情报组织。
“是不是被吓到了？”殷九娘笑了起来，“其实我跟陛下的关系，跟你和晋王差不多。当年如果不是有他在暗中扶持，你以为就凭我一个人，就能建立‘蚁帮’这么大的帮派？”
这还真是赵滟凝没有想到的。
说吓到了倒也不至于，但震惊是真的很震惊。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这种皇室秘辛，恐怕没几个人知道吧？”
“是没几个人知道，之所以告诉你，是希望你考虑清楚，然后再做决定。而且……”殷九娘突然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说道，“我看这晋王殿下，比他的皇帝老子还要狠心，那天皇宫里发生的事，我听说了。”
赵滟凝扶额。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呃，不对，最近她好像也没什么好事。
“尹贵妃用你来试探晋王，看上去是一步险棋，但最后大获全胜，足以证明她的判断是对的。这个女人，她还没有在男人身上吃过亏。”
“多谢提醒。不过这些也跟我没关系，以后，我们应该也不会再有交集了。对了，原本还想去找你，既然你来了，那就帮我个忙吧！”
赵滟凝一边说着话，一边起身从博古架上，取来了一个小瓷瓶，放在了殷九娘的面前。
殷九娘拿起来，好奇地看了看，问：“这什么？给谁的？”
“北齐大王子耶律延，给他的解药。”赵滟凝冲在在她对面坐下，“我思来想去，也只有你是最适合帮这个忙的了。”
殷九娘挑眉：“你给他下毒了？”
“差不多吧！”
“差不多是什么意思？下了就是下了，没下就是没下，怎么还有‘差不多下了毒’这么个说法？”
“我骗他说我给他下了毒，但其实没有。而我后来给他的解药，却有轻微的毒性和上瘾性，之前只给了他一年的解药，虽然说过了中秋才到一年，不过既然你要回关外去了，那就顺便带过去吧！”
殷九娘打开瓷瓶，倒出来里面的药丸，还凑到笔尖下面嗅了嗅，一脸的惊奇：“还有这种神奇的东西？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我从古书上找到了残方，自己配出来的，你没听过也正常。”见殷九娘张开嘴，衣服要尝尝的架势，赵滟凝连忙按住了她的手，“别碰。这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要不是为了活命，我也不至于这么做。”
“这么厉害的吗？”见赵滟凝神色郑重，殷九娘也收起了玩笑的态度，将药丸重新塞回了瓷瓶里，“知道你比我聪明，所以我也没什么好叮嘱你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我这次去关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这烟花留着，或许还能用得上。”
她说着，又从怀中摸出了两管烟花，然后将瓷瓶收了起来。
赵滟凝笑了起来：“天下间，竟然还真有你这样……好人？我真的要相信，你是菩萨下凡，来普度众生了。”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殷九娘白了她一眼，“我也不是对谁都这么好的。”
赵滟凝问：“那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你跟陛下是什么关系啊？”
殷九娘还真以为她是有什么问题要请教自己呢，结果是想八卦，气得一巴掌就拍在了她的脑袋上。
“哎哟，你怎么打人呢？我不就是好奇吗？至于恼羞成怒吗？难道你和他……真的有不可告人的关系？是旧情人吗？”
“别乱猜。我认识他的时候，他都已经有后宫佳丽三千了，你觉得是他看得上我？还是我看得上他？”
这话说得，赵滟凝无可反驳。
“可你和那皇帝陛下，要是没有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的话，那你又怎么会想到我和李弘度的身上来？”
“你们那能一样吗？这京城里，还有谁不知道你是晋王殿下的红颜知己？”
“外人要怎么说，是他们的事，嘴长在他们的身上，我也管不了。但我和李弘度之间是怎么回事，难道你真不清楚？”
“你到底是真不清楚，还是装糊涂呢？晋王能够为了你，不惜闯入尹贵妃宫里……你不会不知道，如果尹贵妃想要拿这事做文章的话，现在的晋王会是什么下场吧？”
赵滟凝沉默着，没有再说话。
就在沉默中，响起了敲门声。
晋王府的门窗，可跟普通人家的不一样，隔音效果还不错。
赵滟凝起身起开了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侍女。
侍女先是恭敬地行了个礼，而后才说道：“赵姑娘，殿下已经下朝回府了，派人来传了话，说是一会就过来。”
听到这话，赵滟凝下意识地就回头看向了殷九娘。
这么久都没有露面，今天殷九娘一来，他就说要过来了。而且还是从外面赶回来的……看来，李弘度对殷九娘是真的很在意啊！或者说，对她的“蚁帮”很在意。
明明都已经有了十万禁军了，还在觊觎殷九娘的小小一个“蚁帮”，真是苍蝇蚊子肉都不肯放过。
“你要现在走吗？”赵滟凝将选择权交给了殷九娘。
殷九娘摇摇头：“迟早要见的，回避也解决不了问题。”
赵滟凝点点头：“正好我还想上山去采些药，那你跟他慢慢聊吧！”
“你这躲他也躲得太明显了吧？”
“不是躲他，只是不想参和你们之间的事情罢了！”赵滟凝回过头，冲侍女说道，“去请你们家殿下过来吧！”
“是。”
侍女一离开，赵滟凝就立马拎着篮子从侧门离开了。
晋王府的位置是比较偏的，后面就有一片山，算是李弘度的私产。
这几天闲着没事，赵滟凝上山去看过几次，里面倒是有一些野生的药草，都是比较常见的。
不过因为方位不太好，而且土地也不够肥厚，这山上的药草长得不算很好，药效上面就要打折扣，所以之前采的药，都是去城外的山岭采的。
不过今天嘛，就不出城了。因为如果要出城的话，肯定会有侍女要跟着，但如果只是在后山转一转，她们倒也不会非要跟着。
让赵滟凝意外的是，她刚到山脚下，居然就看到了好些天不见的柏尧。
而且，柏尧还不是一个人。
站在柏尧面前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垂手而立，神态恭敬。
赵滟凝还是第一次感觉柏尧居然这么有气势，站在一个比他高了大半个头的人面前，依然是第一眼就让人感觉，他才是强势的上位者。
或许是因为在鹿山的时候，柏尧表现得太过平易近人了吧！赵滟凝甚至都忘了，这是站在李弘度身后，最高深莫测的一个人。
似乎是察觉到了赵滟凝的存在，柏尧侧过身，看了过来。
在看到是赵滟凝之后，柏尧摆手让那个高大的中年男人退下，自己则朝着赵滟凝走了过来。
两人相距不算太远，而且这边是晋王府的私产，也没有旁人来，柏尧边走边问道：“赵姑娘这是打算上山去采药吗？”
赵滟凝点点头：“还缺了两味药材，上山去看看。柏先生在这里又是做什么？”
柏尧笑了起来，冲她招了招手：“赵姑娘要是想知道的话，跟我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如果这一幕是出现在影视剧当中，观众一定会怀疑，柏尧是想将她带到什么偏僻的地方去，杀人灭口。
不过赵滟凝还是毫不犹豫地就跟了上去，跟着他一路朝山林深处走去。
这一片山林，其实也不算多大，也就鹿山的一角的大小，不过因为种的树多，而且林木高大，进了山之后，总有一种幽深的感觉。
这片山林是有人打理的，所以里面有一条条的石板路，路边也没有横生出来的荆棘、野草，是非常适合闲庭信步的地方。
赵滟凝和柏尧并肩而行，虽然有些日子没见面了，也各有心思，但此时的气氛却莫名的很和谐。
“这段时间，我和殿下都很忙，怠慢了姑娘，还请姑娘见谅。”
赵滟凝笑了起来：“那我倒宁愿你们怠慢我一些，把那些侍女也都撤了。我真的没有让人伺候的习惯。”
“那恐怕不行。”柏尧也笑了起来，“这里毕竟不是鹿山，就算是为了姑娘呃安全考虑，身边也还是应该带着几个人的。姑娘成日待在家里，是不知道，就这短短的几天，殿下就已经遭遇了几次的刺杀了。”
赵滟凝一惊，停下了脚步：“刺杀？”
柏尧宽慰道：“没出什么大事，殿下也安全无虞。之所以没有告知姑娘，就是怕姑娘担心。”
赵滟凝表情囧囧的，其实她真的没有在担心。
真要说担心的话，其实她担心的是在鹿山的家人，和在关外的景元。
可是这些人好像就默认了，她是一定会因为李弘度的事情而牵肠挂肚，情绪起来……她是不是应该委婉地表达一下我的态度？
这后山也就这么大，就在赵滟凝思索着该怎么开口的时候，柏尧突然说道：“就在前面，姑娘这边请。”
突然被打断了思绪，到了嘴边的话，就又收了回去，赵滟凝顺着柏尧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就愣住了。
她看到了什么？
那好像是一个玻璃做的温室大棚吧？
透明的玻璃大棚里，应该是种了果树和蔬菜，绿油油的一片。
她好像才两天没来吧？这玻璃大棚是怎么冒出来的？又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柏尧含笑看着她震惊的表情，解释道：“这是按照姑娘之前的描述，我自己找了工匠打造的，姑娘看看，这是不是就是你说的玻璃大棚？”
赵滟凝是知道的，在古代的时候，其实是已经有钢铁的使用了，但是他们的工艺能够达到这种地步，真的将玻璃大棚给做出来，还是让她有些吃惊。
她抬手推了一把，发现这玻璃大棚还挺结实的，走到里面后，更是发现和现代的玻璃大棚差别不大。
她只是大概地提了一嘴，毕竟自己只是看过，并不太清楚这其中的构造，她没想到，柏尧居然真的自己琢磨出来了。
“我和殿下商量了一下，暂时的话，先种一些这个季节没有的瓜果，等瓜果成熟之后，再请陛下亲自来看看这玻璃大棚，到时候或许就能够推广出去了。”
这对李弘度来说，或许是大功一件。要是能够冬天吃上新鲜的瓜果，这皇帝老儿想必是回龙心大悦。
对赵滟凝自己来说，她以后也能够光明正大地大建玻璃温室了，就是冬天，也能够吃上新鲜的瓜果蔬菜，可是对普通百姓来说，或许并没有多大的益处吧！
哪怕玻璃的制作成本很低，可就算是在现代，也不是谁家都能弄出来一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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