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围攻【三】
（12月30日7：51）
“真是伤脑筋啊～”
削板用右手挠了挠头。
在风衣女的尸体消失后，他一直在空中到处乱飞寻找行鳥，注意力集中在地面上。远处的空中有一个黑点抛起落下，但他没有看到。
那个风衣女令他十分在意，虽然不理解为什么尸体会消失，但他的直觉告诉他对方还活着。抓起一些泡沫状物质在捏在手心，立刻像橡皮泥一样瘪了。看着从指缝滴落的恶心液体，削板陷入了沉思。他几乎所有的事都是靠直觉判断的，大脑始终处于停滞状态，不知这种过于准确的直觉是如何练就的。
当他看到橘黄色的曲线划过时，没有直接追到炮弹的源头，而是第一时间冲向炮弹的着地点。因为他知道，被这玩意击中可不是什么闹着玩的事情，如果正巧击中无辜的群众可不妙了。
地上逐渐消失的天蓝色团块还有周围烧得焦黑的墙壁，在炮弹着地的地方却只发现了这些东西。
一个结论得了出来。
“这个火球，果然是这个粘糊糊泡沫女干的好事吧…………刚才也是，突然就攻击过来…………虽然骨气不错，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此时，地板上的泡沫残渣已经消失殆尽，该离开了。削板一下子跳到楼顶，回忆着刚刚看到的景象。
“嗯～，这玩意是从哪里飞过来的？”
（12月30日7：51）
行鳥很快追上了阿雷卡，他们现在坐在一家便利店的靠墙座位上。
与其到处乱跑还不如躲起来比较好。长野给他们身上加的变色效果已经自然褪去了，现在正是躲藏的好时机。自从昨天晚上的拉面以后就再没吃过东西，现在行鳥觉得肚子空荡荡的。
各买了一个面包后，他们尽可能保持自然地坐在座位上，时刻转头注意着窗外的情况，不过他们最害怕的黑色身影没有出现。
“嗯……布丁……布丁……咦，奇怪，怎么找不到了？”
冷冻货柜那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行鳥转过头，越过货柜，一个穿着深蓝色羽绒服和绒裤的刺猬头少年站在店铺内侧，他一会站起身仰着头，一会蹲下来，左右张望。然后他看到了行鳥。
“哦～行鳥同学，真巧啊，居然能在第七学区看到你，你不是转学去第十一学区了么？”
“嘘————”
行鳥推着上条的背将他扯到座位上。
“有人在追杀我们。”
行鳥小声地对上条说。能够找到伙伴也是不错的事情，虽然感觉将同学牵扯进去有些内疚。但此时，他觉得连上条都比警备员可靠，如果去寻找警备员保护的话，他只能想象到风衣女一路杀进警局的场景。
“？！？！不会吧！”
“上条同学！！”
“什么？”
“阿雷卡就交给你了！”
行鳥指着坐在右侧靠窗口座位的红发女孩。
“我绝对不会有事的，但是她就不一定了，现在那家伙一直盯着我上，虽然他们一开始的目标是这个女孩，但是现在主要目标是我。”
“好，好…………”
上条被突如其来的请求弄得晕头转向，但还是接受了。果然和平安稳的日常与上条当麻是无缘的。
“总之我只要带她去安全的地方就行了吧？”
“你看着办吧，只要保护好她就行了。”
阿雷卡眼睛水灵灵地盯着上条，那模样简直是萌的化身，弄得上条脸颊泛红。
“注意别太张扬。她应该很快就会追上来。”
“为什么不带她去警备员那里呢？”
“不知道为什么，警备员一直都不帮我们”
“这怎么可能？”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他直视着上条。
“我知道突然这样拜托让你很为难…………”
“没这种事啊，知道了这样的事就算你不拜托我也肯定会帮忙的!”
“这样啊……”
最重要的愿望往往是单纯的。
“保护好阿雷卡啊！”
行鳥说完便冲到了大街上。
上条和阿雷卡跑向反方向。那里的警局有某个很负责任的女警备员在。
可是，没等他们跑出一步，地面上出现一个快速移动的影子。
“喝啊！”
与地面成九十度，一把银色的巨剑深深地插入了地面，只露出一半在外面。
上条在看到影子的同时向后退了一步，否则他的整个上半身都要被削掉。风衣女站起身，不屑地看着上条。
“切……偏了一点么”
追猎者降临。
“上条!让我来，你带着她逃跑!”
“又找到伙伴了吗？这次是排名第几的level5？难道要来一场bossrush吗？啊？行鳥!”
“我上条当麻是level0无能力者啦。倒是你，欺负弱者有什么意思？就算这样………………”
“无能力者就给我滚一边去!”
她没有听完这些说教。而是将银剑埋在土里的下半段弄断，举起残缺的部分，像使用斧头一样向上条右侧挥去。
清脆的响声传入清水的耳朵，但手上没有砍到人的触感，而是像挥空一般没有受到任何的阻力。闪亮的细小粉末从断口处喷涌而出，飘洒在空中。大块的碎片直接弹飞到空中，然后坠落在地面上，小块的像烟尘一样在空气中慢慢沉降。握在手中的断剑还在不断分解，剑身，护手，然后是剑柄。最后她的手中只剩一些银色的粉末。随后，空气中的弥散着的烟尘突然变成了天蓝色的肥皂泡，一个个落在衣服，墙壁，地面上，破裂消失。
眼前只剩下一支高举着的右手。
“搜噶”
风衣女站在原地。
“你说你是无能力者？？？”
双手在胸前交叉，伸进腰部两侧，从突然冒出的两团泡沫中，瞬间抽出两把全新的细长银剑。
上条连忙将右手挡在身前。
一支剑笔直地刺向上条的手腕，可是，本该刺入的部分全都化成了银色粉末。她又从左侧袭来，上条在被刺到前移动右手触到了剑身，又被粉碎了。可与此同时，新的剑又被制造了出来。
一阵刀光剑舞，银色的粉末像游戏中的效果一样，随着剑的挥动溅射着。阿雷卡在后方紧张地看着他战斗，行鳥也没敢冲上去，怕反而干扰了上条。
所有的攻击都被挡了下来
“啊!可恶!”
致命的手刀袭来，就连level5的削板军霸也没能防御住的攻击。
同样地，上条还是用右手回击，他身体弯曲，右拳握紧全力向前挥出。对方没有躲避，两只右手触碰在一起。
结果，风衣女的无名指和小指向后弯曲，发出嘎啦的响声。
“啊啊啊啊啊啊!”
乘胜追击，右拳再次移到身体后方。
“接招吧！”
在出拳的一瞬间，一层银白色的屏障像洋葱皮一样在风衣女的脸部表面展开，一层层的护甲不断地复制，加厚。形成一个四周薄，中间厚的临时盾牌。
但是只要是由能力产生的东西，上条的右手都能使其粉碎。
duang的一声，拳头击在了风衣女的左脸上，护盾如玻璃般碎裂。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说到底上条的拳头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男子高中生的拳头而已，论威力而言和那些能力者的攻击相比完全是微不足道的。受到伤害的不是风衣女而是出拳一方的上条，他狼疮地后退几步，弯着腰，左手死死握住右手腕，好像这样做能起到什么缓痛作用一样。
“啊啊，好疼!什么玩意这么硬!”
风衣女的能力本质是复制，因此肯定要有原版的存在。上条的右手打碎了复制的部分，但却打不碎盔甲原来的部分。这就等于用全力打在一个金属疙瘩上一样。
这样的结果风衣女也没有想到，她后退了一步站稳后重新看向上条。
“似乎我的能力对你无效啊，但是………………”
手枪。
原版在和削板的战斗中被打坏了，她手上的那把是复制的。虽然能做到一边射击一边用能力补子弹，但却要有一颗原版的子弹留在弹夹里。于是，她将其余的子弹全部解除，变成了粘糊糊的泡沫。
“手枪？”
一发足以。
枪口对准要害。心脏？额头？
不管是哪一处，少年都将小命不保。
（12月30日7：45）
不是向下失重，而是向上失重。
风压着身体，刚泽的身体旋转着穿过地下室两层厚实的水泥地面，铺着地板的体育馆一层地面，屋顶上的钢梁，最后重重地摔在铁皮屋顶上。
转过身，四肢摊开，发现视角发生了奇妙的变化，自己明明是躺着的，却能从上空看见整个体育馆内部，排列整齐的展示架和隔板，造了一半的泥塑，地面上的四个少女和少数几个围观群众。
重力颠倒了。
“原来是这样啊”
刚泽扶着额头，从天花板上坐起来，现在他感觉像是在一个巨大船舱的底部，几根钢梁横在头顶，各种管道交叉排列在脚边。
，level3，鸭舌帽女就是靠这个能力在空中来去自如的。
不过，刚泽也不是吃素的。任何带攻击性的物体在接触刚泽后都会被他软化。只要处于战斗状态，即使从背后突袭也不例外。
“现在这家伙肯定像条海参一样瘫着吧。”
对于被软化的人来说，任何过于大的冲击都是致命的，基本只能躺在地上不敢动一下。所以她应该能暂时退出战场了。
还有5人。
“（不过现在该怎么办呢？）”
刚泽望着头顶的敌人，对方也用同样的姿势望着自己。
“能打到她么？”
“这种程度简直是易如反掌”
婚后和另一个矮个子女孩异口同声地回答。
“不会吧？”
刚泽还在想办法攻击的时候，一堆一般情况下无任何威胁的日常用品被以超高速投掷过来。石块，木片，水壶，画展用的桌子椅子，还有一个硕大的灰色泥塑，造型是一个穿着长裙的女性。刚泽没有选择硬接，之前战斗了那么长时间，毕竟还需要节约体力。他一路奔跑，经过的地方都被砸穿了。屋顶的残骸坠到地上，光线从大小各异的窟窿里照进来。
深蓝发和茶发的女生收集各种物品，而婚后和矮个子则像固定炮台一样将物体投出。
婚后的能力是，level4，能在物体上制造喷射点，使物体像导弹般弹射出去。
矮个子则是，level4，能控制接触物体的转动动能，使之加速或减速自旋。如果控制好转轴，能够轻松地投掷数吨重的物体。
“可恶，该怎么反击”
刚泽看着坠落的混凝土块和金属管道。
“（对了，被翻转重力的仅仅只有我的身体而已，也就是说其他物体还是按照正常的重力…………这样的话）”
刚泽翻过钢梁，向她们的正上方移动，身边的屋顶还在不停地被破坏着，周围物体的重力方向都和自己不一样，让刚泽有种十分奇怪的感觉，搞不清自己是站着还是被吸在天花板上。他一路奔跑，右手一路抚摸着。软化的钢梁和砖块瓦片一路崩落，硬度在半空中恢复。
但是这种攻击却丝毫伤不到这两个大能力者。
石块在接触矮个子女的一瞬间便被弹开了，高速旋转着滚了很长一段距离。她动作轻盈，如抚开窗帘那样。
另一边则更加夸张，狂风将石块连带周围的东西一并卷起，就好像这些攻击完全不存在一样。数吨重的物体如同羽毛与落叶一般，围绕着黑发少女旋转，然后一下子垂直吹飞了十几米，撞上屋顶。有些由于离心力的作用，落到外围，翻滚了两三圈才停下。
画板和隔栏也到达极限，被吹得倾斜的倾斜，脱落的脱落。整个展区看上像地震后的废墟一样。
“婚后桑，已经够了。”
旁边拥在一起的两个女生制止了黑发少女。空中的小件物品才哗的一下落在地上。
“啊！是呢，好像有点做过了………………怎么感觉脚底粘糊糊，水？!…………不，不是!”
比起水更加地粘稠，她们两人现在如身处一瓶巨大胶水罐中一般，这种蜂蜜一样的透明液体从天花板上浇筑下来。
那是被硬化的空气。刚泽趁着婚后大暴走的同时不断将手边的空气调整到一个适合的硬度，使之不会像水一样流走，又不会太硬以至于扩散不开来。
两名少女的中心有一根细长的透明柱子，她们刚才没有注意到。
“哟西，就是现在”
表面看上去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凝固已经从中心的柱子开始了，地面上一层层流动着的液体慢慢地结起来，直到两个少女的脚边。
“完了！被固定住了，动不了!”
矮个子女孩挣扎着，但为时已晚，自己已经无法再挪动半步。
天花板的高度也不高，花些力气还是可以登上去的。当然，对于刚泽来说是爬下来。如果仍然用空气球或落石攻击的话也许又会被弹开。
借助空气柱，刚泽一路爬到了地面，他将光滑的空气柱上弄出几个突起，以便借力。
当然，没有那么顺利。
虽然被凝固了，但本质上来说那依旧是空气。而婚后的能力是，设置喷射点让空气高速喷射。
地面连带体育馆的外壁开始剧烈的晃动。
“啊啊？怎么回事？”
刚泽差点从柱子上掉回天花板。
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同样的声音反复回响在耳旁。
倾斜，
倾斜，
地面像撕开膏药般地被扒了起来。大头钉形状的凝固态空气被全部抬了起来。
随后，是加速。
尖端刺穿了屋顶。
她们两人一人控制推进，一人控制方向。一开始似乎想挣脱开来，但发现这只是白白增加脚踝和膝盖的痛苦。
“喂，你别让它歪过来啊!”
“已经在尽全力控制了啊！”
圆盘似乎成为了飞行器，巨大的透明物体在体育馆中央的空间中左右摇晃。她们想保持平衡，却失败了。边缘一下子撞上了墙壁。两个女孩只能躺下来承受冲击。
侧面传来巨大的冲击，刚想松开手移动到她们那里的刚泽被猛地甩到了空中。
“糟了!”
不巧的事，他正好落在之前打出的窟窿上。
刚泽的身体华丽地穿过空洞，坠向无垠的天空。
这里可没有任何可以抓的东西。竖直向上的自由落体。
无尽的纯白包裹着刚泽的身体，他在天空中如此渺小。强烈的恐惧感包裹着全身，比起向下坠落，现在的状况更加像沉入海底，前方的空间是无穷的。体育馆和高楼大厦迅速地远离自己。越来越多的建筑进入视野，同时也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密。
只有起点，没有终点。
“（不对，现在可不是悠闲的时候）”
仅仅过了数秒，就可以看到整个学园都市了。阳光斜射在大楼上，在玻璃的映射下组合的光影稍稍显出亮暗的两面，像键盘一样排列在一个巨大的圆环中。反射着天空颜色的细流从城市中穿过。插在建筑缝隙中的风力发电螺旋桨近在咫尺，一个白色飞艇悠闲地飘在空中。
“（不做些什么的话，会就这样飞出大气层的啊!）”
狂风压得刚泽喘不过气。经过刚才的战斗，演算效率已经降低了不少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制造大于身体质量的凝固空气块。
深吸了一口气，身体周围的空气开始向中间聚集。一股透明的物体不断膨胀着，如肥皂泡一般固定在刚泽身前。可是只到了勉强能抱住的大小，强烈的失重感依然存在。
“（还不够!）”
地平线慢慢变成弧线。他身上的肥皂泡膨胀得越来越大。
又过了十几秒，失重感消失了。刚泽剧烈地穿着气，这里的空气太稀薄了，何况还经过刚才那样的剧烈运动。背后感到冰冷的触感，自己还在向上飘。
“得赶紧回去”
刚泽将双手暴露在空气中，两股粘稠状的液体倾注在圆球上。为了节约体力，只要求硬度能达到一定程度，能留在球上就可以了。
很快，失重感又回来了，刚泽控制不住地转了个身，沉重的球体一端靠近地面坠去，空气胶水仿佛要脱离球体拉扯出一条长长的尾巴。
刚泽赶紧加大胶体的粘度，使之不至于脱离出去。他双手抓着球体，头朝下脚朝上，黑色的校服像披风一般快速抖动着。
看见地面逐渐靠近自己，刚泽终于放下了悬着的心。由于能免疫一切物理伤害，所以着陆这块对他来说不成问题。
可以看到体育馆了。
“啊啊啊啊啊!”
闪闪发光的透明物体在正下方。
刚泽像一颗炮弹一样击中了巨大的冰雕。顶端像海胆一般的冰锥碎了一地，底端的三朵玫瑰也被上面的坠冰砸得面目全非。璀璨夺目的钻石变成了一堆废品。
尘土被击起几米高，直径2米的透明球体砸入了地面。刚泽在落地前一刻将全身硬化了1秒，包括内脏和大脑。如果只硬化表皮，内脏也会被震碎，所以没意义。这1秒可是十分痛苦的，心脏停跳，大脑缺氧。身体内一切活动都静止了。
趴在球体上，好一阵子才缓过来。
““上村刚泽!”
一声呼喊。
刚泽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长野数美和两个人站在一起，他们分别是琉和山根。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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