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哇啊啊——”
安吾一脸懵逼地从床上跳了起来，一脚踹翻了床边掀了她被子的坂口安吾。
“唔！疼”
即使安吾反应过来并且及时收力，相对来说身娇体软的坂口安吾还是躲闪不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跌坐在地上。
“大清早的你干什么啊！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万一你被我不小心失手干掉了我也没有多的坂口安吾赔给你们世界了好吗！以及是你自己撞上来的，堕落者不接受碰瓷！”
安吾警惕地站在床上，小心翼翼地后退了几步。
“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先安抚伤者吗？为什么你推卸责任会这么熟练啊！真的很让人怀疑你们那边异能特务科的整体素质水平啊！”
因为疼痛，受害人坂口先生的表情有些扭曲，但他靠着惊人的毅力忍了下来，表情仅仅只有一丝不太明显的怪异。
“拜托，我可是武斗派欸！还是异能特务科的坂口长官，想杀我的人可以绕横滨好几圈了好吗？”
安吾见坂口安吾完整地站了起来，这才放松警惕，随意地在床上盘腿坐下，没好气地说道。
“所以你找我干嘛？有话快说，说完我再睡个回笼觉。”
“今天的你，似乎比记忆中的你豪爽了不少，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语气相比起初见那次要不客气多了。
“夏目先生都发话了，我还能不听吗？要解开心结要坦——诚——”
安吾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直直地瘫倒在床上。
“我真的没有想到你居然会这么听某个人的话，伟大的堕落者不是号称不屈服与任何前辈主义吗？”
“你就给我装蒜吧，情报都打包给你了你会不知道？”
安吾眼神暗了暗，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将自己的表情全部藏在坂口安吾的视线死角，尽管这对掩饰情绪没有半点用处。
“自从正冈先生被杀，森先生离开红方之后，全横滨只有隐退了的夏目先生最为德高望重了。”
“真的，死了好多人啊”
“那么请问——”
坂口安吾面无表情，冷淡地看着安吾。
“如果你准备一直在床上躺到晚上的话，你和谁去坦诚？”
“太宰和江户川。我给他们留了双向的窃听器。”
安吾回以莫的感情的眼神。
“所以你可以走了，让我一个人好好地堕落。”
“还记得吗？你说过‘如果被你找到一点情报，我就跟你姓’之类的话，我没有记错吧？”
“你什么意思？”
虽然坂口安吾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但一阵不妙的感觉还是涌上了安吾的心头。
“那么作为和你一个姓氏的兄长，这个家里唯一的长辈，我要你立刻出门，把事情和朋友们说开。”
然后习惯睡觉也好好穿着衣服的安吾就被干净利落不容拒绝地丢出了门，站在关上的门前一脸懵逼。
“哦，对了，这个拿好，你珍贵的信物。”
坂口安吾打开了门，莫的感情地把一个小巧的刀镡放进安吾的手心，然后再次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
“”
安吾沉默了。
“伟大的堕落者被一个社畜吐槽役扫地出门了？”
一拳可以打死几个社畜的安吾一脸不可置信。
“这一点都不堕落！”
但安吾还是老老实实地转身离开了，因为这里不是能够任性的地方。
“所谓的“堕落”，不过是一步一步设计好的谎言罢了，自从离开那个叫做“家庭”的象牙塔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任性的权利了。”
盘腿坐在河边，安吾单手撑着脸颊，对着波光粼粼的水面放空了思绪。
“我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安静地发呆了？”
安吾记得，自己来这里之前已经三天没合眼了，当然以她的能力还能更长时间不睡觉，但辻村深月那家伙总是会定点穿过重重防线来到安吾的办公室，不容拒绝地把安吾塞到办公室自带的小床上。
“我会一直待在这里的，坂口长官。”
辻村脸上的表情从未如此可怕。
“我会一直盯着你，直到您睡够八个小时。您不用担心工作问题，我已经把文件全都带来了。”
安吾承认，她该死的居然在自己下属身上找到了缺失多年的母爱。
安吾还能怎么办？安吾睡了。
此时的阳光暖洋洋的，和风吹在身上很舒服，非常适合午睡，安吾渐渐地有了困意。
水面一闪一闪的，就像碎掉的镜子
安吾的眼皮越来越重。
镜子里，映照着太阳，还有——一张看起来不太聪明的开心傻乐的脸？
安吾吓醒了。
“你在干什么啊？青花鱼混蛋！”
安吾瞬间认出了河里漂着的确实是自己世界那个不让人省心的熊孩子，一把丢掉外套，一个箭步冲上去跳进河里，把差点顺流漂走的太宰捞上了岸。
“如果你想死，我可以送你一程，保证干净利落不会多受一点疼痛。”
安吾心中压抑着怒火。
“我就一会儿没有看住，你又上哪学来的幺蛾子？”
“安吾你果然还是在意我的，我好高兴啊。”
太宰自从被捞起来之后就一直坐在地上傻乐。
“是这个世界的我啦，他好像对我有很大的恶意，一直在对我下心理暗示怂恿我自杀。”
太宰开心地看着安吾。
“不过我想知道安吾对我的态度，所以就如他愿吧，反正只要安吾还是在意我的，那就足够了。”
“你这告黑状的技巧又是哪里学来的。”
安吾瞪着死鱼眼，把从地上捡起来的外套丢在太宰头上。
“什么告黑状？我听不懂安吾你在说什么。”
某青花鱼开始并不高明的装傻，似乎笃定安吾会偏心自己。
“不过刚刚我们算是殉情失败了吗？”
“不是，没有，殉情什么的不存在的。”
安吾双手在胸前比划了一个大叉。
“仅仅是热心的坂口市民见义勇为救下了失足落水的陆生青花鱼而已，不要给我自作主张地加一些奇奇怪怪的元素。”
“才不是奇奇怪怪的元素。”
太宰似乎想要微笑，但突然间忘掉了微笑本来的样子，最终挤出一个古怪的微笑。
“虽然我也不知道我对安吾的感情到底是什么，但我总有一种感觉，如果不赶快抓住的话就会消失吧。想要和安吾殉情失败，然后安吾就曾经属于过我啦”
太宰说着说着，似乎没有了力气，嘴角也慢慢地垂了下来。
“不要再靠近那个家伙了。”
安吾皱起眉头蹲下身来，一只手搭在太宰的肩膀上。
“你和他是不一样的，在我眼中，这个世界的太宰治，简直就像是死寂的沼泽地里爬出来的怪物，吞噬着一切向他伸出援手的人们的黑洞——而你，只是一个彷徨的孩子。”
“我知道安吾有一个计划，有一个理想，但安吾一直没有跟我提起过。我在安吾的计划里吗？安吾是怎么计划我的？我的一切行为，是不是也都在安吾安排的计划当中？”
太宰空洞地看着安吾。
“安吾总是不会真的生我的气，安吾总是对我充满愧疚所以安吾到底做了什么自认为对不起我的事情，才会这样纵容我，才会在看向我的时候，眼神里总是带着挥之不去的悲伤呢？”
“告诉我吧，如果是安吾的话，无论什么我都可以原谅，无论什么我都会去做。”
“你真的能够确定你准备好了？”
安吾眼中的情绪淡去，左手像是护着什么珍贵的易碎品似的抚上太宰的脸庞，拇指擦过眼角。
“我准备好了。”
太宰冷静地看着她。
“那我要你好好地活下去呢？即使痛苦也要活下去，在我离开之后。”
“安吾要丢下我一个人去死吗？”
太宰瞳孔骤缩，激动地抓住了安吾的手，瞬间变得惊慌失措。
“把我也带走吧，唯独不要只留下我一个！”
“不行哦，太宰活着可是我计划里最重要的一环。”
安吾的眼神暗了暗。
“太宰和这里的太宰治不一样，我的太宰可是纯白的啊。”
“津岛、坂口和芥川都是名望颇高的从政世家，相比已经站队且落败了的坂口家和芥川家，还是虽然被牵连了但选择中立的津岛家更能服众。”
安吾和太宰四目相对。
“太宰治是津岛家的遗孤津岛修治，这件事情在少数人之间不是什么秘密。”
“纯白的，是什么意思？”
太宰有些茫然，不祥的预感涌上他的心头。
“太宰在港口黑手党活跃的期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港口黑手党从来就没有存在过太宰治这个人。”
安吾站起身来后退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失魂落魄的太宰。
“你的信息从来没有进入任何形式的资料，你的任务都是虚构的，跟着你的属下都是森先生的心腹，所有无关的目击者都被佐藤春夫先生暗中处理掉了。”
安吾似乎是陷入了回忆。
“这一开始只是他们对你的保护，后来被我加入了我的计划，或者说——我们的计划。杀掉那个人，然后取而代之。你会是那个未来的旗帜，绝对纯洁的羔羊，我不允许任何人将你染上黑色。”
“森先生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决定，佐藤先生大概会和他一起，不过只要他们留下任何一个人或者泉先生坐稳了首领的位置，你会得到港口黑手党的全力支持。”
“余裕派败了，新思潮夭折了，薪火将由新生的‘无赖派’接下。”
“如果途中你走歪了，那么作为计划的发起人，我会亲自将你处决，我们已经牺牲很多人了，太宰是特别的，但不是不可替代的。”
“所以，好好地活下去吧。”
风吹走了余音，此时两人都已经从那里离开，安吾再次出现在一个无人的角落。
“听够了吗？接下来轮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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