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放学前十分钟，容霓就收拾了她那堆书，塞进书包里，看着就死沉死沉的。
一打铃，前面的某人站起来，啪啪啪地拍了几下手，“运动会报名的，都来训练啊！”
大家都是坐起来了又瘫回去，都很不情愿。
黄雅云：“嚎什么嚎？你们什么水平没有点自知之明？操场来啊。”
晏尊在最后面举了下手，“我不去，有事儿。”
她也要说这句话的，看见黄雅云在前边儿“勉强”地点头，她又噎了回去。容霓回过头。
晏尊幸灾乐祸地笑，和她互瞪。其他人脱掉外套纷纷出教室下楼。晏尊抬抬下巴，“你怎么不请？”
他以为容霓是要把书包递给他，刚伸出手，桌上被丢了好几本作业。
“把我的也抄了吧。”
晏尊正在抄作业，看着突然多出来的一份，有些无奈。他和容霓的字长得像，这活儿还就得他干。他还是征求下她的意见：“我抄的高驰的。”
“随便。”
晏尊举举拳头：“加油哦，好好训练。”
“……”
外面橘红色的操场堆着穿校服的，穿短裤短裙的，露臂膀的，很多人，塑胶跑道都好像在冒烟，看着就热。
容霓想早算早完事，蹲下来系紧鞋带后，原地抖抖腿直接从外圈穿了过去。
里圈人太挤，容霓只是靠了一下就放弃，移出来从外面跑了一圈。
挥洒的热血，青春飞扬，自信满满。一群人在干一件事情的时，有一瞬间感觉这样的氛围也很好。
操场北边一块儿草坪上，有一个青一色的校服方阵，拉着手排开队，女多男少，看起来是在排舞。
排头一打眼就是展开修长胳膊，穿着白色短裙的李书盼。
运动会开幕式每年花样挺多的，但这个应该是他们自己班的啦啦队。
但容霓从那边收回视线的时候，速度滞了一下。
白色的足球门前，一男生用膝盖颠着球，额前短发飞扬。红白的足球听话地飞起落下，绕过腿腕又灵巧缠在他脚上。
双腿又长又直，仰头去看那颗球时，从他的侧脸，也或许是下颌线，认出了是余景丞。
他的斜对方就是啦啦队。
没报项目的都早就回家了，现在留在这里的，不是陪人就是欣赏了。
其他人大汗淋漓地喘着粗气，就见容霓脸色平稳地往跳高的场地走。
她只跑两圈热热身，多了不想跑，怕一会儿过劲儿了吃不下饭。
黄雅云叫的两个男生搬垫子，指挥他们调好高度了就把杆放上去。她们班女生报了五六个，但是名额只有三个，还得筛选一下。看见第一个过来的是容霓，黄雅云眼里一闪而过了什么。
但是容霓心思在早点完事的上面，没注意到那一眼。
后面几个女生随之都来了，黄雅云挥手：“后面来的排在容霓后边跳。你第一个跳行吧？”
她看着容霓。
容霓：“随便。”
黄雅云看上去有点纠结，“因为咱们是要刷下去三个人，一米大家肯定都没问题，一米五行不行？到时候往下降也行。”
容霓不知道哪儿来的这么多要求。后面没人说话，她散漫地嗯了一声。
“哇！我就知道一米五对你不在话下。”黄雅云让对面男生往上提了杆子，然后转过头说了一句：“跳不过去也不用勉强哈，我们还能降。”
容霓皱起眉，抬起脸看向黄雅云。
没有看出什么来，黄雅云耸耸肩：“要不要让其他人先跳？”
容霓回头，她们都是往后退的，默契地不想当第一个。
容霓：“怎么跳都行吧？”
“嗯。”黄雅云说完，又补了一句：“不过跳皮筋那种是跳不过去的。”
容霓退开十几步远，正对着横杆，起步，飞快地加速，然后距离不到半米远，忽地横着跃起。
从其他人的角度，她就像整个人飞起来的，速度很快。
只能看到她正面跌进垫子里又因为惯性翻了过去，杆子也掉了下去。
容霓半天没动，她捂着胯部，一下疼麻了，后劲才慢慢涌上来。
有人过来拉她，容霓缓过来后，站起来。听见她们问她没事吧，先别练了什么的。
容霓点了下头，让过她们帮扶的手，应了一句。转身往教学楼走。
一个男生去捡地上的杆子，“卧槽，这杆子是裂开的！”
中间裂开了豁口，都是玻璃钢的材质，明显是受过了冲力后，这次完全就是一掰就断的状态。
“操，谁拿的时候不看啊？”
“算了算了，坏了就换一根吧。”
……
容霓进楼里先去了洗手间，洗完手，她撸下来半掉的皮套，重扎了一下头发。
一抬胳膊好像又蹭到了胯。她嘶了声，扎完头发又把手放在水龙头下面冲了下。
然后捏着衣角撩起来看。
又是血红色。
她倒吸一口凉气，眯着眼睛将短裤往下拉了拉。
裤腰里边一片淤青。
“……”
真是…草了。
血不太多，她直接放下衣服。就是白衣服完了，晚上回去得让妈妈洗。
进班晏尊还在抄，速度怎么这么慢。容霓拍了拍桌子：“走了。”
“这么快？”
“嗯。”容霓说：“不是要吃饭吗？”
“对。”晏尊合上本子，塞进书包里，起身就拎了容霓的书包。
两人边说话边走到了学校后门的地方，学校不让停摩托，晏尊的摩托平时都放这儿。
晏尊把沉甸甸的书包放到车上，两人出来时，晏尊正要招手让容霓上来。
然后有电话打进来，晏尊：“我接个电话。”
容霓点点头，晏尊接着电话，听了两句后，表情发生变化，“嗯，我马上回去。”
“怎么了？”容霓看到晏尊挂掉电话皱着眉，问。
“我奶菜摊被人推了。”晏尊表情阴鸷，拧上钥匙，冲了两下油门起火。他往周围看到了一家面店，转头和容霓说：“你在这儿吃点儿吧，然后打车回去。估计得改天叫你吃饭了。”
晏尊说完，还是迈腿先下车，去店门口喊老板点菜付了钱，转头又把剩下的零钱给容霓，“你别跟我去了，东西我给你带回去，这些钱打车。”
他着急走，容霓回头喊：“问清楚再解决，奶奶每天都在那儿买菜，你记得分寸！”
晏尊侧着她点了点头，一低上半身，摩托飞也似的开了出去。
面店布局小，留一个窗口和小门，桌子都摆在外边儿。容霓就近找了一张空桌，正方形的，刚好她一个人。
她坐下后抽纸擦了擦桌边上的油，回头跟窗口的老板说：“阿姨，面里多加点辣椒，不要香菜。”
“辣油行不行啊？”
“行。”容霓摸摸脸颊，“呃，阿姨，一会儿多放点汤吧，我之前吃的时候就有点糊了。”
老板娘好像听不懂的样子，“吃太慢了吧，你们现在的小孩儿吃东西都细嚼慢咽的。我们以前都吃不上……”
容霓缩缩脖子转回来，视线一顿。
瞥见前面一对青春剧主角正在靠边儿的一桌刚吃完，准备走的人旁边等着位置。男生手上拿着衣服，站在椅子旁边儿应该是还有一会儿为女生拉椅子的行为。
只是吃路边面摊的主角显得有点寒酸了。
容霓觉得地球是个球形真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发现，转了一圈还能转回来。
她都忍不住拿根木棍，在地上画个离谱的圆出来才好。
或许还能算算在面积为多少平方米的活动空间中，排除障碍物的情况下，电场磁场待求，两物体相遇的概率能达到多少。
桌子上放下一碗刀削面，打断了容霓的思路。
她拿了双筷子，准备先喝口汤再捞面。
然后就看到李书盼拿着手机，跟余景丞说了一些什么之后，拿着包抱歉地点头。两人到路边拦了一辆车，送李书盼自己上去，背着身看车离开后，自己返了回来。
原来吃完走掉的位置坐上了人，其他桌子挤得齐不齐，整不整，都是满的。没有人想多挤出一个位置。
老板娘托着碗看到了余景丞，“诶，是你点了面吧？我找了半天还以为人走了呢。这儿有个空的，拼着吧。”
老板娘把碗放到桌上，容霓吃面的动作顿了下，抬起眼。
“……”
“……”
容霓又低下头，跟不认识他一样，抓着筷子的手慢条斯理地怼了怼碗里的面。
捞了个馄炖嚼了一半，前面那碗蒸汽腾的，黄汤漂浮的除了没有辣油，没有一点不一样的云吞面映入眼帘。
“……”
容霓咬得很慢，直接吞了下去。手捏着筷子，无语到皱着眉头，偏了偏脸叹出口气。
再巧合下去，她就该毛骨悚然了。
在他正要坐在对面时，容霓忽然开口：“加虾滑十四块五，你就带你的白月光吃这个？”
余景丞手里依旧拿着校服，对于容霓的明嘲无动于衷地坐下，往碗里倒了点醋，看着容霓，“你不也是？”
“……”
这人还真不是一个风清月朗的人设，既然是转学来的，都没有一点该默默无闻适应环境的意识。
眼睛都往脑后长了，她和晏尊点面的时候怎么就没看见他和李书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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