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看了眼手机，不到六点半。
容霓睡得挺好，神清气爽。
原本打算不去学校，就此休息的计划因为早起开始动摇。
她没拿书回来，对，不学习那休假还有什么意义。她做的那套理综化学的实验综合体她完全没有做到过类型的…对，她是该入手一点新题了。
容霓下床洗漱，在家附近买了个早点豆浆，然后赶最早班的公交车再到学校附近。
昨天太热了，容霓出门匆匆的，没注意今天天气不好。风吹在胳膊上嗖嗖的，校服外套放在学校也没拿回来。容霓将焙子抱在肚子上，搓了搓胳膊，等上来的公车。投了一块钱上去之后，找了个位置，在车上把早点解决完正好到终点站。
一楼长廊那边是个通风口，容霓想也不想进了最近的楼，从楼道里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进楼之后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回到高二九班，没几个人留在座位上，他们的表情各异，看到容霓进来。诡异地静了一下。然后就是转过头更兴奋地说着话。容霓往自己座位上走的时候，从他们只言片语中能隐约听出说的是一个人儿。
黄雅云正在和她的小团体们研究着打耳钉的样式，余光扫见容霓过来后。看看容霓，然后低头刷手机，不知道凑着耳朵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咯咯笑起来。
容霓走进了之后，她又抬头看了她一眼，心情好得不得了。
容霓不知道黄雅云为什么总这么兴致盎然，如果不是她总能想起些新奇的花样对抗她，容霓都要想她是不是看上她了。
“看什么呢？”容霓碰了下她的桌腿。
至于为什么问她，可能是那一瞬间她也很好奇。班里看着有过半的人，真问了估计都找不出几个说真话的。黄雅云啰嗦是啰嗦了点，但语言逻辑通俗。
黄雅云做了个惊讶的表情，“啊？你别误会啊。我就是想看看……你有多漂亮。”
“……”
“哎。”黄雅云悠哉悠哉地叹了口气，站了起来：“要我是你，就该好好守着自己的脸。别那么冲动，你说你，追人的时候那么大张旗鼓，怎么没想过……”她说着扫了一眼容霓，“自己和人家的差距呢？人家一班那班花确实好看，听说还是跳芭蕾的。我说那转学生一来，就看着气质不一样呢。现在放在一起，果然气质就搭了。”
容霓看到她手里的屏幕，是一个贴着图的空间界面。角度看起来是好几张偷拍的图，下面没完全展开的评论信息显示99＋。
“虽然你和人家完全相反，但是，咱们毕竟是自个儿班人。”黄雅云从桌子上的笔袋里拿出根口红，边说边按：“别输的太惨，来涂个口红，没有气质，气场也得比上她。”
容霓睨了她一眼，伸手移开她的手，“不必，我担心交叉感染。”
“……”
黄雅云收起口红后，假惺惺地摇摇头：“人家两情相悦，非要插进去一脚。嗯n……现在看，你这不是自取其辱嘛。”
黄雅云声音不是很大，但随着这么几句话的落下。容霓能感受到那些扫上来的目光。
像晚上写作业开台灯时，飞在身前环绕的蚊子。窃窃私语，兴奋地，闻到了血的味道。
容霓麻木不仁的心脏开始发痒，重重的，在这片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压抑的空气中，跳动。
阔别已久的羞辱丝丝蔓延。
容霓回座位拿了桌肚里的衣服套在身上，摸了下校服外兜，然后离开了教室出去放风。
出去之后她双臂搭在栏杆上，才发觉为什么觉得不对劲了。
学校的楼是中间留有中庭空间的建筑，一楼门户大开，都露着腿，不怕冷似的，往二楼上面望。
容霓以为自己应该已经没有什么好奇心了，没想到完全有。她翻过来身，隔着银河一样空荡的距离，往右上方看去。
也是靠着栏杆，高二一班的门口，女生针织配长裙，贴身的针织衫将身材勾勒的很好，背直腰细，扎着露脖子的丸子头。一看就是舞蹈生的那种。
高二一班，准确地说，容霓应该见过她。但是她记性不好，想不起来了。
他们这个学校，虽然学风不咋滴，不及市里的高考升学率，但是该有的都有，每年都有那么几个六百多分的学霸。不知道怎么学的，当地爱把这种称作水土养人，有底蕴，属于是传统了。当然再说就是有点靠玄学了，可能单纯就是一千多个人里面的小概率事件呢。
高二一班是文科班，学校里还有理科的重点班，不记得是哪个班了。就像这种好学生的班和他们是有界限的。他们这种混的，也不去招惹那些好学生，两极分化挺严重，但又诡异地和谐。
李书盼是一年前来的，芭蕾舞蹈生，a市某企业的破产公主。这些在她来的那一年就传了个遍。仪态好又有气质，人长得甜美，说话还温温和和的。感觉叫班花憋屈了，他们私下里都叫小仙女。
不喜言笑的小仙女此刻也下了凡。仰头看着男生，说话时侧脸都是亮的。
男生侧脸弧线修拓，没了遇人的冷清，平和自然地点头应和聊天。
唇角弧度的曲线相差的一丝一毫。
将容霓带回了昨天的那个日落。
她被拉起的那个时刻，茫然怔愣，忘了对方是怎么扶着她，等着她站稳之后。大发慈悲地问她用不用送她，在她惊讶拒绝后，又是怎么在她面前发动油门毫不犹豫地驶离……
容霓抖了根烟出来，依在栏杆边，咬在嘴里去校服外套里再找打火机。
拢了拢风点燃后，她靠在墙上吸了一口，唇角冷淡地扯起。
也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地儿，有什么能比找到了自己的舒适圈更令人情绪高涨的。
还是得通通风啊，舒服。
但是吹得嘴干。
她抬手想摸一下嘴上是不是起了皮，有人碰她胳膊，手里的烟没拿稳掉地上了。
“嘿！”旁边窜出来一个女生来，看着她的脸一阵欣喜，“我总算碰见你了。”
“……”容霓看了看她的脸，低头踩灭烟头后，弯腰捡起来准备扔进垃圾桶里。
女生见她不说话，跟着她过去，左右瞅着四下没人，突然靠近她耳边小声说：“你那天去了吧。”
“什么。”容霓冷淡的说。
女生仿佛想从容霓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无果后忍不住引导：“你不会不记得我了吧。你肯定记得我，你搬书的时候书掉在楼梯上，我跟你一起捡的。你在夜市摆摊的时候我买过好几次。我知道你和我一样，都很缺钱，所以在ktv送酒很挣钱，我就推荐给你了。”
“我……听说那里出事儿了，已经很久不开了。”女生说着话，身体动作不由自主地眨了眨眼，压低声音：“你那天，是不是去了？”
容霓看她，眼底漆黑，“不是网吧吗？你说的是要会电脑的前台，我去网吧人家要证明，我就走了。”
“…你骗人！”女生突然道，顿了下，脸上的表情逐渐放软，语气上带了点恳求，“你就当帮帮我，她们说拍了视频。你……”
“你在说什么？”容霓表情疑惑，垂手扯开她的胳膊，“已经离谱到我理解不了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
女生的表情有一丝龟裂。这时候上课铃打了，谈话就到此结束了。
——
容霓回班之后，余景丞的位置上没人。她径直略过去余景丞的位置，坐下揣着手趴在桌子上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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