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妈妈的爱（二）
麻木的汉娜甚至哼都没哼一声。
德博拉起初非常惊慌，这样大的创伤光靠血液已经无法治愈了。她的汉娜难道要一辈子做个瘫子，再也不能像她爸爸一样立着足尖轻盈起舞了吗。
她的神色逐渐癫狂，面庞扭曲，她想到了自己为了汉娜筹备多年的计划，虽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但足以先让汉娜安分的呆在自己身边。
德博拉抱起破布娃娃一样的汉娜，打开了练功房的门，门外却站着一个早就该回家的学生。
“凯瑟琳-威尔逊！你怎么还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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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舞蹈教师家里不能同时失踪两个孩子，这会让她惹上大麻烦。而且这个偷偷留下来的孩子好像并不惧怕她，甚至对他们的所作所为带着隐隐的兴奋和崇拜。
最终这个目睹经过的女孩成为了德博拉往后猎杀食物的帮手，也成了让她洗脱女孩失踪嫌疑的最佳证人。
而可怜的汉娜，她被占有欲强到妖魔化的德博拉做成了标本。她还用寻找到的巫术将她的灵魂封在身体里，封死了她的眼睛，封闭了灵魂的出口。她还给她换上了机械的脊柱，把她的脚也固定在音乐盒上。
汉娜成了玩具房里一个不能自由移动的人偶！德博拉说着爱她，总是来看她，让机械控制着她一遍遍跳着芭蕾，满意地像看着自己一生的杰作。
她不能看见世界，不能离开这个狭小的玩具房，只能用耳朵听着周遭的声音。
她听着一开始还会上门闹的学生家长，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原本还有些人气的房子越来越安静。最后只能听见她母亲脚踏进房间开启音乐盒的声音，偶尔还会有凯瑟琳的声音，从青葱的小姑娘逐渐长成了女人。她的母亲也在逐渐衰老。
汉娜就四肢僵硬地被封印在机械尸体里，在黑暗中痛苦怨恨了几十年。
直到这个夜晚，她听到了其他声音，让她死水一样的灵魂又有了跳动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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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空多出来一段记忆。等露西再次清醒的时候，她已经知道了别墅的皮塔卡拉夫人是谁，她动了动身体，感觉到了不同以往的滞涩感和僵硬。
费力得想抬起手臂，没有起来。眼皮还是缝的死死的。
她听见有人靠近的声音，有一双触感柔软温暖的手抚上了她的脸庞。眼部传来微微扯动的感觉，奇异的没有痛感。下一瞬，两只眼睛都睁开了。还是一黑一蓝的瞳孔。但是露西看看了自己的躯体，现在的她应该叫汉娜-皮塔卡拉。
对面帮她拆开眼皮线的就是‘露西’，应该是原来的汉娜。原本属于露西的异色双瞳已经被一双明亮的蓝眼睛取代。她还有些新奇，不住得触碰自己身体的其他部位。
身体被占有，按道理她应该很愤怒生气。但是没有想象中的愤怒，露西的身体本来就不是她的，感觉被全世界抛弃的仙杜瑞拉现在满身绝望，她并不因为失去一个鲜活的□□而感到更加沮丧。
而且汉娜从小到大的经历她是作为旁观者完全经历了一遍。汉娜的愤怒，绝望，渴望，她也统统感受了一遍，她没有办法去责怪这个同样可怜的女孩。
露西的身体扶起了车斗里的汉娜，她默默地注视着她，有歉意，也有获得新人生的喜悦。
“汉娜，现在去试试你的新身体，看这么多年，你有没有忘记自己的基本功。”
皮塔卡拉夫人阴魂不散地出现在了身后。
新汉娜眼里满是屈辱不甘和愤怒，她忽然挥起割开露西眼皮的匕首，快速地朝皮塔卡拉夫人刺去。
两个人很快缠斗在一起。
威尔逊夫人就要冲上去阻拦，肢体僵硬的露西伸出脚绊了她一下，趁凯瑟琳扑倒在地上时狠狠压住了她。
肘击，后踹，露西已经丧失痛觉，不管凯瑟琳怎样反击她，她都牢牢压着凯瑟琳不肯撒手。
皮卡塔拉夫人对女儿还是有点留手，但汉娜对她的恨却丝毫没有留余地。最终那把精巧的匕首割破了她的喉咙。
在这个成功复活女儿的夜晚，德博拉也彻底失去了自己生命。
腾出手的汉娜很快过来解决了凯瑟琳。两个互换了身体的灵魂背靠背坐在密室里，沉默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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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缕阳光升起的时候，两个人已经离开密室在廊架下坐了很久了。
汉娜看着跳跃在草木上的阳光，充满新奇和快乐。她绕着别墅的小院子走了一圈又一圈，抚摸了阳光下每一片伸进围墙的树叶。这是她人生第一次自得的接受阳光的照拂，没有诅咒，没有伤害。她也可以拥抱太阳了。
但当目光转回廊架下时，她的眼中又有了愧疚和不安。她的自由她的渴望，都是剥夺了另一个女孩的一切得来的。
露西却没有怪她的意思，她朝汉娜笑了笑，轻轻地说，“我想看看海，我想拥抱着太阳离开这个没有眷恋的世界。”这里也没有真正的露西，她的妈妈也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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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娜扶着从头到尾盖着黑布的露西来到海边。海风很大，吹开了黑布的边角，露西有些裸露出来的皮肤已经变得焦黑龟裂。但两个人都没有在意。
来到海岸边的露西最后用力抱了抱汉娜，缓缓脱掉了黑布。她看了看城镇的方向，这里没有需要她的人了，自己的世界也不会有。陷入绝望的少女纵身跳下海岸。
海岸距离有些高，她没有沉入海中，只是一会会儿，满身皲裂的她就浮到了半空，片片消散化成飞灰。
[主线剧情完成，开启时空通道，抽取世界能量。]
在所有人看不见的高空，云层中裂开了一道口子，看不见的能量被源源不断地吸入其中。仙杜瑞拉的灵魂也摇摇摆摆的被吸进了口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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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78,第一次引导型系统任务完成的很顺利，主神给你批了三天假期，你可以休息一下再继续下一个任务。]
主神空间内，主脑连线的管家给予了3378肯定的鼓励，还给了她第一次完美完成任务的特殊奖励。
3378含混地点了点头，心情不是太好，闷闷得离开了房间出去透气。
她没有别的发泄途径，做任务也很少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以往也就最多靠在走廊坐下透透气。
今天的心情难得奇差，坐在地上头靠着走廊墙，3378并不精致的眉眼皱的能夹死苍蝇。
远处走过来一个面目普通的工作人员，胸前铭牌写着2966。他看着3378情绪化的面容，眼底精光一闪。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瞥了一眼她胸前的铭牌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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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78坐了一会儿就回了房间。
“我可以用端脑接入仙德瑞拉世界的配角吗？”
管家有些诧异，“当然可以，只要您不破坏剧情走向。方便问一下您这样做的理由吗？”
3378直觉不能说出自己对仙杜瑞拉动了恻隐之心，有些不忍对她的欺骗，想要看看她回去之后过的怎么样。
“我觉察到仙杜瑞拉好像在走完剧情的小世界受了很大刺激，担心她回到原本世界性情大变，影响灰姑娘世界线的正常剧情。”
管家不再质疑，声音变得严肃中带着褒扬，“非常感谢您的尽职尽责，3378。主神很满意您的认真负责，以后会由您专管人工系统引导这块的业务。感谢你对系统的付出。那请你前往灰姑娘世界附身，如果有任何影响剧情发展的异常，可以直接在职责范围内处理。”
“收到，帮我接入端脑吧，就用仙杜瑞拉家里厨房帮佣的身体吧。应该是叫茉莉。”
“收到，请您稍等。”
3378在肥胖的厨房帮佣身体内醒来时，已经是下午。
厨间的窗户投进来金灿灿的太阳光，今天的天气很明媚呢。
3378不太习惯这胖的走路都喘气的身体，她费劲地从厨房的小藤椅上站起来，准备去找找仙杜瑞拉。
仙杜瑞拉的父亲死后，他们一家就没有了收入来源，所以四位主人已经是在坐吃山空。
继母是个精明人，她在新任丈夫死后没多久，就解雇了家里大部分帮佣。连陪伴这个家走过三十多年的老管家也卷铺盖出门了。
现在还留在家里的就只有车夫邦德和厨房的茉莉。这么大一幢房子，大大小小里里外外所有的杂务，都被继母堆给了仙杜瑞拉。
3378溜达了一圈，最后在2楼宽敞的衣帽间里找到了仙杜瑞拉。
屋子里摆着两个人台，人台上套着两件华丽的礼服，仙杜瑞拉正拿着针线托着一条裙子的下摆坐在地上发呆。漂亮的白金色卷发上包着一条皱巴巴的灰色头巾。身上的旧裙子也打了好几个补丁，但是不难看出原来料子不错。
“仙杜瑞拉，饿了吗。我给你带了一块刚烤好的松饼。”3378尽职尽责扮演着一个和善的厨房大婶。
仙杜瑞拉忽然从沉思中被惊醒，身子明显后缩了一下。看向门边的是茉莉婶婶，甜甜笑了起来，“谢谢茉莉婶婶，为了给姐姐们把过季礼服改好参加一周后的王宫晚会，我可真是累惨了。”
穿着灰扑扑的少女笑容明媚地冲3378走过来，眼里的笑容却未达心底，甚至带着一点冷漠和疏离。
3378把喷香松软的松饼递到仙杜瑞拉手里，伸出红润宽厚的手掌想摸一摸她的脑袋。
仙杜瑞拉下意识避开了，她反应过来尴尬得抬头解释，“茉莉婶婶，对不起，我早上给天顶扫了灰，现在身上都是灰尘，还是别碰我了。”
手讪讪地收回，3378原先不明显的愧疚感又加重几分，好好的质朴孩子现在都要失去人与人之间的基本信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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