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美人
接下来的一连几日，余恕都带着程兮凉遍走各大酒楼、茶楼。
几日下来，林湘就忍不住单独盘问了余恕。余恕答应了程兮凉保密，就随口拿要带程兮凉尝尝京城特色菜为由，把林湘搪塞了过去，之后也就没人再问了。
虽然他们去酒楼没人盘问了，可是他们打听消息的事情却没有半分进展。
程兮凉一开始并没有察觉出什么异常，可是一连问了这么多天下来，她就渐渐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一个前朝的护国大将军，就算是已经过去了十年，也不可能一点存在过的痕迹都没有。而她现在不管是问起褚家人，还是直接问起前朝大将军，大家都是一无所知。
再多问几遍就是一脸茫然的模样，然后就是一成不变的否决答案。而且看他们的神情，也不像是在撒谎，反倒是真的从来就没有听说过这个人、这件事。
因为担心太年幼的人不记得这些事，所以程兮凉特意也问过了一些年长的人，可是得到的结果也是一样的。
程兮凉不禁有些泄气。
这天，程兮凉又要和余恕出门，余恕还有些事要做，便让程兮凉先等着。程兮凉在门口左右徘徊，结果就看到了门外停着的两匹马，不禁有些疑惑。
“有谁来了吗？”程兮凉问道。
“回程姑娘，那是傅南傅北来了。”今天看门的小厮是之前跟着余恕一道去建安郡的人，所以也认识程兮凉，此时听到程兮凉问话，便毫无顾虑的回答道。
“真的？”程兮凉惊讶的问道。她本以为这两人应该还有几日才能到，却没想到今天就已经到了。
“那他们现在在哪？”程兮凉又问道，怎么说这俩人能进余府也有一部分原因在她，她自然也要关心一点。
“应该被管家带着去见老爷和夫人了吧，不过这个时候可能也已经见完了，被带去安排职务了吧。”小厮猜测道。
程兮凉想了想，“那我去看看他们吧，要是余公子来了，你就如实和他说就好了。”
“是，程姑娘快去吧。”小厮说道。
程兮凉便转身回了府，按着记忆里的路线，她找到了杂院，恰好刚进院子就看到了一边交谈一边要出来的管家等人。
眼尖的傅北率先看到了程兮凉，眼前一亮：“程姑娘。”
傅南也转头过来看，也拱手道：“程姑娘。”
管家见到程兮凉有些奇怪，“程丫头你怎么还在府里没走？刚刚不是就已经出门了吗？”
“余小公子有点事耽搁了一下，我在门外等他时听说傅南傅北回来了，就来看看。”程兮凉解释道。
傅南有些感动，“多谢程姑娘记挂我们兄弟二人了。”
“怎么说你们二人也是因为我才进了余府，我自然要多关注一下。”
傅北一听程兮凉这么说，眼睛立刻就亮了，也不顾管家还在旁边，“还是程姑娘有眼光，没想到建安郡的余府摇身一变成了京城的丞相府。这个丞相府真大，刚刚走了一圈还是没有记住怎么路。”
管家对傅北的口无遮拦没有说话，只是笑呵呵的听着。
傅南嗤笑一声，毫不留情的戳穿了傅北的谎言：“你光顾着去看花草了，还有空去看丞相府的路？要不是我拦着，你恐怕都要直接撞树上了。”
傅北立马就反驳道：“谁说的，你不要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八道你自己知道。”傅南脸上的嘲讽之情丝毫不加掩饰。
眼见着两人就要动起手来了，管家才轻咳了一声打断两人，“好了，才第一天进丞相府，都收敛一些。”
“知道了。”傅北讪讪的收回了手，规规矩矩的站好。
傅南这才得空重新看向程兮凉，“刚刚就想问了，程姑娘是住在丞相府吗？”
“是的。”程兮凉点头，“我想调查一些事，在这边方便一些。”
傅南点了点头，也没有想要打听程兮凉的事情，只是关心的问道：“那调查清楚了吗？”
说起这个，程兮凉立马就泄了气一般，“还没有，我打算要是真的打听，就回建安郡了。”
“你要回建安郡？”傅南挑了挑眉。
“是啊。”
傅北突然插嘴道：“你要调查什么事啊？你给我们说说，我们也可以帮你留意一下。”
“傅北！”傅南急忙出声打断了傅北。
程兮凉愣了一下，觉得傅北说的也有些道理。而且傅南和傅北以前闯荡江湖，没准真的听说过这件事。
于是她便拦下傅南要训斥傅北的话，“说了也没事，我想要打听前朝大将军的消息。”
说完之后，程兮凉特意还去看了管家的表情，却见他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在看到他们有要深谈的架势后，还特意找借口离开了。
“大将军？”傅南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这应该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吧？”
“是的。”程兮凉也没否认。
傅南沉默了一会儿，反而问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我可以冒昧的问一句，你为什么要调查这件事吗？”
“因为他是我的父亲。”
这次换傅南愣住了，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原来如此。”
说了这么一句不明不白的话后，傅南便又恢复了平常的冷静，“这件事在京城应该不难打听，你难道一点消息都没有打听到吗？”
程兮凉摇头：“没有。”
这就有些奇怪了。傅南沉思了一会儿，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一时又说不出来。
“原来你们在这。”
一道声音打破了他们这里突然的沉默，几人回头看去，不知何时余恕竟然站在了他们的身后。
傅南和傅北两人连忙行了礼，程兮凉也有惊讶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刚刚去门前没有找到你，就听下人说你来找傅南傅北了，刚好又遇到了管家爷爷，所以才知道你们在这边。”余恕有条不紊的解释道。
余恕停顿了一下，又问道：“你现在要出发吗？”
程兮凉点点头，“走吧。”
说完，程兮凉回头对傅家两位兄弟一一道了别，然后就跟余恕一同出了门。
他们停在了一家不起眼的酒楼门前，看着那陈旧的牌匾，心中的希望早就被磨灭的所剩无几。
“这是最后一家了，如果再没有，那就只能另寻他路了。”余恕轻轻的说道。
程兮凉没说话，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副义无反顾的神情踏进了酒楼。可是还没等她完全走进酒楼，就生生的止住了脚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坐在柜台后的那人。
“哟，终于来了啊，我可是等你们好久了。”那人一脸平静的看着程兮凉，丝毫没有表现出和程兮凉一样的惊讶。
余恕原本是跟在程兮凉后面，所以并不明白程兮凉为什么突然停下脚步。可是等他绕过程兮凉走进酒楼，一抬头看到那店老板时，也不禁愣了一下。
那正坐在这只有他和程兮凉两个客人的小酒楼中，还悠哉悠哉喝着茶的人，正是前几天他们才在京城第一酒楼内见到的说书先生。
“别光站着了啊，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吧。”店老板热情招呼道，身子却没动。
“……”
程兮凉被店老板这自来熟的气质所震惊，于是也就没再客气，找了个离柜台近的桌子坐下。
“您不是说书先生吗？”程兮凉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哦，说书只是副业罢了，不过你要是想叫我先生也没问题。”店老板喝完最后一口茶，咂了咂舌，一脸意犹未尽的放下了茶盏，这才看向了程兮凉和余恕。
“有什么问题就问吧。”店老板缓慢的说道，语调平稳，丝毫没有前几日说书时的抑扬顿挫。
程兮凉没像往常一样直接开门见山，反而对刚刚进门时他说的那句话比较感兴趣：“先生刚刚说，等我很久了，莫非先生知道我要来找您？”
“恰好猜到罢了。”店老板“嗐”了一声，“京城这几日都在传，丞相府小少爷带着一个貌美的姑娘挨个酒楼跑，就为了打听一个人，我就多留意了一下。”
“那想必先生也应该知道我想要打听谁了吧？”程兮凉笑着说道。
店老板突然收起脸上挂着的淡淡的笑，“你真的打算打听这件事？”
“自然。”程兮凉点头。
店老板没再和程兮凉对话，反而目光一扫余恕，问道：“这位小兄弟就是丞相府的小少爷吧？”
余恕不置可否：“是我。”
“那不知小少爷可否回避一下，让我这位……姑娘单独谈谈？”店老板礼貌的问道。
余恕和程兮凉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店老板这是知道些内情。余恕也不想让程兮凉错过了什么消息当即就站了起来。
“对不住了。”店老板一边道歉，一边站起身，跟着余恕出了门，“小少爷如果觉得无聊，可以去隔壁茶馆坐坐，我们大概需要聊一会儿。”
“也好。”余恕点点头，知道店老板这是怕自己偷听，所以就当着店老板的面进了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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