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成长的记忆
回到了宿舍，只有沈暮卿和慕颜俩个人。
“慕颜，你这样，她下次欠钱还会找你的。”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就算我知道她做过的一切。可别人不知道，别人只会觉得我冷血无情连自己的生母也不管。”慕颜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暮卿看得有些难受，她从小到大，父母都很宠爱她，所以这种事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是……你从哪儿搞这么多钱呢。”
慕颜的存款里还有三十多万。不过杯水车薪，没什么用，更何况这还是她攒着上大学的钱。
“会有办法的……”
这一晚，慕颜睡得很不安稳，她梦到了数年前的自己。
五岁那年，她的父亲抛弃了她。她的母亲也在同一年患上了精神病。
精神病的女儿，可想而知，会怎么样。
那时候慕颜上的是一所资助型的幼儿园，并不会收取学费，完全是院长当作公益项目所创办的。
那时候的刘兰芳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但至少还记得给她一些伙食费，所以她在学校还不至于吃不上饭。
老师刚走，邻桌的小朋友就打翻了她的餐盘。
“老师！慕颜她浪费粮食。”
“她胡说！”
看着对方皎洁的眼神，慕颜知道自己输了。
老师很不高兴，让她自己收拾满地的饭菜。
这好像是她学会的第一个道理。
先告状的人更占理。
幼儿园里，虽然大家都不愿意跟她交朋友，但至少她还可以自己跟自己玩。
别人也只会偶尔陷害她，她可以反驳，但她的反驳往往都是无效的。
神经病的女儿也是神经病。
人们都这样说。
再后来，刘兰芳的病情越来越奇怪，非常喜欢打人，所以年仅7岁的慕颜没少承受母亲的怨恨。
她像那个男人，母亲这样说。
上了小学，总算是离开了那群恶毒又讨厌的家伙，但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喂，听说你妈是神经病？”
“关你什么事？”
“问问而已，这么敏感干什么。”对方笑了笑，似乎觉得这种玩笑真的很好笑。
但对于慕颜来说，这无疑是心灵上的折磨。
人们的偏见是很难改变的，除非你比任何人都要优秀。
慕颜在小学的时候就已经展示出了过人的机智，每逢考试，必拿第一。
不过，事实并没有像慕颜想象中的那般发展。
被一个神经病的孩子压在头上，班里所有的同学都开始对她恨之入骨，似乎觉得面子丢了是因为慕颜考太好的原因。
但她们却从来不会去思考。一个从来不学习的人又怎么可能比除了学习什么都没有的人考得好呢。
慕颜第一次得到了老师的夸奖，她很高兴，至少这个世界上还存在没有偏见的人。
这一天，放学――
刚刚二年级的慕颜被一群人围堵在了校门外的小巷子里，似乎是高年级的学生。
“你说你，不过是个疯子的孩子这么努力这么上进给谁看啊？”
慕颜听到对方这样说。不能感同身受的人，想必也不能理解她那种除了学习什么也没有心态吧。
“让开。”
“那可不行，我妹妹说了，你考这么好让她被她父母骂惨了。”
“我说，让开。”
“你这小丫头居然这么倔，不怕被揍？”
被揍？那是迟早的事情，她只要服了一次软，就永远抬不起头。
“我再说最后一次，让开。”
“行，给我打。”
慕颜遵循的第二个道理：永远不要向敌人低头。
那一晚，慕颜没有回家。她脸上并没有任何伤，那些人到底还是怕闹出事，也只敢在她身上看不见的地方打。
不过她们可能不知道，刘兰芳下手可比她们重多了。
也因为这样，慕颜已经开始考虑自己未来的命运。如果她只是优秀，那么她就永远要为自己的生命担惊受怕。
之后的那几年小学时间里，慕颜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刺头，一个老师眼中的成绩非常好的坏学生。不过也因为她够狠，所以再也没人敢去招惹她。
到了初中，也让她学会了一个最重要的道理。
初中的人不同于小学，小学或许会当面说你坏话。但初中不同，她们会在背地里说，然后表面上又对你很好。
但慕颜不在乎，兵来将挡，她并不觉得自己会吃亏。
就因为这样，她老老实实在初中上了第一课。
“老师……慕颜她打我。”
甄楚楚捂着脸，上面的确有巴掌印，但却不是慕颜打的。
慕颜不明白的是，甄楚楚被那群人欺负，她去救人，为什么这人还能反过头咬自己一口。
“慕颜，怎么回事！”
“我没有。”
“慕颜，我知道你成绩好，但你也不能打同学啊，这都多少次了。”
对，因为她是典型的坏学生，风评极差，所以直接就给她宣判了死刑，甚至连调查都不愿意做了。
慕颜笑了，原来明面上的刻板印象居然比真相更为重要。
“老师，我说了不是我打的。”
“那难道还能是别人打的吗？别人打她为什么要赖在你身上，你倒是给我一个解释。”
说得对，解释。解释什么呢？那就当是我打的好了。
慕颜没有回答老师的话，而是拉过甄楚楚，真的给了她一个巴掌。
不错，左右对称了。
“老师，这次的确是我打的，我认了，你要罚就罚吧。”
“你！简直不可理喻。”老师抱起甄楚楚就离开了。至于慕颜，被罚晚上留下来打扫教室卫生。
夜晚，教室外围着那群真正的“恶人”。
“哎呀，我们颜姐居然被留下来打扫教室，可真是惨啊。”
慕颜并未搭理她们，这些人是故意栽赃陷害，她着了道，她认了。
“颜姐，虽然我打不过你，但有一点我得提醒你，那小浪提子可不是我教唆的。她自己要说是你打的。”
“呵。”
“你可别不信，我听说她喜欢那个谁，哦沈南穆。对，你那男朋友，那可是个万人迷啊。”
沈南穆？慕颜刚入学的时候，沈南穆就跟她表了白。其实慕颜对他没什么感情，只是因为没朋友，所以找了个对象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孤独罢了。
“不过那甄楚楚也的确是个贱的，偏看上人家男朋友。颜姐，只要你一句话，我立马帮你揍她，你看怎么样？”
“别了，下次又栽赃在我头上，我可受不了。”
“害，那都是小事情，只要颜姐一句话，我把她抓来任你处置都行。”
慕颜最终还是答应了……
因为她真的很想看看甄楚楚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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