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虽死无憾
连萧云锦也忍不住道：“我竟然恍惚好像刚才在听师兄排兵布阵。”
苏子安也道：“的确很有大将军排兵布阵的样子。”
乔仲宇点了点头，算是对以上三位出口称赞的赞同。
接着，萧初旭道：“既然需要三个人，那我必然是要去了。”
剩下三个人也争先恐后的要任务。
谢清俞只觉得更心疼大将军了，他这么多年带着这么一群人，究竟是怎么过得？
轻咳两声止住众人的争抢，谢清俞道：“我知道诸位都想出力，不过这次计策也需要各位配合，每一个位置的人都有他的作用，也请各位听我安排。”
萧初旭道：“行，你先说。”
谢清俞道：“第一支负责偷袭的队伍，萧将军带队。”
见众人好像都有话说，谢清俞赶紧抢先解释道：“萧将军向来跟在大将军身边，有萧将军在，举大将军的旗号更容易先入为主让人相信。”
众人点了点头，的确如此，这安排他们说不出什么不对来。
萧初旭道：“放心，我一定杀他们一个闻风丧胆！”
谢清俞点头，而后道：“在楚军退兵之路埋伏的，需要乔将军带队。因为乔将军作战经验丰富，在第一次被萧将军偷袭之后，楚军必定如惊弓之鸟，这时候遇到经验丰富的乔将军，更容易以假乱真，让他们以为大将军其实是在这里埋伏，到时候他们军心必然大乱。”
乔仲宇点头道：“好，我必不辱命。”
谢清俞笑了笑，而后看向萧云锦道：“第三队偷袭楚军大营由萧小姐领兵，袭营这事儿先前一般也都是大将军带人干的，所以举大将军旗号，楚军吃过不少次亏，自然也容易上当。”
萧云锦道：“好。”
苏子安却皱眉道：“谢长史可是嫌我老了？为何不让我去？”
谢清俞赶紧道：“老将军何出此言？你此次是大将军任命的实际主帅，自然要坐镇军中，我们偷袭也好烧粮也罢，为的都是守住白城，若是主将有失，我等岂不是不战自溃？”
苏子安皱眉没有多言，但众人都看得出来苏子安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安排。
但他不说，谢清俞便也装傻，直接问剩下三人，“诸位，可都明白了？”
乔仲宇、萧初旭和萧云锦都道：“明白。”
谢清俞道：“如此，诸位都回去准备吧，今夜出城，人衔枚，马裹蹄。”
三人应下便都出了谢清俞的军帐。
唯苏子安没走。
谢清俞道：“老将军还有话说？”
苏子安深吸一口气，而后道：“谢长史，我知道你所谓的坐镇军中根本就是安抚我的，就算我带兵出征，留下仲宇，也不会乱了军心。”
其实苏子安说的没错，谢清俞也的确是因为苏子安年纪稍长才留他坐镇军中，毕竟这次偷袭的计策实在冒险，他不敢有任何错误。
以年纪来讲，确实派年轻人更合适。
但他自然不能承认自己就是这个意思。
毕竟苏子安虽然是老一辈将军中仅存的说过，但也不过五十出头，若说打仗，虽然已经不在巅峰时期，但胜在作战经验的确丰富。
他们这些武将，战场上打滚活下来的实战经验，可比看兵法兵书那些纸上谈兵强了百倍千倍。
论作战，老将军不一定输给年轻人。
可谢清俞不敢赌。
“老将军多虑了，清俞绝非此意，只是将军也清楚，守城之事绝非儿戏，萧将军年轻，在军中威望不足，萧小姐本就不是军中人，更不可能守城。”
苏子安道：“我没说他们兄妹两个。”
谢清俞道：“好，再说乔将军，老将军也清楚乔将军的脾气，他本就想出去直接反击，若是让他守城，他脾气上来连大将军都没辙，清俞不过区区长史，如何拦得住他呢？若真的因为乔将军出城反击反而丢了白城，老将军，清俞万死难辞其咎啊！”
见谢清俞言辞恳切，苏子安想了想，也的确是这个道理，当下也叹了口气道：“谢长史，我并非倚老卖老，也不是想欺负你们年轻人，我只是……”
重重的叹了口气，苏子安没有继续说下去。
谢清俞却道：“老将军，我明白，你是不想，让我们这些晚辈去冒险。”
见谢清俞一语道破自己心中所想，苏子安也不再憋着，坦言道：“谢长史，不瞒你说，我十五岁入伍，是大燕两朝老臣，当年我也是跟着先大将军南征北战，我是看着安禛弑君杀先帝谋朝篡位，跟着大将军拼死护着陛下来到燕都。
如今我五十有一，很多人都觉得我老了，我虽然不怎么说，但其实很多人也都知道我不愿连年征战，也不同意大将军这般频繁伐楚，或许你们是觉得我老了，不中用了，我怕死想要颐养天年，可我真的不是！”
谢清俞点头道：“我明白。”
苏子安道：“不，你不明白，谢长史，我不怕死，身为一个武将，我能活到这把年纪已经算是长寿的武将了，死又如何？马革裹尸，那也是我们武将的荣耀，我不怕死，我只是怕，万一大将军有失，我大燕人才青黄不接，后继无人呐！若大将军真有个三长两短，大燕休矣！”
谢清俞闻言也的确感同身受，大燕地小人少，人才紧缺，如今拿得出手的文臣武将就那么几个，若是陆鹤羽这般惊才绝艳的帅才夭折，很可能大燕再无人能够抵挡楚国的吞并。
这也是为何后来黎木樨降燕，仕途简直平步青云，因为这样的帅才太少了，大燕必须留住。
可就算现在有黎木樨，她也确实能力与陆鹤羽平分秋色，但就算她没有双目失明，可她来大燕毕竟时短，无论是在皇帝心里的信任程度还是在军中的威望终究是比不过陆鹤羽的，所以谁也不敢让陆鹤羽出事。
因为至少现在，没有任何人能够代替陆鹤羽的位置。
或许再过几年黎木樨可以替代，但不是现在。
毕竟威望和信任，也需要时间去积累。
听见谢清俞叹气，苏子安知道他能理解自己的意思，当下眼睛也有些湿润。
“我也心疼大将军一个人扛起匡扶大燕的重担，可正因如此，我大燕缺不了大将军。同样的，我大燕也需要年轻人成长起来，我这把老骨头，虽死无憾，但我不想让你们这些年轻人，死在我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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