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下山之路
翌日清晨卯时，云光殿中。紫芮神尊坐在云光殿前正中央，身边站着彩衣神君。而云光殿下站着的则是昨日比试获得下山历练的十二名上仙弟子与南煦、予由两位领队上神弟子。但此刻除了南煦与予由外其他人的目光都被满大殿的各类闪闪发光的仙器所吸引。云光殿常年闭锁，不对入门弟子开放，原来此处是存放仙器之地。
“我宥礼学院办学十七万年有余，入门弟子到凡间历练是第一次。这些仙器本来是为师准备送给每个离开宥礼学院入门弟子的礼物。”想要看到紫芮神尊的笑容真的是太难了，但是今天的紫芮神尊笑的很开心。她继续道：“此处有仙器一百三十九件，每一件都是上等仙器，有的仙器甚至已生成仙灵，通具灵性；而有的仙器还有着曲折离奇的故事。”紫芮神尊站了起来，走下殿中，看着各类仙器继续说道：“你们下山历练，为师便提前赠与你们这件礼物。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各自挑选自己想要的仙器。但每人只需拿一件，不能多拿哦。”看来今天紫芮神尊真的是高兴到了极致，竟然讲话间与弟子开起了玩笑。惹得众人都憋着笑，而梨柯一不留神噗嗤笑了出来。紫芮神尊看了看这些弟子，青衫一挥，道：“去选吧。”瞬间，众人一哄而散，生怕自己喜欢的仙器被别人选了去。
云光殿第一层有仙器八十九件，第二层整五十件。大多以仙剑为主，另有各类奇异仙器不胜枚举。
洛尘首先在第一层西南角的一处案架上看上了一支碧玉横笛，玉笛的末端雕着一似尾巴状的弧形装饰显得玉笛格外清雅美观。他将此物拿给紫芮神尊，道：“师尊，弟子对此仙器很感兴趣。”
紫芮神尊接过洛尘手中的玉笛，看了看后说道：“这支狐尾青玉笛名叫避世，长二尺一分，乃休与山青玉所制，内生青尾狐灵。避世已有三十七万年仙龄，上一位主人名叫驰逸，乃是太晨神尊手下一员神将，只不过他已殒身于魔帝玄宁之战。为师办学之初，太晨神尊将此笛赠与我，让我藏于云光殿中寻找它的第二位有缘人。”紫芮神尊将玉笛还与洛尘，道：“既然与你有缘，为师便代太晨神尊赠与你。说来它的确与你所修习的控制类法术相配，希望你能好好使用它。”洛尘接过避世，重重地拜了拜紫芮神尊，道：“弟子谢过师尊。”
不一会儿，千依拿着一把长剑来到紫芮神尊身前，紫芮神尊看了一眼那把剑笑着开口道：“这把剑名叫纤云，长二尺九，宽一寸，护手九分，宽二寸一，厚六分，两耳各一寸一，剑柄镶有红玉两颗，剑身有青龙炫纹，刺出时有龙吟之声。它与……”紫芮神尊还未说完，看到叶沂川拿着另一把剑来到身旁，略显惊讶，于是顿了顿说道：“它与沂川手中的那把剑有段故事，待以后给你们说。”紫芮神尊拿过沂川手中的剑，一边看着剑，一边说道：“这把剑叫飞星，长二尺九，宽一寸五，护手一寸三，宽二寸九，厚八分，两耳各一寸九，剑柄有两道星芒，剑身有龙凤炫纹。刺出时伴有龙啸凤鸣之声。”彩衣站在一旁看到这两把剑扭过头笑了一下，又抿了抿嘴恢复神情后站定，听着紫芮神尊继续说着：“好好使用这两把仙剑，它们可都有剑灵。若剑灵有所抵抗，可与其慢慢培养感情。”
千依与沂川正看着自己手中的剑，书阳从二楼走下，手中提着一把再普通不过的长剑，待他递给紫芮神尊后，紫芮神尊看着那把剑说道：“此剑的名字与你的性格极为符合，它叫傲然，但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柔情，长二尺八，宽一寸，护手九分，宽二寸二，厚六分五，两耳各一寸二，剑身通体雪白无暇，虽无剑灵但透着一分傲气一分纯粹一分柔情。好好待它，是一把上等仙剑。”
海音与楚星觅此时也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仙器，海音找到的是一对紫色手环，楚星觅寻到的则是一柄墨色弯弓。紫芮神尊一一讲解道：“海音手中的手环名叫衔泪，通体是用紫金炼制，每个手环上镶有一颗瑶池金贝珍珠，恰似紫金含泪，故名衔泪，衔泪可助你迅速稳定地调动使用灵力，对你的咒术施展大有裨益。而星觅拿的正是大名鼎鼎的墨龙弓，内有镜水墨龙灵识，配合星觅的水系法术可射出带着镜水墨龙灵识的镜水箭，威力十分强悍。”
“予由这把剑是所有仙器中最漂亮的。”紫芮神尊看着走来的予由手中的剑说道：“这把剑叫释空，长二尺七，宽一寸二，护手一寸一，宽二寸九，厚七分二，两耳形似凤羽各一寸七，剑身镶有七星，它不仅外观漂亮，内有九色神凰的一缕灵识，刺出时带有凤翔九天的威压，实则是一把上等仙器。”予由看着手中这把华丽的剑高兴不已。
紫芮神尊就这么一个一个给各位弟子讲解着自己选到的各类仙器。最后一位寻得自己适合的仙器的则是大师兄南煦神君，紫芮神尊看到他寻得的一把淡青色仙剑，微微蹙了一下眉说道：“南煦寻得的这把仙剑名叫潜离，长二尺七，宽一寸一，护手一寸，宽二寸六，厚六分二，两耳各一寸五，剑柄镶有青玉珠三颗。是一把柔韧性很不错的仙剑。”
南煦似乎察觉到了紫芮神尊的疑惑，他说道：“弟子不常使用仙器，遍寻各处，只对这把剑有些好感，望师尊体察。”
紫芮神尊笑了一声，说道：“既有缘，无论缘深缘浅，为师便送与你。”随后，紫芮神尊站到殿台之上，看着下方各位弟子均已挑选好了自己的仙器，满意地说道：“此次去往凡间，很多事情可以做，但很多事情不可以做。你们只需除灭瘴灵，剩下的事情不要多管。一旦瘴灵尽除，则迅速返回姑瑶山。对于仙界一切事情都要三缄其口，不得泄露天机。遇到任何难以抉择之事，可请示南煦予由做决断，凡事不可莽撞。”
“弟子遵命！”众弟子皆拜首道。
“好了，时辰也差不多了。”紫芮神尊看着众位弟子说道，“你们随着彩衣下山去吧。”
“弟子拜别师尊。”
……
云光殿外石阶两边全是其他弟子，不用想都是来给下山试炼的同门送行的。而让洛尘、海音、千依等惊奇的是乐言站在人群中，看着他们从云光殿里出来，乐言的眼泪就不断地流了下来。乐言啜泣着跟海音、千依、沂川道别，看到洛尘走了过来，她又和洛尘道着别。洛尘轻轻摸着她的头道：“别生三叔的气了，好好在学院待着，听雅诺师姐的话，听师尊的话，三叔回来时给你带凡间的好玩意。”乐言多一句都说不出来，只是不断抽泣着说着：“注意安全啊。”看着洛尘眼眶也开始泛红起来，显得更加的妖媚了。海音则是也跟着抽泣起来，千依拍着海音的背安慰着她。
叶沂川极不喜欢这种离开自己熟悉已久的学院的感觉，这和他从小背井离乡的经历或许有关。但想来身边还有着这么多同门同伴，便不想那么多，在与身旁的送行者打着招呼后跟着南煦径直朝前山走去。
……
天帝山温德殿中，一身穿白金盔甲的仙将大步走了进来，行至殿中俯首下拜道：“天尊，已经通知到了。”
太曦天尊背手而立，说了句“知道了。”待那位仙将出了殿门后，太曦天尊转过身来，他望着殿门外，喃喃自语道：“傅筠，仲念，九万年了，该给你们青要山一个交代了。”
……
准备下凡历练的一行人在南煦予由的带领下绕着宥礼大殿行至一空阔处，只见南煦手中一白玉灵牌祭出，一道隐形石门缓缓打开。穿过石门，外面的景色瞬间勾起了沂川九万年前的回忆。那时的他年仅十二万岁，太晨神尊带着他来到这个极度陌生的地方。但此时，当初对于他极度陌生的地方，现在却变成他依依不舍的第二个家。他的内心百感交集，感叹世事变换莫测。望着广场中央那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青涩龙纹的巨大石柱，想起当初的那道至今都如同响彻耳畔的龙吟声，他不禁又想起青要山的种种。他好想知道青要山现在怎么样了？父尊母神又在何方？赤鱬姥姥又去了哪里？他在心里想着，若仙缘使然，天道酬思，或许此次下山可以获得青要山的些许信息也未可知。但随后他又否定了自己，此次下山乃是去凡间佳浠国殷山湖泽地区，与青要山仙凡相隔。他摇了摇头，对自己的胡思乱想嗤之以鼻。
众人沿着一条笔直的小径走了下去，前面便是仙雾缭绕的镜湖了。三艘小船停靠在湖边，坐上小船朝着西边而去，看着身后的姑瑶山渐行渐远，众人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许不舍与留恋。渐渐地，姑瑶山彻底被仙雾遮掩。出了镜湖，姑瑶山结界的法术禁制便失去了效力，众人划为道道光芒朝着佳浠国方向掠去。
几息之间，一行仙众便在佳浠国殷山一小镇附近偏僻之处落下。
“此处便是凡间了，凡间不比仙界，不能随意对凡人使用仙术，更不得透露自己的身份，若被人问起只说是凡间修士即可。”南煦没有了往日那迷死人的微笑，一脸严肃地说道：“此行我们的任务只有一个，便是肃清此处作乱的瘴灵。入城之后，我们一同找休息的地方。”
“南煦师兄，住店可是要花银子的。”梨柯一脸认真地说道。
南煦：“……”
“我这里给你们带着银子呢。”予由撩了一下眼前的头发，边走边打开背包，给每个人发着银子说道，“每人十两银子，不够的话到时候自己去挣。”
“予由师兄，难不成还要让我们去卖艺赚银子？”言希颠了颠手中的银子，一贯常态地开着玩笑：“那这次除灭瘴灵有没有酬劳，是按数量发银子吗？”
梨柯拿着银子，愁眉苦脸地附和道：“对啊，十两银子够干什么的？虽说我们不用吃饭，但总要买点什么东西回去吧。我都答应别人了……”
“我也是。”
“谁不是呢？”
……
“不许使用化金之术！”予由听到有人想用化金术，赶紧开口严厉制止道。
一道道唉声叹气声响起，众人一言一语一边吵着一边顺着水流方向向东走去。
走了不到半日，便看到一年迈的樵夫带着一个孩童从殷山下来。予由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极速跑上前去拜身问道：“老丈，此处向东离最近的城镇还有多远？”
老者看着十几个服装一致的一行人，又朝东看了看说道：“向东不到四十里地就是岩城了，顺着这条小道绕过前面那道弯就能看到了。众位少侠脚力快些，不到两个时辰就到了。”
“少侠？”书阳对着楚星觅说道：“就咱们这年纪，都能当他几百辈祖宗了。”一席话逗得后面的慕心、晚莞笑了出声。
“不叫你少侠还叫你什么？”楚星觅斜了一眼书阳道：“难不成真叫你祖宗你才乐意？”
“他要敢叫，我就敢答应。”书阳凑近楚星觅挑衅般地说道，得到的又是楚星觅的一道白眼。
待予由拜别老者后，一行人朝东绕过一道弯果真看到了一座城镇坐落在殷山脚下。远远看去，城镇面积还不小，沿着河靠着山呈东西走向的条形分布着。又行了不到两个时辰，终于赶在太阳落山前到了城镇楼门下，只见楼门上两个大字写着——岩城。
南煦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爱说话，各种繁杂的事物全由予由一人打点，但予由貌似很喜欢这份差事。众人看着他由远而近吭哧吭哧跑了回来，喘着粗气对众人说道：“这座城镇中有客栈三家，但只有一家稍微大些，叫香榭居，我们赶紧过去，怕迟了就要分开住了。”
众人在予由的带领下赶到香榭居，果然不巧的很，只剩下五个房间了，且每个房间并不大，两个人住刚好。没办法，予由只得与南煦商议，由南煦带着沂川、千依、海音去更远处的春樱君楼，剩下的人住在这里。对于沂川、千依、海音来说，这样的安排无疑是最好的，因为一路走来，因为书阳与沂川的种种过往，他们连一整句话都不想说。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南煦才会这么安排吧。
来到春樱君楼，得知有空房，四人便住在了这里。而千依对此处甚是喜欢，放下东西便跑到春樱君楼庭院中沉醉地看着的那颗极其粗大的樱花树，按她的话说是因为她家院子里也有很多樱花树，每每看到樱花树，她就想起来家。看到想家的千依，沂川与海音也是被勾起了思乡之情。看着三个可爱的师弟师妹，南煦依旧带着那抹温和的迷人微笑陪着他们坐在院子中间。也不知坐了多久，四人便两两分开去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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