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周恒黑着脸推开周舟在自己面前乱晃的手。
未见弟弟时，每当想起，常觉伤感。眼下，无论是亲人逝去的悲伤，还是重逢的喜悦，都荡然无存。
弟弟什么的，果然是个讨债鬼。
看人家别的阴魂还在孜孜不倦的修炼。他弟弟则在眼前嚷嚷着要手机，要电脑，一如既往的令人烦恼。
周恒按下周舟，找王漫歌询问，是否有什么方法可以让自己的父母也看到周舟。
王漫歌正在和獠牙对账。獠牙习惯了用毛笔算盘，也习惯了用大写数字记账。
今日虽然改用了黑色签字笔和手机计算机，但记录的账目是一笔一笔的，收入和支出穿插混合，不利于直接计算结果。
王漫歌神识一扫，除了周恒一伙儿，其他无论人还是鬼都在认真修炼。
她干脆抓周恒来做了壮丁，让他教导獠牙记账，把账目做一个表格出来。
保镖们暗竖大拇指，您可真敢找人，不过找对人了！总裁出手做个账目，那不是轻轻松松、手到擒来？
周恒也确实不负所望，拿了笔记本电脑和平板出来，账目做得漂漂亮亮，讲解教学也极为负责。
一人一鬼核算出最后的利润——1812万。这还是刨除了最初买机械设备和材料的钱，即王漫歌打欠条的那57万，已经被作为成本直接划出来了。
“谢谢，辛苦你们了。”
王漫歌将一个小玉瓶交给周恒，“你带周舟回去后，可以用棉签或者棉花沾里面的水擦在你父母眼皮上，他们就可以看到周舟了。”
周恒接过道谢。入手发现这个瓶子触感温润，竟然是上好的玉石制作，不由得哑然。这也太贵重了！王道长出手可真不是一般的大方！
王漫歌问：“我看贵公司旗下有化妆品子公司，不知道是否生产双眼皮贴？”
周恒心思灵活，“王道长想要生产见鬼道具？以双眼皮贴的形式？”
“正是。”
王漫歌在看到账目结果的那一瞬间，就有了新的想法。
几天的时间挣来数百万，确实很多，但放在修炼面前却是杯水车薪，根本不够看。
这些钱买一颗灵石，一株上好珍稀的药材都困难。
而这已经是她和红毛等人，以及这么多阴魂齐心协力的结果。
见鬼道具盈利更小，只能走薄利多销的路子，也注定耗费时间更久。
她想把有限的时间放在修炼上，而不是商业活动上。她想快些加强实力，早日飞升仙界。
至于商业活动，还是找个专业人士好。
王漫歌以见鬼道具为探路石。
“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们可以合作。你们出场地和材料，我们出技术和关键符水。”
她点点小玉瓶。
周恒英俊的脸庞上浮起笑容，不卑不亢道：
“我很想与王道长您合作，这是难得的机会。可这笔生意对我而言实在不划算。
我看了您售卖符箓的价格，想来您不会愿意把将来会普及千家万户的日用品性质的东西定价太高。
那么，扣除材料成本和人力工资，可得利润几乎微乎其微。至于关键的符水——”
他晃晃小玉瓶，里面有轻微的水声波动。
“符水一定出自您这边的修真者，或者——”他抬手示意院中、树上、锁链上沐浴着月光修炼的鬼魂们，“或者靠修炼的诸位。一旦你们离开，或供应不上，我这边就等于瘫痪了，完全没有自主权。
所以，王道长，除非您能给我一个有力的保证。”
“保证？”
王漫歌从对面这个英俊男人的眼睛里，看出了掩饰在平静之下的野心和炽热，对他想要的保证心知肚明，却依旧询问：“什么保证？”
周恒目光灼灼：“关键技术的保证。”
他弯弯绕绕，不直说目的。
王漫歌就全作不知，示意跟在他身后的周舟，“道具生产涉及的关键技术将来会成为课程的一部分，你弟弟会学习到。”
周舟咧着嘴笑着开怀，掐着腰得意洋洋道：“放心吧，哥！弟弟我将来会成为你的支柱的！”
看着傻乐的弟弟，周恒无奈。他心知在刚才的交锋中，自己已经落了下乘，若是再不坦白，恐怕就真的要惹人嫌了。
没见獠牙和一些树上、地上的阴魂已经睁开了眼，虎视眈眈的瞧着他吗？
他们都对王道长忠心拥护得很！生怕自己趁机威胁或者坑骗王道长。
周恒恨不得指天发誓，自己真没有坏心思。
他坦然的笑道：“我想跟您学修真。”
王漫歌：“我不收徒。”
“是啊，哥，王道长是不收徒弟的。”周舟在旁边附和。
他虽然平时看起来傻□□中二，但对一些事情瞧得清楚明白。
“夏烈他们能得到王道长的教导，是因为他们跟着王道长一起扛过事，而且都是道观里的员工。”
他朝院中画个大圈比划着，“还有我们，我们也都是姐姐的手下，才有机会到姐姐教导。
我们是内人，你是外人，没机会的，还是以后好好表现吧。”
獠牙与诸鬼点点头：这小子说得不错。
周恒心塞：……男孩子年纪大了，胳膊肘就往外拐了……都不知道帮哥哥美言几句，反倒来浇冷水，果然弟弟都是讨债鬼……
身为国内外名声显赫的商业奇才，周恒善于临机应变，抓住每一次机会。
他从善如流道：“我来应聘会计。”
保镖们：……总裁，您还记得你是个总裁吗？还记得国内外的员工们吗？
大名鼎鼎的总裁竟然一转眼成了一个小道观的会计，还是应聘的会计？！
如此屈尊降贵，如此大才，谁能拒绝？
王道长一定会同意的！
王漫歌：“抱歉，暂时不缺人手。”
保镖们：！！！
周恒眼睑微垂，眼睫眨动，迅速想了一个新的职位。
“您或许不缺会计，但您缺一个专业的管理人员。在管理方面，我有丰富充足的经验。而且，我还可以同时兼任商业项目负责人。我旗下的公司就是我能力最好的证明。”
他面带笑容，风度翩翩地毛遂自荐，姿态虽不强势，但一举一动都透着强大的自信与吸睛的魅力。
王漫歌可耻地心动了。
说实话，教人修炼这回事，教一个也是教，教一群也是教。
只不过，传统收弟子，无论是内门弟子还是记名弟子，都是需要考验的。考察其能力与心境。
她目前不具备这个条件。
之所以不收那么多人，是因为那些人她都不了解。哪怕这些人只是在她名下挂了个名，将来要仗着有能力就去为祸世间，也免不了需要她出手清理门户，着实麻烦。
而红毛几人，她皆留意观察过，秉性不错。包括杨晨，在礼堂中表现也可圈可点。
至于獠牙，是发过誓的，天道认证过的誓言，她没什么不放心。
那些阴魂，是早已臣服于獠牙的手下，如今亦臣服于她。
况且，当他们接触人时，生人所看到的彩色泡泡，即霓裳，对他们是一种保护和隔离，同时也是一种束缚。
只要她想，流光溢彩的霓裳就会成为轻盈便捷的牢笼。
即便将来这些阴魂自己学会了施展霓裳诀，学会了其他法术，在外作乱。獠牙对他们足够熟悉，且实力碾压，也可以直接了结他们。
周恒不一样。这个男人野心勃勃，对实力的渴望，对未来的野望，就写在那双比火还要炽热的眸子里。
但，这又何妨！
是人才，敢来，她就敢用！
王漫歌笑容爽朗，一口应下。
“好！以后商业项目就交给你负责了！账务方面，獠牙忙不过来的时候，也需要你分担一下。”
“没问题！”
周恒眉开眼笑，唇角提得高高的。
周舟也为他高兴，“太好了，哥！你终于也成为内人了！”
周恒笑容一顿：“回去后我把语文课本烧给你。”
周舟：“这、这就不用了吧？我修炼去啦！”一溜烟儿地蹿远了。
保镖们期期艾艾，搓着双手，笑得谄媚。
“道长，您道观缺保镖不？我们不要工资，一天只要管三顿饭就行！”
保镖队长倾情自荐，掷地有声。他的兄弟们个个脚跟并拢，昂头挺胸，气势轩昂。
“我们不要工资，只要三顿饭！”
山林深处的鸟儿都被震飞了。喊话完毕，还有保镖小声逼逼，“倒贴钱也行！”
周恒：嗯？我请你们来可不是这个价格！个个都是重金！重金！！！
气冲霄汉的喊话把锁链上和树上的阴魂们都震醒了。
他们个个面色不善。
“我们就是道观的保安！比你们更好用，活动也更方便！”
“就是！少来和我们抢工作！我们连饭都不用吃，你们能抢得过我们吗？”
保镖们也不甘示弱。
“你们在阳间活动能有我们方便吗？能有我们可靠，值得信赖吗？”
“我们可不是光有武力，而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人均三门外语，精通侦查反恐，计算机，特种驾驶，心理学，国际商务礼仪与交流……”
“我们可同时兼任司机、助理、秘书、向导、急救人员、战场护士……”
王漫歌听得喜笑颜开。
好！人才，都是人才啊！而且价格世纪最低，堪称送上门的大白菜。
收！全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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