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业梁市，尘埃落定。
王漫歌和赵亮他们刚返回市内，就接到了陆局长的电话。
“通知大家有秩序下山，不要拥挤踩踏？”
“对。因为视频大火的缘故，现在有非常多的人想要购买符箓，朝高山观涌去了。”
电话那端是陆局长严肃郑重的叮嘱：“人多容易发生踩踏事故，尤其是道观位于山上，山道崎岖险峻，特别容易发生危险。
所以，拜托王道长回去的话，尽量降低影响，疏散人群。
我们也会派人去维持秩序，保障大家的安全。”
“好。我会尽快回去处理。”
这边电话刚挂断，那边红毛就打了进来。
“老王，不好了！我们道观都快被挤裂了！来的人太多了！靠我和周舟顶不住啊！符箓已经卖完了，机器都生产不及。你快回来吧！”
红毛急急切切，嗓子发哑，不时的回周舟一声，让他顶住。电话那端还伴随着嘈杂的敲门声和喊声。
“好。马上！”
王漫歌也顾不得坐车了，拉上赵亮他们乘坐飞剑，直飞道观。
势如闪电，风声猎猎。
赵亮他们呆在防护罩中，眺望下方一闪而过的山河房屋，双眉提起，努力压抑着心中的兴奋激荡，唇角仍不由自主地几乎咧到了耳根。
他们同样接到了局长的电话。
此时此刻，他们无比理解那些往山上涌的人。
这样的法术！
这样的神奇！
这样超脱凡人的力量与手段！
谁不想拥有？
他们也想！
坐在飞剑上，他们的心比呼啸的风更激荡！他们的羡慕与渴望比上山的众人更浓烈！
只是职责压抑了他们心中的渴求。他们不能增加王道长的负担，只能把这份羡慕藏到心底。
人人都想拥有非凡的力量，化想象为现实。
自火爆网络的视频中，阿婆主透露一张符只要一百块，网友们就疯了。
随便一个手办都要几百块，随便一双鞋就成百上千，这么牛逼炫酷的宝贝竟然只要一百！
一百！
金钟符、平安符、回春符等等通通只要一百！只要一百！
太便宜了！便宜得让人生怕再晚一点就抢不到。
于是，有条件赶来的都来了。
远远的，王漫歌他们就看了一条黑色的洪流。
长长的队伍从山上排到山脚，堪比十一假期时外出游玩熙熙攘攘的大部队。
黑压压的人头，几乎望不到头。庞大的队伍蠕动着，缓慢前行。
初春的天气并不热。
但中间的人群却不住的呼扇着衣领或纸巾，心烦意燥地踮起脚，伸长了脖子往前看。
“前面怎么还不走啊？”
“不知道啊！人太多了，动都动不了。”
到处都是这样的询问、议论和抱怨。
赵亮他们心中咯噔一下，个个严肃了神情。
他今早下山时，虽然有成群的人来买符箓，但并没有这么夸张。
然而，眼下的人群摩肩擦踵，挤挤攘攘，山林间的石道上挤满了人，凡是平坦些的地方也都站满了人。
山坡陡峭。这么多的人，要是有人不小心……
为避免引起喧闹，王漫歌使了障眼法，带他们直接降落在院中。
小家伙跟个小炮弹似的冲过来抱住她的腿。
“姐姐！”
“嗯。”王漫歌将小豆丁捞起来，抱在怀中。
正抵着门，朝外喊话的红毛擦了一把汗，高兴道：“你们终于回来了！快来帮忙！外面的人跟疯了一样，我们都顶不住了。”
“我们去疏散人群！”赵亮他们自告奋勇。
周舟苦着脸说道：“出不去啊！外面都是人！你看那些买到符箓的也下不去山，都堵在外面呢！”
杨晨从生产车间匆匆跑出来，“夏——道长，材料用完了，机器停了！”
“你怎么在这儿？”王漫歌诧异地询问。
杨晨摸摸脑袋，笑道：“我看到网上的那个视频，就知道它一定会火。来的人肯定会很多，所以赶过来帮帮忙。”
王漫歌拍拍他的肩膀：“谢谢。”
杨晨眉开眼笑道：“您别跟我客气。我刚好过来提前适应下工作。”
“老王，别聊了。现在该怎么办？”红毛捂着门，着急忙慌地大喊。
王漫歌抱着星辞站在院内，面朝道观正门方向，闲谈般说道：
“请大家安静一下。
谢谢大家对本观的信任和喜欢。但符箓已经卖完了，请大家有秩序的返回吧。以后，我们会在网上进行销售。”
红毛和周舟一脸迷茫的瞧她。
这温和的声音，这小小的嗓门，还没他们喊话的声音大呢！外面的人那么多，又站得那么远，能听得到吗？
杨晨和赵亮会心一笑。后面的人一定能听得到的。
果不其然，无论是山顶，山道上，还是山脚下的人群都交头接耳，嗡嗡嗡的议论开了。
“你们刚才听到有人说话了吗？”
“我听到一个很好听的女声，感觉就在我耳边说话。”
“我也是我也是，这也没有大喇叭呀！”
“大喇叭喊话带着滋滋啦啦的杂音，哪有这好听？跟山里的泉水一样。”
“好听是好听，可她说符箓卖完了啊！我们大老远的跑来，辛辛苦苦爬到半山腰，又等了这么久，就这样回去吗？”
“那还能怎么办？回去呗！神奇又便宜的东西哪那么好买？漏儿是那么容易捡的吗？我来也就碰碰运气，不行就权当爬山锻炼身体。”
想得开的人转过身子，准备返回。
后面的人却依旧拥拥堵堵，想走也走不了。
“来都来了，起码让我们上去看一看呀！”
“就是！你们什么时候再生产出来啊？我可以等！”
“没错没错，我们都可以等！”
后面没买到的拼命想往上走；最前面已经买到符箓的，心满意足，乖乖听话，想要离开，却怎么也下不去。
后面的人群推着攘着，硬生生又把他们荡了回来。
黑压压的人群，议论纷纷，沸反盈天。有吵着要走的，喊着“让让”，努力往外挤的；也有迫不及待使劲往上冲的。
乱了，所有的人都乱了！
“啊——”
一声尖叫骤起！
密集的人群更乱了！
“有人掉下去了！”
“掉下去好几个！”
“别挤啦，别挤！”
“啊！我的脚！看着点儿啊，别再挤了！”
“枣儿？枣儿！你在哪儿？”
“妈？妈——”
各种各样的惊呼声，叫喊声，喝骂与尖叫交织在一起。
庞大的人群推搡惊慌，蜂拥纷乱。
“不要挤！不要挤！有秩序的撤离！从这边走，一队一队地走！”
被堵在山脚下的警员们拼命往上走，引导人群，维持秩序。拿着大喇叭，喊得嗓子都哑了，在这纷乱庞然的洪流前，无异于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看到山上的乱象，听到惊呼声，他们不要命的往山峰侧面奔，心一个劲儿的往下沉。
今天这个场面，不知道又要有多少人死于踩踏或跌落事故……
在场的人个个心中堵得厉害，但依旧义无反顾的往前冲。
“呼——”
似是一阵清风拂过。
救援的警员们惊骇地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山脚下。
无论是在山顶，还是在山道上的人，也都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站在山脚下的道路上。
刚刚跌落下去的人也发现自己完好无损的站在平地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就一眨眼我们全都下来了！”
山道上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影。
群山下，众人被三五成群的分散，有的人被放得格外远，成了个模糊的点。踮着脚，看都看不到队伍的头。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觉神奇不可思议。
再望向山峰顶端，威严庄重的道观，不由得个个神采飞扬，激动得手舞足蹈。
“卧槽，卧槽！我们经历了神迹！”
“神了，太神了！”
众人激动难耐，之前是想要购买符箓，这次是由衷的想要拜一拜。
被赵亮他们拦住了——王漫歌把他们和众人一道送下山，帮忙维持秩序。
“请大家暂时不要上山，以免拥堵，发生危险。”
山下的警员们惦记着跌落的游客，再次安排组织救援。
“警察蜀黍，我在这儿！我们都在这儿！谢谢你们！不用救了，我们都没事！”
得救的人，高高举着手臂，蹦蹦跳跳地呼喊道谢。
警员们一一询问核对，为了保证不漏掉任何一个跌落的游客，以防万一，他们还是派出了救援队进行搜索。
有人趁警员不注意，想要再次上山，却兜来转去，总是回到原地。
“你干什么呢？”有人见他不住地打转，忍不住出声问他。
“哇，山好像被封起来了！你们来看看！”
周围人纷纷来试。明明看得见道观，看得见山道，却偏偏走不上去。
“这该不会是传说中的阵法吧？”
“这也太牛逼了吧？”
“嗨，这算什么！你们是不知道，当初在大礼堂，王道长带我们大战人形金刚，那场面！那神通……”
王漫歌的铁粉眉飞色舞，激情澎湃地讲述着。
听的众人心潮起伏，热血沸腾，恨不能在当场同战。
仰望山巅檐角飞扬的道观，崇拜与憧憬之情由然而生。
这是真正的高人！真正的修仙者啊！
来对了！来着了！
警员前来疏散人群，劝大家返回。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想走。见识了这玄幻莫测的神通，我们更想买符箓啊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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