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第一章
“……诶，那儿，那儿有个帅哥！”
“诶？真的诶……“
一路上，只见女生大半把目光投了过来，潘楷对此也见怪不怪。今天是四中新生报道，作为成绩说好不好说差不差的潘楷进了四中。他掏出耳机戴上，睡眼惺忪地抬了抬头……
……什么鬼天气？！
九月里，上海还是一片酷热，阳光倒不似暑假那么热烈，但还是照得人蒙上一层细汗。阳光把潘楷的影子拉得很长，不得不说，阳光里的少年的确引人注目。
直到进教室的那一刻，潘楷还对自己的初中生活伴有一丝美好的幻想。他走到最后一排，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无聊地掏出手机，思考了一秒，打开微信。
j:【到了】
不多时，对面就回了消息。是潘楷妈妈。
s：【好的！】
s：【跟同学聊聊天，别又总一个人坐着……也别总看手机】
s：【有事跟我说！】
不知怎的，潘楷在此刻丝毫没有继续打字的欲望，他深吸一口气。紧接着悄悄藏起手机……人越来越多，教室里的噪音只增不减。潘小少爷蹙了蹙眉，不耐烦的向周围扫视了一圈……
嗯？
潘楷注视着左前方，把目光渐渐落在一个人脸上……姓言的某人。毕竟作为学号仅次于潘楷的男生，潘楷见过他……在某次竞赛上。
当然，仅仅是一面之缘，现在再见，潘楷不自觉的暗骂了他一句：话真多！
另一边的言某人丝毫没有察觉，还咧着嘴和自己后桌的狐朋狗友说三道四……潘楷骂他也在情理之中……
潘楷默默扭过头……心情不知怎的不太爽。来四中算不上是被强迫吧，但更算不上是自愿。偏偏这时候又有个“老相识”心情舒畅地在一旁哔哔，简直是火上浇油……
……
不知过了多久。潘楷全程一言不发，一只手支着头，另一只手里转着的笔掉了一次又一次……终于，潘楷千盼万盼的班主任总算是迈进了人声鼎沸的班级，开口第一句话：“大家好……请大家安静一下……”潘楷心中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之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扑灭了。
这老师一看就是新手！
潘小少爷沉默着低下了他沉重的头……哎！不知不觉，此刻他脑海里不断浮现言某那张挂着笑意的脸……心烦意乱。
潘楷长呼一口气。要是没记错，那个人……好像是叫……言……莫？
言莫。
潘楷想着想着，越想越乱，干脆掏出一本习题刷起来。
开学第一天，免不了听校长和德育主任说上几句，但这些事在潘楷眼里……不存在的！早在来四中之前，潘楷就对这儿的德育主任有所耳闻：姓张，因整天顶着个臭脸到处训话，被四中学生叫张喇叭。
潘楷听着广播里犀利的女声，轻轻叹了口气，这小得只抵别人一个操场的学校，真的……能有传说里那么好吗？
潘楷盯着题目，转着笔飘远思绪……
“潘楷！”讲台上的老师有些怯怯的叫了一声，“你跟老师出来一下……”潘楷忍表面风平浪静，内心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这大概就是高颜值学霸的魅力吧……
结果不尽人意……“潘楷，请你帮老师把老师二楼办公室的几箱新书搬来。记得找几个人帮你！谢谢，辛苦了……”年轻的班主任轻轻拍拍潘楷的肩，又一头钻进了乱哄哄的班级中……
潘楷：“？？？”
潘楷：“老师。”老师以为潘楷找不到人帮他，正想出手相助……哪知这个不要脸的小少爷风轻云淡的在老师耳边说了句：“对不起，老师，我的名字叫潘jie,不是潘kai……”话说得很轻，老师尴尬地愣了愣，点了点头……脸红着说道：“好……”随后为缓解尴尬将目光投向聊得火热的言某，言莫……瞬间气上心头，大声说了一句：“最后一组倒数第二个男生！出来！跟潘楷搬书去！”
突然被点名的言莫一脸懵逼：“……啊？”
拒绝的话到了喉咙口，可当他转眼对上潘楷疑惑、好奇还带点冷漠的眼神……还是艰难地起了身，尴尬地和潘楷上楼。
两个帅哥出去搬书，5班瞬间炸了。新来学校的班主任根本管不住这帮猴子，刚刚差点急得哭出来，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控制了局势，现在这帮人又一闹，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5班在一楼楼梯口，可谓风水位置极佳，整个南校区四个办公室，全都在二楼走廊。说远也不算，但……这段路在此刻的潘楷心里，像是走了整整一个世纪……
搬书分了几趟，累得两人大汗淋漓……等搬完书坐回座位，潘楷才意识到……言莫特么根本不认识自己！潘楷忍不住爆了句粗。亏他这一路跟做贼似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也不知道在自作多情什么！
平静了一下，这位潘·学霸·楷勉强回归状态，埋头苦干他那本竞赛题……
最后一组。
言莫好奇地打量了一番潘楷……这……是不是见过？
报道时间九点到十一点，被这破学校愣是拖了近一个小时……好不容易熬到下课了，潘楷拽上书包就往门口冲。好巧不巧，一个身影飞奔而来……直接和潘楷撞上，准确来说，是撞上了潘楷。
潘楷仗着身高比那人高几公分，冷着脸“俯视”下去……浑身上下写着四个字：我很不爽！更令他无语的是，撞到的不是。
别人，偏偏是……
……言莫。
气氛在一瞬间似乎凝固了，明明骄阳似火的天气，硬是变得像严霜过境……冷得寸草不生。
言莫抬头看看学霸比长白山还长的脸，心里顿时也有些不爽……就在言莫打算展开“舌战”之时，对方放弃冷战般抛下一句：“不好意思。我没看路。”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留下还在原地独自懵逼的言莫。
潘楷头也不回的走出校门，坐上一辆红色奔弛。沈芸看他一脸不爽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又谁惹你了？”
潘小少爷扭过头看着窗外，犹豫了一秒，顺口回了句：“言莫。”
沈芸：“？？？”她不认识言莫，估计就只是自己儿子的同学，便也没多想。
回家的路上很安静，母子俩没有任何交流。
就快到家时，沈芸突然开口道：“今天又没跟同学打招呼？”潘楷闻言一顿，随即慢慢点了点头，用鼻音回了句嗯。“我听说你们班主任去年在学校实习，今年第一年正式工作……”沈芸没由来地随口提了句“姓沈。”潘楷对此早已心知肚明，心不在焉的应了声。
第二天一早。
潘楷六点准时起床，不知为什么，潘楷从去年开始就一改工作日睡懒觉的习惯，经常闹钟没醒，他倒醒了。
潘小少爷迷糊着走下楼梯，洗漱了一会儿……六点四十了。他飞快地吃了早饭，叼着个面包就坐上了电瓶车。
戴着口罩进了教室，潘楷转身就抽出课外练习……一旁的同桌咽了下口水，看不下去了，话到嘴边却犹豫了半天，最后偏头说道：“你好……你就是潘楷吗？”潘楷勉强挤出个笑，说：“是。你好。”
5班座位有7列，前六列两列为一组，最后一列单独一组。潘楷近视，又坐在最后一排，自然而然戴上了眼镜……金丝边的圆框眼镜衬得潘楷的肤色更白了，给他还没长开却几近成熟的脸上增添了几分幼稚的气息。这下，看起来还真像个学霸。
当天中午，还没吃午饭，班主任就提前下课，带着众人去拍新生的证件照。其实也没什么证件，只是一块小小的胸牌，每人会给十个，上面一张照片、一个名字和一串学生号。但这奇葩学校偏偏不按套路出牌，让学生每天别着校牌来学校，不别校牌肯定免不了张喇叭的一顿训。
就潘楷这张脸，他自认为怎么拍都好看……不过事实确实如此。
拍张照要不了多久，拍完的5班学子自己回教室开饭，除了潘楷，几乎所有男生都犹如饿狼扑食班飞回教室。潘楷向前看了眼……一眼瞟到了在路边走着的言莫……
哦，还有个落魄孤单的“老相识”。
潘小少爷其实很好相处，社交能力堪称奇迹，只不过因开学而心情低落了一阵……这会儿看见落单的言莫，实在压不住内心的好奇，快步追了上去。
“em……你好。”潘楷一时脑子空白，不知如何开口，“我叫潘楷。”
在这尴尬至极的气氛中，言莫的脑子飞快地运转着，终于挤出了几个字：“我叫言莫。”“知道。”潘楷想都不想，飞快回答。言莫明显一愣，潘楷才紧接着意识到不对：自己怎么会知道？知道了又为什么刻意打招呼……一系列问题，言莫都会疑惑。潘楷瞬间对自己的智商有些担心……
好在言莫没追究，两人寒暄几句，潘楷的急性子实在忍不了了，直接岔开话题……好在新话题缓解了一点即炸的气氛，也让本就开朗的两人少了许多拘束……
过了一会儿。潘楷正低头扒拉着饭，一旁的一个女生向他走来……一个细细的声音传来：“你好……我是乔佳。”潘楷咽下饭，抬眼看去……是昨天新晋的班长。潘楷不知为何有些许无语……这不摆明了是来搭讪的吗？！
他忍下火气，回了句：“嗯，是……班长好。”被他这么一叫，乔佳也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脸慢慢泛起了些红晕……她内心突然无比的后悔：为什么要来搭话？乔佳一时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潘楷向来不近女色，见这情形就看都不带看人家一眼，自顾自端着饭盒去后门口放了饭盒。一边的言莫默默观察这一幕，不自觉的挑起嘴角，但为了气氛，还是硬生生憋回了笑，险些被饭呛死……
不到一分钟，潘楷擦着嘴角问乔佳：“班长，有什么事吗？”……班长心脏跳得更快了，只是笑了下，说：“哦哦……没什么，就是……打个招呼……你别介意。”
……不跟别人打招呼，偏偏找了个帅哥打，骗鬼呢？！潘楷不耐烦地想。但也装不在意地点了点头，向班长的座位伸了伸手，半开玩笑地说：“既然没什么事……班长，请。”
乔佳的脸更红了，无奈的坐了回去。
“噗……”这时，最后一组猛然传来几声低沉的笑声……言莫。别人没那么大胆，全把笑憋回肚子里，这个货实在憋不住了，将脸埋在窗台边好一阵，才终于憋了回去……
潘楷：“……”
潘楷：“诶呀，憋个笑很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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