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重回大陆空间

外界对于“灭神式”的攻击模式了解的不多，但从外观上看，大多知道这是一件弹射式攻击型武器。如果把“灭神式”当作一把枪，它是需要子弹的。它的子弹该由谁提供？作为顶级空间容器创造者的灵天，不会不考虑到这个问题。他不需要任何外界提供，他让“灭神式”自行调取空间元素，凝结成子弹，再射出去。所以理论上，“灭神式”是有蓄势和攻击两个阶段的。只是谁都没想到这两个阶段竟然是分开的。

        蓄势阶段破坏空间壁的威能已经非常的恐怖，而那仅仅是它在凝结一颗空间元素弹，而那颗子弹，还在枪膛里迟迟未！

        “灭神式”的真正攻击，威力该有多大？

        天影还不是强弩之末，现在又多了个木长君，如果硬要拦住二人，定会拼个鱼死网破，当其冲的就是他风苟。镇守者们都是高级异能师，未尝没有一战之力，但现在对方手里还握有“灭神式”！

        风苟的求生本能让他第一时间后退了两步：“等一下！先别动手！”

        风苟动如脱兔，闪避的动作敏捷得不像是个耆艾老者，只有愠怒的语气透着颤颤巍巍的苍老：“方少，你想过这么做的后果吗？‘灭神式’不是一般的武器，一旦启动，会生什么没人能预料到。轻则大家一起同归于尽，尸骨不存，重则两空间稳定全都受损，甚至引空间毁灭，人类灭绝。我不知道你这武器是从哪得来的，但你们萧副长都没敢动过，你可别太把它当儿戏了。”

        方若天心想，这真是当了*还想立牌坊，立功心切还想不战而屈人之兵，明明是贪生怕死还说是为了人类大义。

        人是越老越惜命，风苟说得冠冕堂皇，是他坚信他们有一战的机会，只要拖到上面来人，等着他们的绝对是个大功劳。但是在这毁灭性力量面前，一切伎俩都是苍白的。

        “那风老的意思呢？”方若天不慌不忙。

        “这……”风苟卡壳，一时间也没辙了。他们本来有心想打，以武力压制，但人家一上来就是顶级容器“灭神式”，就算那几个老伙计不愿意认输，他风苟也不想把自己生祭给“灭神式”的枪口。

        几人所站的地方风平浪静，只有远处以苍天为幕的背景尽头，瀑布在哗哗浇灌着大地，响个不停。

        “风老！”风苟没有为难太久，暗处一个尖细声音叫他，“过来一下。”

        风苟如蒙大赦，立即返身回到暗处，和隐藏在那里的几名镇守者交流了一下。

        这期间，方若天回头往协会空间的方向看了看，再没有人从后面追上来，这是当然的，被打破的协会空间壁早就闭合了，木长君是最后一个出来的，协会再要从这条路追过来，除非通知风苟开启这边的出口。不知道协会是不是在就后续追捕陷入了僵持，亦或是相信风苟能拦住穷途末路的二人。

        方若天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个尘埃落定的笑容，他不认为协会会为了抓天影曝光这个出口——异能协会，还远远没到狗急跳墙的地步呢。

        很快，风苟回来了，犹犹豫豫地。

        “可以放你们过去，但不能被协会知道，”风苟现在是破罐子破摔，后方暗处的镇守者们鸦雀无声，都觉得抬不起头来，“如果，协会……”

        方若天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如果协会问起，就说是我们用‘灭神式’打穿了大6空间壁，你们离得太远，来不及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们逃出生天。”

        “这个……”

        “协会问我们，我们也会这么说的。”他看了木长君一眼，木长君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至于是从哪儿逃走的，”方若天仰头看了看，远远指了一个方向，统一口径，“就那儿吧。”

        风苟松了一口气：“不愧是方少，想得真周到。”这理由不仅能让协会接受这么多高级异能师拦不住两个穷途末路的年轻人，还完美地解释了为什么对方用了“灭神式”，他们还都好好地活着。

        方若天笑了起来：“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你好我好大家好嘛，说不定以后还要再来麻烦风老和各位前辈。”

        风苟打了个哈哈，心想，还来？苍天保佑你们二位可再也别来了！

        他拿出身份卡，放进门旁边的卡槽内，开启权限。

        很快，铁门上已经叠了一层又一层的封锁纹一条一条地淡化、消失，抽丝剥茧般地被几只无形的手拔除了丝线，直到所有的封锁纹都消失不见。

        隔断大6与协会之前通道的这扇大门，解除了元素封锁。

        一切都在无形中进行，封锁解除后，空间通道上更加静谧，仿佛有着不可避免的命运转轮在悄然转动。所有人都知道分别在即，都没有先出声打破。

        木长君上前一步，在邱予相距一尺处停住。她看着邱予那双黑夜一样安静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温和，和她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给了她无限的温暖和力量。

        她想起那个时候，她被困在“生源神木”里。她能感知到外界的人来人往，外界的人却无法知道她的存在。孤独的味道放大了她的过往，她没法说话，没法修行，只剩下往事一遍一遍地提醒着她别睡。

        起初她还心存侥幸，后来心灰意冷，她不再抱希望，即使在有人经过时，她也已经视若无睹。直到她就快被朱兆先拉走时，邱予跳了出来，拦在了朱兆先面前。

        也许就是在那时候，在她还没有看见他长什么模样的时候，命运就给她指明了出路。往后无论有任何的改变，那都是她新生的。

        她原以为一辈子很长，现在现，原来可以短到弹指即逝。

        “我听说大6山清水秀，美女如云，等你到了那儿以后，可不要见了新鲜事物，就把我给忘了。”木长君说。她心里有千言万语，她想让邱予照顾好自己，想让邱予当心人心险恶，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这个。

        邱予张大眼睛，异能反噬的刺激让他的视觉丧失，思维浑浊，现在仍然有着强烈的症状。等他想明白她的意思，摇了摇头：“不会的。”

        是不会了，他心想。

        永远都不会。

        他的承诺总是能让人宽心，木长君一笑：“记得你答应过我了，可别忘了。”

        方若天受不了地在一旁打断：“能别把气氛搞成永别吗？他在大6有我照应，放心吧，木大小姐，我替你看着他。”

        木长君冲他翻了个白眼，那意思很明显，就是有他才更不放心。

        “好好保重吧，木大小姐。我们走了！”方若天挥挥手。

        木长君站在空间通道尽头，一动不动，目送着二人走上台阶，穿过铁门，彻底消失在房间后面。

        “一直听说木长老对天影青眼有加，今天见了，果然比传闻还难舍难分。”风苟慨叹一声，“木长老不走吗？”

        他是知道木家父女出现感情危机的少数人之一。一个人选择留在一个地方，总是要有所留恋。木长君的生母是二十年前，协会入口曝光时，最早涌入协会的那批人之一。生下木长君后，就离开协会空间，回大6了。恨之深，爱之切，木元景后来一直没有再娶，木长君留在协会也是为了陪伴父亲木元景。但现在，她有足够的理由离开协会，去大6寻找她的生母。

        木长君摇摇头：“就算离开，也不是用这样的方式。”

        她转过身，一步一步地往异能协会的方向走去。

        看着她凝沉胜雪的背影，风苟忽然现，比起传闻中潜心修行的女武痴和英杰榜那个遥不可及的第二高手，她倒更像是一个在追寻奔跑着的小女生。

        -

        雕花铁门在身后合拢。

        五彩的元素纹穿梭交错铺满，重新打上了封锁，隔断了两个空间之间的联系。

        铁门后面是登记处。

        两人没做耽搁，也没时间说话，一前一后迅地穿过一排排摆放整齐的文件柜。从登记处出来，又穿过长长的潮湿走道，这地道一如既往地潮湿昏暗，岔道很多，方若天凭着记忆中的走向，一个错路没拐地回到了前面的杂货铺。

        巷卉杂货铺里满满当当不起眼的劣质生活用品，昭示着熟悉而崭新的生机，就连两旁要倒下来的高货架都变得亲切起来。方若天当先推开杂货铺的门，一股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

        现在没有时间去庆祝，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有新的危机，但方若天也没有急着离开天河镇的意思。

        从巷卉杂货铺出来，他随手招了个人力车，跟车夫说了个地址，那是他和邱予在进入协会空间之前，住过的那家食宿全包的旅店。

        饭馆离巷卉杂货铺很近，几个呼吸间就到了。

        一到地方，方若天立刻跳下车：“我去取点东西。”见邱予扶着车门跟着一起下来，知道他的眼睛看东西还是不方便，拦住他，“很快，你不用下车了，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邱予没有强行跟着去，点了点头，一声不响地伫立在车旁，看着方若天隐隐约约的背影。

        也许是他的注视给了他无形的压力，也许是心中莫名生出的不安，方若天快要走到饭馆门口时，停了下来，又返身回来。

        “有件事，我这一路上憋在心里，一直想跟你说。刚才在空间元素的乱流里，空间裂缝过来的时候，我拉你是……是因为我知道灵天的自主意志会保护你，会用它的方式化解掉空间裂缝，我并不是想用你的命换我的命。”

        看着他充满歉意的眼神，邱予微微点头：“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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