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帝都重逢时11
等小二被叫过来收拾的时候，就看到一片狼藉，这是花灯节新的玩法？
包间内，戴面具的两人端坐着，默不作声，明朗的少年与端庄的的女子一脸无奈。而刚才还风雨欲来的氛围已经变得格外平静……平静到有些尴尬……尴尬中夹杂着“嘎嘣嘎嘣”“吧唧吧唧”的声音……
薛岚萱正在处理自己还能吃的东西，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把她的冰糖葫芦劫走了。
“？”
薛岚萱看向自家哥哥，杏眸中充满了无辜。
“甜的吃太多对胃不好，”薛还宴面具下好看的眉毛微微挑起，“而且你再吃牙就烂了。”
薛岚萱看着自家哥哥手中拿着的半根糖葫芦，上面还有着自己新鲜出炉的牙印，她眨巴眨巴眼睛，像个单纯的孩子。
“那……你吃？”薛岚萱语气真诚，杏眸微弯，像只狡黠的猫儿。
听听，这是一个小姑娘家该说的话吗？
“……”薛还宴沉默了，把手中的糖葫芦又还回去了，“仅此一次。”
“哦。”小姑娘笑盈盈的，完全没有听进去的样子，嘎嘣嘎嘣的啃着自己失而复得的糖葫芦。
司空无言：阿宴今天好像很好说话的样子……
段九和沈千歌：看着看着就习惯了。
洛长空和万俟颜：饕餮附身？
……
不多久，小二送上来一坛酒。
洛长空神秘兮兮的道，“猜猜这是什么酒？”
可惜，在场的人都不怎么搭理他，薛还宴等人本就是陪着西薛岚萱过来，而万俟颜则瞥了他一眼，不想理会这个憨货。
也就薛岚萱，一听到“酒”字双眼放光，迅速围到洛长空身边，眼巴巴的望着洛长空手中的酒坛。
“抱歉啊，薛小妹，你不能喝酒，要不？喝茶？”虽然薛岚萱是唯一一个捧场的，但洛长空还是决定告诉薛岚萱这个悲伤的事实。
眼看小姑娘眼里的光暗淡下来，洛长空马上补救，“茶也是很好喝的，可以美容养……”
薛岚萱幽幽打断，“我还用美容养颜？”
洛长空的余光看了下小姑娘的脸，骤惊。小姑娘不施粉黛也面若桃李……正是因为这点，洛长空清晰的认识到小姑娘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呔！我真是个傻子！
“薛小妹，你出门都不上妆的吗？”这不合理，我见过的所有女子，除了薛岚萱外都是会上妆的啊！就连那边的沈千歌也都会上点妆，虽然很淡。
洛长空的话，也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沈千歌也挺想知道自家姑娘为什么不喜欢上妆，当初那么多胭脂妆粉，金银首饰姑娘都没看一眼……
“嗯……原因有点多，这还要从长说起……”
“麻烦请长话短说。”洛长空真诚道。
薛岚萱注意到其他人或多或少地都在关注这边，心地疑惑道，这有什么好好奇的？
“其实……就是脂粉味太冲了，吃饭时会串味儿……”小姑娘看周围的人都一脸无语地盯着自己，声音越说越小……
“再说，早上上了妆，晚上不还得卸妆？图啥？”小姑娘理直气壮。
“女为悦己者容，等你有了心上人的时候就不会这么想了。”万俟颜声音平淡，像是在叙述一件事实。
“对啊，到时候薛大哥会难过的吧？毕竟薛大哥这么宠你。”洛长空酸溜溜道。
司空无言隔着面具看向对面的薛还宴，像是在无声的询问，会吗？
薛还宴没理会司空无言，但捏着棋子的手明显顿了一下，自己会吗？薛还宴自己也不知道。
“洛长空，你为什么喊我哥就是薛大哥，喊我就成了薛小妹？”小姑娘幽幽道，这一个两个都跟“薛小妹”这个称呼杠上了是吗？
“你比我们小这么多当是小妹了。”洛长空理所当然道。
“我十四……”小姑娘面色平静。
于是，梅开三度……
万俟颜面色冷静，但心里却嫌弃了惊涛骇浪……
“！”
洛长空差点没拿稳手中的酒坛，把酒坛颤颤巍巍地放到桌上后，才开口。
“你说什么？！你十四？！不是……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就是，有点，不可思议哈……哈哈……毕竟你一点也不像哈哈”
洛长空干笑两声。
小姑娘面无表情的盯着洛长空。
“我现在终于知道薛大哥为什么跟着你了……如果我妹妹这么大了还会私自跟别的男人一块儿我也会担心的……”洛长空捂脸。
“确实如此，此次薛某前来正是为了自家这不成器的小妹……”薛还宴点到而止，后面的话就没有再说了，但在场的人除了薛岚萱都知道这未尽之意是什么。
薛岚萱：我怎么了我？
“在薛某看来，两位都是品行端正之人，日后同在清渊念书，希望两位能多多关照我这不成器的小妹。”薛还宴如清泉般的声音回荡在万俟颜与洛长空耳边，就像扔下一颗炸弹似的。
“薛小妹也要在清渊念书？”洛长空震惊道。
另一边，万俟颜抱胸的手指紧了紧。
薛还宴放缓了声音，像个温和的长辈一样，“小妹需要学的东西还很多，我能做的只是尽我所能为她创造一个好的条件。”
薛岚萱面无表情，并不是很想要这个条件呢。
万俟颜抿了抿唇，“要是我家老头子这么明事理，我也不用离家出走了。”
难得，万俟颜提起自己的事。洛长空扭头看向万俟颜，“不是说你失踪了吗？你怎么……”
万俟颜摊了摊手，“无非就是理念不同罢了，老头子就我一个儿子，要是说离家出走了那多没面子啊。”说着还掀了掀嘴角，颇有些自嘲的意味。
洛长空走过去拍了拍万俟颜的肩膀，真诚安慰道，“没关系，我也是离家出走的。”
万俟颜：谢谢，并没有被安慰道，还有，莫挨老子！
薛岚萱这时候悄咪咪的伸出自己的小胖爪去碰桌上的酒坛，但很不幸的是被自家哥哥一巴掌拍掉了，“啪”的一声非常响亮。
为了缓解尴尬和保持队形，薛岚萱大声道，试图盖过那啪的一声。
“我也是离家出走的！”
“！”薛岚萱喊完突然惊恐，杏眸圆睁。
司空无言微笑：“……”
薛还宴挑眉：“是吗？”语气凉飕飕的。
段九和沈千歌：……这骚操作，没谁了。
万俟颜掀了掀嘴角：这么傻，谁给你勇气离家出走的？
洛长空：爹你骗我！谁说世界上没有比我还傻的人的？
“嘤。”我真傻，真的。
小姑娘缓缓捂脸蹲下，露在外面的耳尖红红的。
突然好像意识到什么的万俟颜缓缓把嘴角放下：这场景，好熟悉！呔！其实，我才是最傻的那个吧！
“薛岚萱！你不解释一下？”薛岚萱听到自家哥哥沉声道，语气凉飕飕的。
……
薛还宴正对着薛岚萱，旁边是司空无言，而段九和沈长歌站在薛还宴身后，万俟颜和洛长空分在坐在薛岚萱的左右手边。
薛岚萱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子前，看了看周围的人，三堂会审？
又看了看自己正对着的万俟颜一巴掌拍出来的蜘蛛网状的裂痕，这是威胁吧？
薛岚萱低了低头不说话，就盯着桌上的蜘蛛网看。
薛还宴看着这个现在看起来安安生生的小团子，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桌面，就好像是敲打在薛岚萱的小心脏上……
两边都不说话。
许久，薛还宴开口，语气很平静，让薛岚萱捉摸不透自家哥哥在想什么。
“说说吧，这两年都在哪儿？为什么离家出走？”
薛岚萱抬起头，眨巴眨巴眼睛，试着讲条件，“那从轻发落？”
薛还宴语气依旧很平静，“看你表现。”
薛岚萱隔着面具看不清自家哥哥的表情，但很清楚自家哥哥现在一定是面无表情。
“我一定要说吗？在这儿？就……”眼看着小姑娘开始得寸进尺，薛还宴打断她。
“你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语气略带疑惑
“……没有。”
“得罪过不该得罪的人？”
“……也没有。”
“你不把这两位当朋友？”这里两位指的是万俟颜和洛长空。
“不是！”
“这里有外人？”
“也不是！”
“那你可以选择不说。”
声音还是很平静，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薛岚萱：……但我觉得你在威胁我
“别，我说……”小姑娘的语气软软的，但神情却像只病恹恹的猫。
“说吧。”语气稍缓。
“……”果然是威胁！
“这两年我确实是进山休养了……”薛岚萱悄咪咪地看了自家哥哥一眼。
“再往前？”
“嗯？”哪个前？
“四年前。”薛还宴提示道。
“哦哦，四年前，我们不是分开跑了嘛，然后都知道柿子挑软的捏……哼，就只追我跑……”说着小姑娘愤愤的咬咬牙，而周围的人却觉得小姑娘咬牙切齿的样子还有点小可爱。
“……被逮到了？”薛还宴面具下眼神晦暗不明。
“没有，不过……”小姑娘小脸红红的，像是害羞一样。
“不过？”薛还宴的心狠狠跳了一下。
“在被逮到前先被人贩子拐了……哥哥你不知道我好惨的”说着说着小姑娘瘡了瘡嘴，“他们以为我是清乐这边的贵小姐，所以打算把我卖到大雍，卖给大雍的高门贵族当……玩物……”说到这里，小姑娘四是有些难为情，小脸红彤彤的。
“这样就不用担心我被找道了……”
小姑娘的声音越来越低，语气委屈巴巴的，杏眸中氤氲着水雾，好像要哭出来一样……
像是被什么触动一样，段九的此时虽然笑得很明朗，如阳光一般，可这阳光却怎么也照不进那万丈深渊之下，而此时，这深渊之下似有什么在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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