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个选择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你是谁啊？”
赵晓曼吃惊地看着这个中年男子，盘算着是开门跑出去，还是到厨房去拿把刀壮胆。
天了噜的！这两天是怎么了，是要上演《程序员的奇幻旅行》吗？他在心里暗暗叫苦。
“不必惊慌，我不会伤害你，恰恰相反，我是来帮你。”
白衣男子微笑着说道，他留着寸短头发，普通脸型，五官也很普通，丢在人堆里也不会发现他有什么特别之处。
“帮我？帮我什么？”
赵晓曼悄悄把手放在门把手上，这个人能不声不响出现在房间里，就是拿菜刀也没用，还是跑出去再说。
“好了，别紧张，让我来告诉你。”
白衣男子说完站了起来。
“你要干什......”
赵晓曼话还没说完，眼前一花，白衣男子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白衣男子快速伸出发出淡淡白光的拇指，朝赵晓曼的眉心虚虚一点。赵晓曼想要躲开，可哪里躲得过去？他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下，似乎是什么闸门被打开，记忆一下子涌了出来。
他想起来了前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黑衣人，酷刑，只记得最后隐约看到房间里出现很多蓝紫光点，随后就昏了过去。
“我想起来了......那个人，要找陨石。”
赵晓曼似乎还没有从记忆重现的冲击中恢复，抱着头痛苦地蹲了下来，白衣男子扶着他慢慢走到沙发旁坐下。
他休息了片刻，抬起右手活动了一下，又转了转右脚腕，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
“真是你救了我？”
赵晓曼看向白衣男子，还是不敢相信这发生的一切，确实太离奇了。
“准确地说，我只是帮你治疗了骨折和受伤的部位。”
白衣男子回答道。
“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两天发生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找我？陨石真的不在我这里！已经化成灰了！你们怎么不相信呢？”
赵晓曼把委屈一股脑地喊了出来，他怎么也想不到，一颗陨石而已，怎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放松点，我相信你。另外，我不是来找陨石的，我是来找你。”
白衣男子看着赵晓曼微笑地说道。
“找我？我只是个普通的小职员，无意找到了一块陨石，它现在已经消失了。”
赵晓曼继续带着恳求的语气说道：“你们不要找我好不好？我真的只是个普通人。”
“你是一个小职员，但又不是一个小职员，你是普通人，但又不是普通人。”
白衣男子一脸认真地看着他说道。
“没听懂。”
赵晓曼心想莫非白衣男子是外星人，那个陨石是他的什么宝贝，所以才来找自己？“你，你是外星人吗？”
“哈哈，当然不是。”
白衣男子大笑着说道。
“那你为什么要找我？现在那个陨石已经没有了。”
“我刚才已经说了，我不是为陨石。”
“那......我有什么特别的吗？”
赵晓曼虽然猜测这件事可能跟蓝紫光点有关，但是一旦承认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于是直接装傻。
“嗯，说特别，也特别。说不特别，也不特别。”
白衣男子又进入了相同的说话模式。
“......”
赵晓曼有点无语，心想这人没病吧？
“简单的说，你捡到的陨石中含有某种宇宙能量，这种宇宙能量被你吸收了，所以陨石消失，而你却拥有了超能力，但你对此却一无所知。所以你是你，但不再是你认为的自己。”
白衣男子这次没有再卖关子。
“超能力？”
赵晓曼似乎听懂了一点什么，想起电器失灵和李玫住院的事件，“你的意思是像超人或蜘蛛侠那样的？”
“没错。”
白衣男子点点头。
“可是我不会飞，也不能刀枪不入，这不是被那个黑衣人给弄骨折了？”
赵晓曼还是想糊弄过去。
“可你会把美女电晕，还会让电器失灵。”
北辰微笑着看赵晓曼说道。
“你们在跟踪我！？”
赵晓曼睁大了眼睛说道。
“不，并不需要。”
北辰淡淡一笑，接着说道，“简单说说你的那个超能力吧？”
“好吧。”
赵晓曼眼看瞒不过去，只好叹了口气说道：“我自从找到陨石之后，就总能发现一些蓝紫光点，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将办公室电脑和手机短路，还有撞上李玫让她晕过去的事情简单讲了一下，但略去了获得李玫邀请的这一段，他不想李玫约自己是因为超能力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控制不了？”
“是的，我总是无意间发动这种超能力，完全不受控制的。”
“可能你只是不太熟练罢了，会有一个过程。除了你自己的手机短路，好像其他两次都跟那个女孩有关？”
北辰接着问道。
“这个......”
赵晓曼的脸一下子红了，“应该只是巧合而已，我并没有特意发动那些蓝紫光点。”
“没必要不好意思，我的意思是，看样子这两次超能力发动，都是在你有些激动的时候？”
“这，好像是的，难道这超能力跟我的心理或者情绪有关吗？”
“是的，其实这种异能的启动和控制也是需要训练的，在一开始不熟练的时候，遇到紧急状况或者应激反应都可能会激发异能。一旦熟练掌握，就可以随心所至了。”
北辰停了停，看着赵晓曼说道：“现在你试试，试着发动异能。”
“好吧。”
赵晓曼犹豫了一下，站了起来，想了想，把兜里的手机掏出来，放进了桌子抽屉里。
“嗯......”
他握着拳头使劲，感觉到全身的伤口被牵扯着有些疼，又放松了下来。
“哎，不是这样滴，你要集中意念，用意念去发动。”
北辰摇摇头。
“意念？”
赵晓曼试着抬起手，意念出现蓝紫光点，一分钟后，什么也没发生。
“放松一些，全身放松，精神也要放松，只是加强意念就可以了。”
北辰在旁边指导。
“好吧，我试试。”
赵晓曼点点头，又尝试了将近两分钟，正当他准备放弃的时候，一个若有若无的蓝色光点出现在他的指尖。
“哎，你看！”
他高兴地指着那个光点，但蓝色光点很快就消失在空气中，“哎，果然还是不行啊。”
“没关系，你现在已经知道发动异能的基本要领，多加练习就好了。”
“嗯。”
赵晓曼点了点头，感到有些沾沾自喜。
“别得意太早，如果前天晚上你碰到的那个黑衣人再强一些，可能你在我赶到之前就死了，或者变成傀儡。”
北辰看着赵晓曼，严肃地说道。
“可是，既然陨石已经没有了，那个黑衣人为什么还要那样做？”
赵晓曼有些疑惑地问道。
“有些事必须向你解释，在我说完之后，你将会面临一个选择。”
北辰接着说道。
“选择？”
赵晓曼好奇地看着北辰，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是的，不用着急，坐下来。让我来告诉你。光线一下子照进黑暗的房间，房子里的人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有的人选择适应，有的人选择用手捂住眼睛不看，有的人寻找光线发出的地方。”
北辰微笑着说道。
赵晓曼走到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现在他基本认定这个叫北辰的人也是个拥有超能力的人以外，至少对自己并无恶意。
北辰见赵晓曼坐了下来，接着说道：“蓝星异能人这个称呼存在的时间并不长，在更久远的纪元里，现在人们说的异能也只是平常人就具备的功能。本纪元人类的很多功能被封印或退化，但总有那么一小部分人，或身负使命，或通过努力，或意外际遇，获得了普通人所不具备的一些功能，这就是蓝星异能人的来源。”
北辰娓娓道来，赵晓曼听得一愣愣的。
“数万年来，异能人的发展也经历了一个过程，从人尽皆知、和睦共处，到出现罅隙、威逼利诱，最后是赶尽杀绝、隐蔽踪迹。这其实也是人心退化的一个过程，因为人对比自己优秀的存在总是心怀妒忌，对比自己强大的存在总是心存畏惧，对未知的事物总是心生恐惧，对无法控制又无法利用的总想毁尸灭迹。”
北辰停了停，面色有些沉重，似乎是在平复心情，然后接着说道：“其实那是他们自己的堕落导致功能的退化，而他们却将此迁怒于其他异能人，当然也有其他的一些原因。总之，数万年来，已经形成了不为普通人所了解的异能人世界，并在多个层面影响着人类世界。”
“可是现在各种超能力的电影不是很多吗？人们的认知水平或许已经改变了呢？也许他们主动出现，能推动人类生命科学进步呢？”
赵晓曼不解地问道。
“进步？不会的，异能人的存在超越了现有科技所能解释的范围。历史和事实已经证明，那只会引起更多纷争罢了。异能人的存在，对很多人来说是个威胁，一旦不能利用，就会想办法消灭。”
北辰接着说道：“至于那些超级英雄电影，除了英雄主义情结，部分因为人类保留了部分上古记忆，部分因为一些异能人故事的传播。不管怎么样，异能人也不可能内裤外穿满天飞。”
“呵呵，那是。”
赵晓曼笑道。
“你不会以为，有了异能就可以横着走？”
“额......难道不是？”
“恰恰相反，你必须很好地隐藏异能，避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你肯定不想被放在实验台上解剖，对吧？”
“那是当然。”
赵晓曼连忙点点头。
“接下来我要说的，就涉及到你的选择了。”
北辰停了停，接着说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异能人也不例外。虽然我们不会像人类那样，为了一些可笑的理由去打杀，但确实是有势力划分的，理由也很简单：道不同，不相为谋。”
“什么意思？”
“你可以理解为，对于道路的选择的不同。”
“什么道路？什么选择？”
赵晓曼还是没听明白。
“简单地说，是对使用异能的目的不同，是保护蓝星和人类，或是奴役人类。随着时代的发展，越来越多的异能人必须做出选择，而不可能置身事外。”
北辰解释道。
“选择保护人类，还是奴役人类？”
赵晓曼有些不解地问道。
“是的，打伤你的黑衣人所在的势力，很遗憾，已经发展成蓝星最大的异能人组织，而且人数还在不断增加。他们在全世界寻找新的异能人，并要求异能人加入他们，一旦拒绝就可能被杀或者被植入傀儡装置。而被植入傀儡装置的异能人，很大一部分都会死去。”
北辰平静地说道。
“这么吓人？”
赵晓曼有些吃惊。
“他们的原则是，不加入他们的，就会成为他们的敌人。而且他们开出的条件，在普通人类看来是非常丰厚的，所以最近几百年发展非常迅速。”
北辰皱眉说道。
“他们的组织叫什么？”
“黑塔，也叫黑煞。倒不是讽刺他们，而用一个黑字。是因为他们的能量，就是黑色的。”
“黑色的？”
赵晓曼疑惑地问道：“可是，我的超能力不是蓝紫光点吗？他们用不上啊？”
“他们的这种黑色能量有很强的转化性和侵蚀性，可以把其他属性的能量转化为黑色能量，能量等级没有改变，但属性却被改变了。”
北辰接着说道：“总之，黑塔是现在对蓝星危害最大的异能组织，而且还在发展壮大。尽管有我们的牵制，但说实话，我们暂时并没有能力动摇他们的根基。”
“所以说，你们双方都在争夺异能人？”
赵晓曼现在大概有些理解，北辰和黑衣人找到自己的原因。
“是的。”
北辰点点头。
“明白了。黑塔在危害人类，而你们在拯救人类？”
赵晓曼说道。
“说不上拯救，只是守护，我们的职责就是守护蓝星和人类，让人类能够按照自由意志，去选择正确的道路，而黑煞是将人类引入一条不归路，以达到它们的目的。”
“可是，我怎么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也许正好相反呢？”
赵晓曼眨眨眼睛，看着北辰问道。
“你这个问题很好，说明你有自己的判断力，不被表面现象迷惑，但只要你用心去感悟一下，就能判断是非对错。”
北辰微笑着说道。
“我能知道你们的组织叫什么吗？”
赵晓曼问道。
“其实我们并没有固定的名称，不同时代有不同称呼，不过为了应景，你可以把我们称为守护者联盟。”
北辰微微一笑。
“那么，加入你们，有什么好处吗？”
赵晓曼问道。
“如果你的意思是获得金钱，或者物质酬劳，那么并没有，所有的成员都必须靠自己谋生。而且我们现在与黑塔的斗争处于劣势，成员的死亡率很高。”
北辰说道，神色严肃了很多。
“就这样你们也能招到人？”
赵晓曼对北辰的坦率感到有点吃惊。
“是的，即便是这样，还是有很多异能人加入我们。”
北辰点点头，接着说道：“当你去做一件特别有意义的事，比如为了蓝星和全人类的利益，也许会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还是会有人前仆后继。”
赵晓曼听得心头一热，想到了革命战争时期的那些先驱们，于是点了点头，准备说什么。
“先不要急着回答我，这是关乎你一生的选择，问问自己的内心，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如果你选择不加入我们，那么很遗憾，我必须去除你的异能，你将会重新做回普通人。”
北辰看着赵晓曼说道。
“必须做出选择......”
赵晓曼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科幻电影中，在男主角面前摆放的一红一蓝两颗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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